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時間來算,廣平王方才就應(yīng)該在裴府門口鬧上了,鬧的快這會是該鬧完了。
可怎么會跟裴澈一起來寧府?
姜玉恒跟寧驍也看見了廣平王,輪椅推近,寧驍跟姜玉恒趕忙行禮。
“見過廣平王。”
“玉恒見過王爺。”
寧清洛也跟著欠了欠身。
謝雨柔上前,站到姜玉恒身旁,嬌柔聲聲行禮道:“柔兒見過廣平王,見過裴公子。”
“喲,長寧侯家的小子也在。”
廣平王掃了一眼謝雨柔:“這位就是謝家寄養(yǎng)在寧夫人身邊的那小女娘吧,看上去甚至乖巧。”
謝雨柔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姿態(tài)謙卑道:“能被王爺一眼看到是柔兒的榮幸,柔兒自知不如清妹妹出挑可人,王爺?shù)目滟澣醿菏苤欣ⅰ!?/p>
葉從斤打量了謝雨柔一番,困惑不解道:“父王只說你乖巧,又沒夸你漂亮,你為何要拉扯起清兒做比較?”
謝雨柔怔了怔,被葉從斤不懂拐彎的直率言語問的臉面上有些掛不住。
“柔兒沒有拉扯清妹妹的意思,柔兒是在夸清妹妹……”
謝雨柔嬌嬌柔柔,眼眶瞬間通紅。
以往,謝雨柔就是用這副樣子激發(fā)起寧驍他們的保護(hù)欲。
可惜,葉從斤不吃這套,還隨了廣平王的直腦子。
“我不過是問出心中疑惑,你沒那意思就沒有,怎么可憐兮兮的跟我欺負(fù)了你似的,好在你有自知之明,跟清兒相比你確實要自慚形穢。”
“我……”
謝雨柔萬萬沒想到葉從斤是個完全不懂憐香惜玉的硬茬,被葉從斤扎了個透心涼,整個人仿佛快要碎掉了,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寧驍心疼極了,冷著一張臉怒視葉從斤:“斤公子何故羞辱柔兒?”轉(zhuǎn)頭看向廣平王:“王爺就任由斤公子在我寧府羞辱寧府女娘?”
“羞辱?”
廣平王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葉從斤,一臉嚴(yán)肅。
“志兒,你有那意思嗎?”
“回父王,未曾,實話實說而已。”
葉從斤正氣凜然:“寧大公子難道從不曾讓謝家小姐認(rèn)清自己樣貌幾分?枉我方才還夸謝小姐有自知之明。”
“我……”寧驍一時間啞然。
葉從斤心里也委屈著呢,說兩句實話竟然被冤枉,還想讓他父王教訓(xùn)他,根本忍不了一點,耿直的讓寧清洛想拍手叫好。
“就算不論容貌,清兒是寧家嫡女,謝小姐一個寄養(yǎng)在寧家的表姑娘,本就不能跟清兒相提并論,謝小姐的未婚夫?qū)幮『顮敹紱]說什么,寧大公子怎么還急眼冤枉起我來了。”
裴澈方才就已經(jīng)躍躍欲試,顯然光看戲還覺不夠,一副挑事的不嫌事大的樣子,嘴角揚(yáng)笑。
“難不成寧大公子是對這位已有婚約的表妹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寧驍瞬息臉憋脹的通紅,惱怒道:“柔兒如我親妹妹一般,裴公子休要胡言。”
葉從斤冷哼一聲:“要胡言也是寧大公子胡言在先。”眸光注視謝雨柔,認(rèn)真問道:“謝小姐也覺得我有羞辱你嗎?”
“沒……沒有……”
謝雨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精彩,眼角掛著淚,小嘴微張,仿佛被嚇傻了。
怎么會這樣,她不過是想表現(xiàn)一下自己而已,怎么就沖著她來了?
