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應該是沒聽她老公的,沒來勸過我。”
滾滾說:“她有點羨慕你。而且,她覺得,自己的女兒開心一天是一天,現在什么事都還沒發生,甚至什么苗頭都還沒有呢,她要是這樣勸,就是給你潑冷水,就是討人嫌,沒有必要。不過她一直關注著你們呢,一旦盛青云表現出一點膩煩的苗頭,她應該就會來勸你了。”
舒恬瞥了盛青云一眼,要是他有一點膩煩的苗頭,不用舒媽勸,她自己就跑路了。至于盛懷周,以她目前的觀察,盛青云應該會盡職盡責地把這個孩子撫養大。
她自己也可以在稍后努努力,做點事業出來給盛懷周繼承。沒問題的,這孩子一定能養好。
滾滾又問她:“你會主動拿下盛青云嗎?”
“不會。而且我也相信,短時間內他也不會主動。他有心理關要過。不管他和舒恬之間是責任多一些還是感情多一些,舒恬為他做了很多,這是事實。”
“你有心理關要過嗎?”
“我哪來的心?”
“你上個小世界還讓我篩選沒結過婚的!?”
“并不能這么講,我讓你選的,是沒有給其他女人帶去幸福的男人。世上男人多了去了,但好男人的比例并不是太高。長得英俊、能力不差、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我沒必要從別的姑娘手里搶。
如果我收了這個,那在我沒來的那一世幸福了一輩子的那個姑娘,可能就不會那么幸福了。所以我傾向于選和其他女人沒什么羈絆的。如果在我沒來的時候,他們是一對怨偶,那我其實是不介意的。”
滾滾琢磨了一下,盛青云算是和別的女人有羈絆的,但是,和他有羈絆的那個舒恬已經投胎去了,相當于沒有。那么,勉勉強強,他也算是小花妖不介意的那類人。
它問:“如果在盛青云闖過他的心理關之前,你遇到了另一個符合心意又符合條件的男人呢?”
“你說呢?”
滾滾:“……”
盛青云危矣!
☆
舒媽一路跟舒恬嘮嘮叨叨,就聽舒恬說:“媽,進來喝杯茶。”
舒媽一看,好家伙,她直接把人送回家了,“不了不了,我回去了。媽說的話你稍微往心里去一點。”
“知道啦~”
盛懷周揮舞小手跟姥姥說“再見”,舒媽笑得瞇著眼,“再見。”
舒恬捏了捏盛懷周的小臉蛋,這孩子就憑這張小俊臉,再加上這張小甜嘴,以后肯定不愁找對象的事。他很會上情緒價值。
被捏了,他也笑呵呵的,還主動把臉往舒恬手里湊。
三個人回了趟家,又帶上東西去了舒悅那兒。
舒悅的月子還剩個尾巴,她已經下床了,季禾陪著她在屋子里走動。
就算是坐月子,人也不能真的一天到晚就躺在床上,否則,血液流通不暢,很容易導致別的問題出來,適當地動動胳膊動動腿是有必要的。
季文衡在旁邊洗尿布,一邊洗一邊跟媳婦兒子聊天。
舒悅懷二胎期間養的挺好,生的也挺順,幾乎沒遭太大的罪,生完以后被照顧的也不錯,現在看起來氣色挺好的。
“姐。姐夫。小禾。”
舒恬一進來就打招呼,放下東西寒暄幾句就想走。
現在是冬季,為了產婦的身體健康,屋子一直關著門關著窗,就連挨近房頂的那個小小的通風口都堵上了三分之二,屋里還燒著炕,溫度不算低,小嬰兒在屋里吃喝拉撒,這就導致整間屋子不夠通透,氣味不是太好。
待習慣了不覺得有什么,舒恬偶爾來一次,就覺得有點憋悶。
還好舒悅的月子沒幾天了。等到孩子出了滿月,舒悅會回趟娘家,季文衡留在家里搞個大掃除,給屋子徹底通風換氣,還要把坐月子期間用過的東西都洗一遍,是個大工程。
離開舒悅家,盛青云跟舒恬說:“你當初坐月子的時候,屋子里好像沒有這么悶。”
“那當然了,那時候我經常趁你不在家偷偷開門開窗換空氣的。”
再加上她的清潔咒,哪有搞不定的污濁空氣呢?
盛青云:“?……”
他看著舒恬,問道:“你現在沒事吧?”
“沒事啊。坐月子,一切都要以產婦的個人體會為主。不見得就要按照老規矩天天臥床不起的。
以前的人會這么做,大概是因為產婦平時太忙太累了,有的人生孩子當天還在下地干活,坐月子對她們來說是個難得的休養生息的機會。正好借機調理一下身體。
搞得好像是坐月子的功勞一樣。其實,哪怕不是坐月子,讓一個人在家里吃好喝好休息好,她的身體也會變好的。”
盛青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而且,一個人一個月的時間被困在一張床上,大概率還要被家里人指桑罵槐地說幾句,心情應該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他在干活的時候聽男人們聊天,說起自家在坐月子的媳婦,明明躺床上什么也不干,卻哭喪著臉,有的還直接嚎啕大哭。可能除了日子不順心、身體又承受了痛苦之外,還有一部分就是心理的原因了。
☆
1974年1月22日,除夕。
盛青云拿出紅紙,裁成合適的大小,又找出毛筆和墨汁,準備自己寫春聯和福字。
舒恬躍躍欲試:“讓我來。”
“好。”
盛青云看著舒恬提筆就寫,態度十分隨意,姿態也很放松,寫出來的字卻是舒展流暢,兼具雄健與柔美,就如《筆勢論》中所說的,“橫如千里之陣云、點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陸斷犀象之角、豎如萬歲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鈞弩發、鉤如勁弩筋節”,這位百世善人顯然是認認真真地學過書法的,而且造詣頗深。
他自愧不如。
寫了一副對聯,兩張福字,顯擺了一下自己的水平,舒恬就把筆還給了盛青云,“剩下的你來吧。”
盛青云笑道:“那我這不就是班門弄斧了嗎?有你珠玉在前,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會寫毛筆字了。”
舒恬說:“哎呀,你不要跟我比。你跟別人比就好了。跟別人比你還是優秀的。”
盛青云心里笑得不行,這位百世善人真的太嘚瑟了!“嬌驕”二字在她身上都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說得對。我只是個普通人,和普通人比就好了。”
他也拿起筆開寫,舒恬看了看,覺得這人還是有些謙虛的美德在身上的,他寫的其實也很好。大概是真的不想跟舒恬做比較,他避開了舒恬用的楷書,寫的是狂草,字體縱橫開合、擒縱有度、瀟灑流落。
舒恬夸他:“寫的很不錯哦。”
盛青云說:“跟你的比起來,我這就算普通。”
最后,舒恬的對聯貼在了正屋門上,盛青云寫的貼在了院門上。
舒愛軍也來討春聯,順便幫舒悅討一份,盛青云又給他們寫了幾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