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閑和衛昭離深入血殿第五層核心區域,四周的血色雷霆逐漸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
地面上開始出現暗紅色的紋路,如同血管般向中心區域延伸。
“這里的煞氣……”衛昭離美眸閃爍,指尖凝聚出一縷清光:“似乎蘊含著某種特殊的水系靈力。”
她此行來到青銅血殿,就是從某處遺跡中獲悉了此地擁有自己的機緣。
只可惜一直到第五層前,她都并未發現。
直至此刻才找到!
沈閑聞言,立即催動太虛映神鑒探查。
果然,在神識感知中,前方不遠處有一處被禁制遮掩的殘缺建筑,里面正散發著濃郁的水屬性波動。
“找到了?!鄙蜷e嘴角微揚,帶著衛昭離快步向前。
只見一面刻滿詭異符文的石壁前,五道血色鎖鏈交錯纏繞,形成一道復雜的封印。
衛昭離凝視著那道血色鎖鏈交織的封印,指尖凝聚的水系靈力微微顫動。
擁有水靈根的她能感受到,這封印之下蘊藏的正是一股純凈的上古水系靈力,與周圍肆虐的血煞之氣形成鮮明對比。
“這封印……”她輕聲道:“似乎是一位上古大能留下的。看這手法,應該是正道修士所為?!?/p>
而熟知此地來歷的沈閑利用神識探查后,點頭贊同:“確實如此。這些血色鎖鏈并非禁制,而是保護。那位前輩用血煞之氣作為偽裝,將真正的傳承隱藏其中。”
當年,上古正道大能為了殺死那位魔尊付出了慘痛代價。
有不少人都永遠留在了此地。
轟——
就在兩人準備破解封印時,四周的血色雷霆突然變得狂暴起來。
原本稀疏的雷光驟然密集,如同無數條猩紅巨蟒在空中游走。
更可怕的是,地面那些暗紅紋路開始蠕動,竟化作一頭頭猙獰的血色詭獸!
沈閑果斷出手!
右手輕抬,焚天鼎自袖中飛出,瞬間化作百丈巨鼎懸于半空。
鼎口噴吐的烈焰不再是赤金色,而是純粹到極致的白色真火,所過之處,血色雷霆如雪遇驕陽,瞬間消融殆盡。
那些猙獰的血色詭獸更是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就在這焚天煮海的真火中化為縷縷青煙。
整個空間為之一清,連地面上的暗紅紋路都褪去了血色,恢復成普通的石紋。
見此情形,衛昭離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安全感。
接著沈閑立即取出九竅玲瓏針,開始破陣。
但此陣的布置者明顯是想將傳承給擁有水靈根的修士,所以這件靈寶并未如尋常那般輕松破解。
“沈郎,交給我吧?!毙l昭離道。
她的傷勢恢復了不少,已經可以動用靈力了。
沈閑點頭。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隨著最后一道禁制解除,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個丈許見方的水池。
池中水色幽藍,表面浮動著點點星光。
更令人驚奇的是,池水上方懸浮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散發著柔和的水系靈力。
衛昭離小心翼翼地取下玉簡,神識一掃,頓時喜上眉梢:“果然是上古水系秘法!”
她此行正是為了尋找此類法訣,如今也算得償所愿。
一旁的沈閑看到這一幕,也是頗為意動。
事關上古之物,若能送禮返還,必能得到更好的傳承之物。
只可惜……冷卻時間還沒到。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左臂傳來異動。
撩起袖子,那太虛繩印記正泛著微光,與水池底部的晶石形成了共鳴。
此物在融合了太虛精魄后,便初具了空間之能,但由于融合還未徹底完成,所以威能并未全部激發。
眼下感受到異動,沈閑心頭一動。
他當即抬臂,太虛繩如銀龍竄出,沒入池水之中。
接著整個繩子泛起晶瑩光輝,一股澎湃的氣息撲面而來。
沈閑心中一喜。
他能感受到,兩件祖寶的融合度正在不斷增加。
突然!
