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多余的介紹。

握住「白面」的第一時間，內心涌現出的厭惡，就無聲的告訴林青，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D品。

波之國官方在背地里做D品貿易。

林青最為痛恨兩樣事物，一個是賭博，另一個就是D品。

佐助伸出小手，抓住林青的衣袖。

他少有的見到林青的眼神如此冰冷。

“我沒事。”

林青輕聲說：“但是……”

他抬頭望著船上幾十箱「白面」，又看向前方。

一艘老舊、滿是銹跡的漁船與他們接舷，漁船兩側分別伸出來黑洞洞的炮口。

四十名**上身，皮膚黝黑，腰間掛著刀斧的船員，正站在船上，他們瞧見了躺在地上的武士，一個個面露兇光，拔出腰間武器，向林青走了過來。

“……他們該有事了。”

「白金之星」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斗。

沒有一個人能接住白金之星一拳，所有撲上來的人都以更快的速度，噴吐鮮血，倒飛出去，摔到海水中。

“鬼啊！”

終于，船員們崩潰了，顧不得同伴，撒腿逃回漁船。

“滾吧！”

小佐助對他們的背影大喊，洋溢暢快的笑容。

他太喜歡和林青的旅程了，快意恩仇，直抒胸臆。

忍者？

什么忍者。

他才不要忍耐。

但佐助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臉上。

對面漁船傳來大呼小叫，炮口調轉，瞄準了他們。

砰！砰！砰！

一連三枚炮彈，劃過一道弧線，齊射而來。

「白金之星！」

林青抬手一指。

白金之星大吼，身體自空中旋轉一圈，踢飛第一枚炮彈。

隨后張開雙手，一手一個，抓住飛來的炮彈，鋼筋鐵骨般的雙臂猛地發力，把炮彈盡數投擲回去。

咻！咻！咻！

三枚炮彈發出尖銳破空聲，儼然是突破了音障，速度快的只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

就聽接連的轟隆聲、哀嚎聲，

漁船被洞穿、被撕成了碎片，船員們慘叫著跌入海水中。

戰斗突如其來打響，又戛然而止。

旅客們這才紛紛回過神，明白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他們不是傻子。

D品貿易，就算是在這個糟糕的忍界，也是絕對禁止的事情。

船上的貨倉只有一個，怕潮濕的D品自然要放進貨倉里，那么……看到了D品的他們，還能活著下船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旅客們跌坐在地上，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得以放下。

“得、得救了。”

海風吹在臉上，劫后余生的輕松感，讓旅客們有點恍惚，他們看向林青的背影——算不上多么的高大魁梧，此刻，卻帶給他們無可比擬的安全感。

林青操縱白金之星，把船上的白面全都扔進海里，又把禿頭武士也扔了下去，兩巴掌喚醒了打暈過去的船員，給他們兩個選擇：

開船或下海。

小命要緊，剩余的幾位船員，忙不迭的點頭哈腰，發揮躬匠精神，啟動船只繼續前行。

等林青一行人遠去后。

禿頭武士從海水中探出頭，對貨船的方向吐了口吐沫。

“蠢貨！我走了半輩子水路，難道還能在海里淹死？！”

漁船上有救生艇，落水的船員已經下去找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找上來，他們可以劃船回到波之國。

“敢動卡多大人的貨，小子，你死定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有人割下你的腦袋提回來！”

禿頭武士咒罵。

海面破開，一個頭上流血的船員大口喘息，神色間滿是驚恐：“大人！魚、魚……”

“魚？”

禿頭武士不明白魚有什么好怕的。

遇到鯊魚了？

不對啊，他對這條航線十分熟悉。

這附近不是鯊魚逡巡的海域。

“魚瘋了！”

船員大喊。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條巴掌大的小魚自水中躍出，鉆進船員的嘴里，死死咬住他的舌頭。

“啊——”

船員慘叫一聲，伸手就要拔出嘴里的瘋魚，但第二條魚咬住了他的手，第三條挖掉了他的眼睛。

禿頭武士震驚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認得躍出水面的魚類，根本不具備攻擊性才對，更讓他震驚的是魚群的眼睛——

紅寶石般的猩紅。

這是吸食D品后的表現！

林青扔到海里的D品，被魚群當做餌料吃了下去，使得它們在藥物的刺激下，發了瘋！

禿頭武士才注意到，海平面靜的可怕，沒有一個船員。

他向下看去，一片猩紅。

“你們不要過來啊！”

禿頭武士絕望的吶喊響徹天空。

……

林青收回視線。

佐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林青彈了他一個腦瓜崩，笑著說：

“有屁快放。”

佐助撓了撓頭，低頭說：“我就是覺得，我們會不會太高調了？”

他是在說擊敗漁船的事。

打的時候很爽。

事后再想，就覺得處處是破綻。

等船靠岸，木葉只要稍稍打探，就能知道他們來到了水之國。

“是高調啊，但這就是人生的選擇。”

林青說：“你擲出苦無的時候，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那是情緒上來……”

林青搖頭說：“所謂「情緒」，就是你成長至今，一顆名為「價值體系」這棵樹，結出來的果。

一個冷血的忍者，是無法擁有這份「情緒」的。你能想象團藏為了救小桃，憤而出手的畫面嗎？”

“可是這樣……對嗎？”佐助問。

林青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

“這事哪有什么對錯之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只要滿足兩個條件就是對的——”

他豎起兩根手指。

“第一，這個抉擇經過思考，符合本心。”

“第二，你愿意為之付出代價，并承受。”

佐助再次回憶。

他是否愿意冒著被團藏追蹤的風險，拯救小桃？

答案是愿意。

剛經歷過滅族慘案的佐助，不想再看到任何熟悉的人受到傷害了。

他漸漸明白了林青的意思。

“青哥，你真的很了不起，不只是外在的力量，還有……”

佐助右手放在心臟位置。

“這里的力量。”

林青笑了笑，算是接受他的恭維。

厲害嗎？

他在現實世界，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

上學期間還好，工作后，他就與職場格格不入。

林青看不過去的事情太多了。

直到有一次，他制止上司對女同事的性騷擾，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結果到頭來，被騷擾的女同事卻說是一場誤會。

林青成為了那個不會「讀空氣」的人。

事后領導給他穿小鞋，讓同事們孤立他，以為這樣就會讓林青后悔。

但林青并不后悔。

他之所以制止性騷擾，不是針對上司，更不是為了拯救倒打一耙的女同事。

林青只是覺得，不該如此。

就像今天。

當然，去做正確的事情，需要資本。

上一世，林青的資本就是團隊核心的技術能力。

這一世，就是JOJO系統。

至于，選擇「正確」的意義……

林青依靠在欄桿上，徐徐海風吹來，他瞇起眼，聽到小桃的笑聲，以及佐助傲嬌的冷哼。

小桃走上前，給了佐助一個大大的擁抱。

佐助呆立當場。

林青嘴角勾起笑容。

或許，這就是意義。

“嗚——嗚——”

輪船發出鳴笛。

黃昏時分，水之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