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歌的視線中，趙綴空的眼角正以一個奇妙的頻率，不斷跳動。

興許……和他破碎的心，處于一個頻率也說不準。

——但是還沒有徹底癲狂……不愧是大舅哥，居然還在壓制自己的心魔。

“你終于露面了……藏頭露尾的小偷?！?/p>

趙綴空歪了歪腦袋，從嘴角擠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并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就好像一切和平常一樣。

要與白板四階對戰，趙櫻空的處理方式，是正確的。

對方的能量池很貧瘠，只要用力壓他，就可以用堆量戰而勝之。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對方不逃走。

否則，方歌固然能擊敗他，卻難以將其留在這里。

畢竟，趙綴空是貨真價實的，掌握空間類心靈之光-寸步的四階基因鎖開啟者。

他真想逃……縱觀整個輪回世界，這個階段也沒人能夠做到攔截。

所以，方歌必須要傾盡一切手段，將趙綴空激怒，使得他失去理智，陷入心魔。

他稍作思考，從腦子里開始循序漸進的，選擇一些刺激性語句。

“胸甲貼得太緊了，我有些胸悶?！?/p>

方歌摟著趙櫻空的腰肢，對趙綴空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道。

“啊~”

小蘋果聞言，稍微扭動了兩下，調整了一下身位。

“這樣可以了嗎？”

——完全沒有……我懷疑你有問題。

方歌并沒有料到對方會是這樣的舉動，但就激怒趙綴空而言，趙櫻空顯然是個高手。

趙綴空現在出奇的平靜，一切的情緒都被他收斂起來……一切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很快……便要驚天動地。

“東美洲隊的其他成員……還有多遠？”

方歌在心靈鎖鏈中，與霸王接洽。

“他們不擅長速度，應該還需要一分鐘時間……不過，此前的戰斗景象，應該已經被對方看到了?！?/p>

霸王給出這樣的回復，并共享了無人機的視角。

兩個隊伍的精神力者互相開啟著屏蔽，現在誰也無法進行掃描。無人機就成為了視奸對方的大殺器。

——只有六十秒？

六十秒鐘內，方歌必須讓趙綴空陷入心魔狀態，并最好將其拖入內天地當中，從而完成壓制與擊殺……

那就不得不嘗試一些……比較激烈的激怒手段了。

想到這里，方歌輕輕拍了拍趙櫻空的腦袋，用真氣屏蔽了對方的聽覺。

“接下來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他傳音入密道。

“哦……”

雖然很好奇，但趙櫻空還是尊重老師的選擇。

——很好，既然她聽不見……那就可以說一下本來不能說的話了。

“我知道你，趙綴空。你是一個……什么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p>

如同涉及了某種違禁詞，趙綴空的神色迅速冷了下來，瞳孔中迸射出凌冽的殺意。

“你都知道些什么？”

“怎么，干得出來卻不讓別人說了嗎？”

方歌的笑意愈發殘忍與燦爛：“你殺掉了趙蕊空，也沒能救下趙櫻空，然后踩著兄弟姐妹的尸體，砍下了長老們的頭顱……”

“就在剛剛，你還做著用開門殺掉小蘋果，然后復活大蘋果的美夢……你還以為自己很聰明？”

“你不應該知道這些……只有我和她知道！”

隱藏的秘辛被訴諸于口，趙綴空已然接近癲狂的邊緣。

現在，只有最后一點疑問與希冀，在支撐著趙綴空保持理智。

然后……

方歌打碎了它。

“我當然知道。就如我知道她埋怨你無用與弱小一般……”

他說著，拍了一下趙櫻空的翹臀。

經受到這樣的刺激，趙櫻空猛地抬起頭來，臉頰微紅，滿臉都是疑惑與不解。

卻獨獨……沒有掙脫與謾罵。

有火！有火在燒！

趙綴空只覺得自己的腦仁快要燒掉了。

“這個女孩……很潤。”

“準確的說……兩個都很潤。”

劍鋒直指趙綴空，方歌的內天地，開始侵蝕這方世界，中洲隊的隊友們都站在他的身后。

“而你，窩囊廢趙綴空，已經不被需要了。”

他將懷中的趙櫻空丟了進去，下了最后的戰書。

“想殺任何人，都得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p>

殺人，還要誅心！

趙綴空這樣的入微強者，竟是如失去了對肌體的控制一般，扭曲地倒退了兩步。

然后……癲狂的笑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完全有可能，因為那時的趙綴空，只能看著趙蕊空陷入暴走，只能看著趙櫻空心魔發作。

他什么也做不到……被評價為窩囊廢，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難怪小蘋果不愿意聽他長篇大論，并說一切都是廢話了……

【我最后在問你一次。為什么要這么做】

【又是這套話……無聊?！?/p>

【你踩著兄弟姐妹的尸首，親手毀掉值得珍惜的事物……趙綴空，你居然還覺得自豪？】

原來是這樣的意思嗎？

“啊??！”

那根緊繃的弦，在這一刻徹底斷裂開來。

“你他媽的給老子死！”

輕微的空間波動……

趙綴空手中的不死斬，含怒而來，朝著方歌的腦袋一刀斬下。

——終于上當了！

內天地在這一刻閉合，方歌成功將這位【寸步】高手，控制于自己的小天地當中！

“第四劍！”

天廻長劍爆射出無窮無盡的金光，二人的武器猛然撞擊在一起。

黑色的刀氣、金色的劍氣！

——沒有章法、沒有技巧，只有最純粹的蠻力與刀氣……哈基空！你這家伙肺都要氣炸了吧！

作為一個敏捷型的角色，此時此刻使用狂戰士一般的戰斗方式。稱得上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即便他的技巧在精妙，也不可能在內天地中擊敗方歌這個主人。

——敢進到我的主場，敗亡就是你唯一的歸途。

方歌心念一動，內天地中的事物便開始挪移。他將隊友與重要設施轉移到相對安全的地方，給自己留下足夠的戰場。

當然……方圓百米的空間，隊友們想要支援，也十分容易。

世界之力纏繞在趙綴空的身上，徹底陷入心魔之中的他，仿佛被戴上一層又一層的枷鎖！

詹嵐將手一揮，巨大的蛇頭就朝著他啃噬而去！

“嘎嘣！”

“咬到了嗎？”一旁的趙櫻空雀躍問道。

“咬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