他似乎是感應了什么,轉頭一看。
一位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款款而來,腰間天藍色絲絳隨風輕舞,掛著代表天瑤宗的令牌。
“好精純的水系靈力?!睂Ψ轿⑽⒁恍?,聲音如清泉般悅耳:“看來兩位道友收獲不小?!?/p>
衛昭離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玉簡。
天瑤宗與神木宗雖素有交情,但在神魔戰場這種地方,誰也不敢輕信他人。
“你是何人?”沈閑問道。
對方應該是此前得到鑰匙進入第五層的修士之一。
但他并不在意,因為以自身實力,整個神魔戰場還無人能傷到自己。
“小女白青瑤,天瑤宗弟子!”白青瑤莞爾一笑,接著還不忘補充一句:“兩位道友不必警惕,我雖也是為了此地機緣而來。”
“但既然機緣已被兩位所得,我自不會搶奪!”
說話間,她的目光不由掃向那處水池,眸底流露出一抹可惜。
她雖這樣說,但衛昭離自是不會真信,但眼下她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拱手:“原來是白師姐,在下衛昭離!”
“你就是衛昭離?”白青瑤驚訝一聲。
她是天瑤宗掌門的弟子,常年閉關,很少外出,并未見過對方。
但還是聽過對方的名號。
此刻見到后,不免有些驚訝。
隨即她又看向旁邊那風度翩翩的俊朗男子,疑惑道:“莫非你是沈家嫡子沈閑?”
沈閑微微點頭。
“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兩位?!卑浊喱幍Φ?。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沈閑一眼。
聽聞這位沈家嫡子乃是九品靈根的廢材,但看剛才架勢,絕非如此。
果然!
這些世家大族的嫡子都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自己沒有出手搶奪是明智之舉。
“白師姐既然來了,想必對這血殿也有所了解?”衛昭離試探性地問道,手中玉簡卻未放松分毫。
白青瑤輕嘆一聲:“實不相瞞,此地詭異,我了解不多,現在也未找到出口?!?/p>
說著,她又頓了一下:“不過……林家那位二少爺或許知道?!?/p>
說這話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眼沈閑。
沈、林兩家的仇,整個青州無人不知。
這兩位嫡子都出現在這第五層,自然免不了一番爭鋒。
沈閑聽出了她弦外之音,問道:“他在哪?”
“我只是遠遠見過他?!卑浊喱幪峒按耸?,神色有些凝重:“我親眼所見,所有血色傀儡都對他俯首聽命。更詭異的是,那些傀儡體內似乎都寄宿著修士魂魄,而林瑯竟能操控它們如臂使指?!?/p>
沈閑微微挑眉。
操控傀儡?
看來這林瑯對此地果然是早有準備。
這時,白青瑤繼續道:“我想此地大概和林家相關,找到他,興許能找到離開的方法?!?/p>
她說這話的目的十分簡單。
就是借助這兩人的力量去對抗林瑯。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是絕對打不過掌控那么多傀儡的林瑯。
而這沈閑,畢竟是沈家嫡子,身上寶物應該不少,那衛昭離更是神木宗有名的弟子,必然亦有諸多寶物傍身。
若三人聯手,未嘗不能拿下那林瑯。
然而沈閑根本不想與之同行。
因為一旦自己和林瑯打起來,他不確定對方是否會突然偷襲。
雖然衛昭離有三階傀儡傍身,但眼前女子畢竟實力非凡,難免會有意外。
“多謝白師姐告知,那我們便告辭了!”于是乎,他直接道。
白青瑤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那林瑯可不好對付。”她提醒道。
“有勞白師姐費心了,我們自有分寸,大不了再找其他離開的路就好了?!鄙蜷e微笑道。
白青瑤也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只得拱手告退。
“沈郎。”一旁衛昭離欲言又止。
她想說,如果有白青瑤幫忙的話,興許戰勝林瑯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畢竟自己現在基本沒有戰斗力。
“小心為好,林瑯交給我就行?!鄙蜷e道。
等太虛繩吸收完水池的力量,他帶著衛昭離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