裴澈既然出了口,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表兄表妹的就別搞的個親兄妹似的,我還沒聽說過誰家親妹妹不愛護(hù),疼惜表妹,表妹怎么疼愛,那不得柔情似水情意綿綿,一個沒把持住產(chǎn)生了男女之事,姜小侯爺可是要戴綠帽子了。”
裴澈朝寧清洛輕輕挑眉:“對吧,寧四小姐。”
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隱著陰險,似是在對寧清洛講:閑著也是閑著,你也來兩句意思意思唄。
擺明了非得拉寧清洛下水。
“恕清洛愚昧,不太明白裴公子話中深意,柔姐姐聰慧過人,想來是懂的分寸。”
寧清洛只想安安靜靜看戲,把話又推了出去,為了讓戲更好看一些,委婉的推給了謝雨柔,也算是領(lǐng)了裴澈的情。
裴澈彎了彎眸子,對寧清洛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
既然寧清洛不想下水,他只好死拖硬拽。
“寧四小姐說的是,姜小侯爺可得上點心,寧四小姐都說了,謝家女郎聰慧過人,言下之意就是謝家女只要想跟寧大公子有點什么,總有瞞住你的辦法。”
寧清洛:“……”
什么狗屁言下之意,她哪有言下之意。
裴澈這東西真是個東西。
還沒等寧清洛想好怎么應(yīng)對撇清,廣平王就接上了裴澈的話茬。
“本王活了大半輩子,除了表哥表妹明媒正娶的,私下里偷摸表到床上的也見了不少,鬧出了骯臟丟了你長寧侯府顏面可如何是好,這婚事你長寧侯府可得仔細(xì)思量。”
寧清洛聞言震驚的看向裴澈。
長寧侯跟廣平王雖年少便相識,但交情不深,自從裴丞相明里暗里對付廣平軍,長寧侯便開始拉攏廣平王。
怎么說也是有了共同敵人,兩人來往逐漸密切了起來。
所以,裴澈到底是怎么做到,讓給廣平王跟他這個仇敵之子站在一處擠兌姜玉恒?
謝雨柔人都懵掉了,被說的仿佛下一秒就得跟寧驍滾床上。
“玉恒哥哥,我跟大哥之間只有兄妹之情,玉恒哥哥……”
她慌忙扯上姜玉恒的衣袖,仰頭淚眼朦朧,看的姜玉恒心頭軟綿,溫柔的撫上謝雨柔的后背。
“柔兒莫慌,我不會把裴公子的話當(dāng)真。”
裴澈是不是想氣死他,他心里有數(shù)。
他若是著了裴澈的道,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但他有火也發(fā)不出,跟裴澈這種混蛋越是掰扯越是吃虧,尤其廣平王也在偏幫裴澈,他只能憋下這口郁氣。
廣平王想著是不是自己順著裴澈的話說的有點過分,好歹是自己盟友的兒子。
于是,找補(bǔ)道:“本王就是提醒一下,玉恒你莫要當(dāng)真。”
又對寧驍?shù)溃骸皩幖倚∽樱闳ジ愀赣H招呼聲,本王先跟清兒聊聊私事,晚點請他去醉仙樓吃酒。”
“是,我這就去告知父親。”
寧驍不放心的看向?qū)幥迓澹剖怯性捯v,但礙于廣平王在場只能吞咽回去。
廣平王是想對寧清洛做什么?裴澈又是怎么回事?
越是想不明白,越是擔(dān)憂,加快了步伐直奔寧尚書書房。
寧驍走了,姜玉恒跟謝雨柔也不好再繼續(xù)待著。
臨走前,姜玉恒瞥了裴澈一眼:“裴公子,王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裴家的聘禮退還了,也說了跟清兒有私事要聊,裴公子還不走?”
裴澈無視姜玉恒的問題,噙著淺淺笑意看向廣平王。
“王爺,我能留下嗎?”
“自然能。”
裴澈跟拿胡蘿卜釣傻驢似的,話中帶著引誘跟逗弄。
“姜小侯爺想不想知道我為何會跟王爺一起出現(xiàn)在寧府?”
姜玉恒剛要說話,裴澈笑道:“你想知道也沒用,我不告訴你,趕緊走吧,別打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