中午十二點。

小區門口。

豆腐郎準點趕來。

電動車停下，拍好的視頻，給我看。

兩個小孩對著豆腐念，“百年好合。”

擺豆腐的位置不同。

包裝袋系扣不同。

但兩個小孩，沒換衣服。

冬天，兩天不換衣服，不換鞋也正常。

我看著兩小孩不變的衣服和鞋，就是不得勁。

視頻播放完。

我把手機和錢一起遞過去。

老人早拿過來了豆腐。

東西換手。

老人說：“五天了，還剩下四天。”

“您忙。”

豆腐擰回家。

我媽，艾母，姑媽，舅媽。

給飯桌鋪了麻將桌布，在搓麻將。

兩塊錢的底子。

電動的麻將子，拿手搓，

我媽說：“主臥鎖著，我沒管，外面收拾了一下。菜都做好了，在廚房，等他們過來開飯。”

“解夢的說我做的夢是要發財。你姑父跟朋友喝茶，打聽房源去了。”艾姑媽用力摸著麻將牌。

艾舅媽說：“里予去找莉娜銀行系統的朋友了。”

“你艾爸戰友都當爺爺的人了，估計也沒什么大錢。”艾母給姑媽打的字碰了。

“我還順利！”

我找了個盤子，給豆腐裝好，走向主臥。

出來。

反鎖主臥。

我媽好奇的問：“你豆腐拿房間干什么？”

“你們哪弄的麻將牌？”

“廣場舞認識的朋友，小區活動室借的。”艾姑媽笑了一下。

真?神通廣大。

離開家。

十二點，二十幾分。

吾悅廣場停車場。

霽若梅從奔馳商務車下來。

吩咐司機別走遠了，一點半到車里等她。

我倆走向電梯。

霽若梅說：“我老公的司機，監督我的。”

她昂首挺胸的看著前方，聲音很輕，“我快死了，他不回來就算了，還派人監督我！”

走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

她壓抑的一口氣松開，“抱歉。你說有事向我打聽，什么事？”

“你知道臨江悅府的別墅，誰手里有房源，想倒手嗎？”

“不是很清楚！”她瞥向旁邊電梯璧。

有些警惕。

不過她講的是，不是很清楚。

而不是，不知道。

我說：“我要結婚了，需要買個婚房。預算有一百萬，現在樓市不景氣，估計能操作一下。”

“我在臨江悅府有套房，住的不多。我可以幫你問問小區管家。”

她一個電話打出去。

讓人幫忙打聽。

電話掛斷，她說：“得等消息。”

“你說你快死了，什么情況？”

“一會包間說！”

她像發冷似的加緊了胳膊。

電梯到九樓。

全場高級餐廳，寂靜無聲。

外面一個人也看不到。

男女服務員都站在各家店內。

沒有一家在外攬客的。

腳踩在黑玻璃一樣的走道。

咚咚咚。

踏踏踏。

她很輕微的高跟鞋聲。

我的休閑鞋聲。

在寬敞寂靜的環境里，聽著很清晰。

她步伐很小，越走，感覺越壓抑。

總感覺腳下黑玻璃一樣的地板，會裂開。

掉下去。

我忍不住加快腳步。

她一把虛握住我胳膊，輕聲說：“別急！這種地方，誰急誰輸！”

走到餐廳門口。

服務員打開門，“陳先生，霽女士，1號包間在樓上，菜馬上準備就緒了。”

復式樓的格局。

一樓散座，半包廂，有三四桌客人。

真人鋼琴聲，有點遠，并不吵。

我和霽若梅上樓。

站在升降玻璃梯里，感受到下方兩道目光。

我順著看去，看到金尤里予和一個男的在吃飯。

男的是艾莉娜同事，我見過一次。

他朝我點頭。

我回了一個點頭。

走進1號包間。

我手機震動，是金尤里予發來的消息，“我找他打聽貸款的事，他約我吃午餐。他的心思我懂，想跟我上床，也就只敢想想。”

“真巧。”

回了條消息。

手機放兜里，坐下。

霽若梅等菜上齊，服務員退出去，她說：“樓下美女看你眼神不對，你認識？”

“我老婆，剛領的證。”

“你老婆？金尤里予前夫欠款被人砍死。欠的金融公司，有我同學家的注資。你老婆是個狠角色！”

“你們認識？”

“不是一個系統的，沒必要認識，但我對她記憶深刻。她敢做，我只敢想卻不敢做的事。”

霽若梅端起酒杯，抿著酒。

手指捏的很緊。

腥紅的酒蕩漾的厲害。

我擔心她恐懼的情緒之下，做出什么危險的決定。

我可不想躺槍，被誤會成她想殺夫的小三，心跳加速的轉移話題說：“你在電梯里講，你快死了，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