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深夜來訪,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陳鳴吃驚歸吃驚,該有的禮數還是記得的。
趙汐妍說道,“何必這么多虛禮,不用那么見外。我就是來看看你——咦,你受傷了?”
她注意到陳鳴右手虎口處的傷口。
陳鳴說道,“些許小傷,不礙事的。”
“是跟孫世才交手時弄傷的?”趙汐妍本想關心一句,立馬就覺得有些不對,疑惑道,“不對啊,你當時并沒有受傷。這傷是怎么弄的?”
原來她當時也在場。
陳鳴心想,當時他確實沒有注意到這位大小姐也在,解釋道,“回到家中后,碰到了三個賊人暗算。我猜,應該是孫世才找的人。”
趙汐妍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是見過陳鳴實力的,那三個賊人能讓他受傷,絕不簡單。
她問道,“那三個賊人呢?”
“跑了。”
“可報官了沒有?”
“報了,六扇門的人也來過。”
陳鳴這樣說著,心里卻不抱希望。
六扇門就派了一個九品的黑衣過來,顯然對這件事一點也不重視,詢問一番后就走了。
趙汐妍沒有再多說什么。
“別站著了,坐下說話。”
陳鳴將她坐到藤椅上,然后煮起了水,泡了一壺茶。
趙汐妍的目光在他身后兩名相貌平平的侍女身上一掃,問道,“這是你的貼身侍女?”
“這是春香,這是夏香。叫人。”
春香和夏香當即行了一禮,“春香(夏香)見過趙姑娘。”
趙汐妍見這兩個侍女行禮的姿勢都不太熟練,臉上的神色更古怪了,“陳兄一門心思都在武功上,令人佩服。”
她并不是沒有見過長相普通的侍女,她弟弟身邊的幾個侍女就是。但那是母親強行安排的,擔心他年紀太小,定力不足,被美色誤了功課。
像陳鳴這樣草根出身的武者,實力有成后,在女色上都不會太節制,納美妾蓄美婢再正常不過。
也沒有武者會因為這種事受到指責,開枝散葉本是正理。
所以,她看見陳鳴身邊的侍女長這樣,就知道此人意志堅定,不會為美色所動。心中對他的評價更高了。
只有志向高遠之人,才會克制自身的**。
趙汐妍用纖長的手指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后又放下了,說道,“坊間傳聞說你是武癡,最喜找人切磋。是真的嗎?”
“不錯。”
陳鳴見她的動作,就知道自己家的茶葉檔次太低,入不了她的口,也不點破,點頭道,“正所謂實踐出真知,武功不是練出來的,是打出來的。只可惜,這世上的武者大多愛惜羽毛,擔心輸了名聲受損,非到萬不得已都不愿出手。”
趙汐妍若有所思,“實踐出真知?怪不得你的刀法這般出眾。”
說著,她又端起那杯茶,再次輕啜了一口后,還是放下了。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很多愿意與你與磋的人。就是頗為危險,你愿意去嗎?”
陳鳴一聽,連忙說道,“還請姑娘告知。”
趙汐妍說道,“那地方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要有我的人帶著。我幫了你,你怎么謝我?”
“趙小姐若是能幫陳某這個大忙,我定銘感于心,日后但有吩咐,必竭力以赴。”
“這可是你說的!”
趙汐妍眼波流轉,思考了一下,說,“我還想到讓你做什么。這樣,算你欠我一個人情。等我以后想到了再說。”
“好。”
陳鳴答應了下來。
然后,趙汐妍伸出了右手小指,說道,“那就說定了。”
這多少有點曖昧了吧?
陳鳴心里想著,還是伸出小指,跟她那白嫩的手指勾到了一起。
這一幕被在場的三個侍女看在眼里。
趙汐妍身后那位貌美的侍女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想阻止,又忍住了。
而春香和夏香看著這位女扮男裝的貌美少女,眼神都不一樣了。心里不由想,難道,這位就是未來的主母嗎?
就在氛圍逐漸曖昧的時候。外面腳步聲響,一個下人領著一個黑衣人過來了,很快進了院子。
那名下人稟報道,“二爺,這位姑娘從后門進來,說是找您的。”
陳鳴已經看見來人了,不知為何,心中莫名虛了一下。有一種跟別的女生單獨吃飯,被曖昧的女生撞了個正著的感覺。
來的正是蕭竹云,今天只有一個人。
平時,都是春香或者夏香帶她過來,今天恰巧她們兩個留在院子里服侍。
結果就這么碰上了。
趙汐妍和蕭竹云看見對方的時候,都明顯愣了一下。
兩人都沒有開口,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不對啊,我心虛什么?我跟她們兩個又沒有私情。”
陳鳴這么一想,就坦然了。笑著打破沉默,“今天也是巧了,二位姑娘不約而同前來,陳某榮幸之至。二位都是認識的,不必我介紹了吧?”
蕭竹云當先說道,“原來是趙小姐,我剛才差點不敢認。沒想到你跟陳兄竟如此熟識。”
大半夜的,你堂堂提督千金,居然喬裝打扮,跑到一個男子家中。也不知羞?
趙汐妍也笑道,“蕭姐姐怎的穿了一身夜行衣?我還以為又有賊人要襲擊陳大哥呢。”
彼此彼此!
兩人面上帶著笑,目光在空中卻是激起了一陣看不見的火花。
陳鳴之前交過好幾任女朋友,知道女人是種什么樣的生物,能察覺出兩人之間那種無形的火藥味。當即岔開了話題,“蕭師姐可有找到貴派的傳承?”
蕭竹云看著他,目光中多了幾分溫柔,“嗯,找到了,孫世才倒是沒有撒謊。小妹此來,是專門來向陳兄道謝的。”
陳鳴看到她柔情似水的樣子,心里卻明白,她未必是對他有什么意思,僅僅是因為看見他跟趙汐妍關系親密,被激活了“雌競”的開關而已。
他還沒說話,趙汐妍已經搶著說道,“姐姐確實應該多謝陳大哥,要不是他獨自一人敵住了孫世才,姐姐如何能取回師門之物?”
這話是在暗諷她在陳鳴與人戰斗的時候,拋下他跑去找師門之物了。
蕭竹云自然是聽出來了,說道,“我深知陳兄的實力高強,刀法卓絕。那孫世才焉是對手?”
我對陳鳴的實力非常熟悉,更清楚他的性格,你懂什么?
趙汐妍笑瞇瞇地問道,“不知姐姐要如何謝陳大哥呢?難道要以身相許?唉,要是秦世兄和賀公子他們知道了,不知會有多傷心呢!”
這一下,就連遲鈍時春香夏香,也都聽出這話有多刺耳。
蕭竹云眼皮微微一跳,肅然道,“趙小姐慎言,我與陳兄乃是君子之交。”
趙汐妍連忙站起身,歉然道,“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你們……我向你們道歉。你放心,日后遇到秦世兄,我定會替你極力解釋的。”
蕭竹云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突然說道,“聽聞提督大人曾有意與秦家結親,對象正是秦七公子。可惜這樁姻緣沒能談成,難道趙小姐對七公子還余情未了?”
趙汐妍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爹確實屬意秦世兄,只是,我向來只將他當成兄長,所以拒絕了這門親事。”
陳鳴在一旁聽著,都插不進嘴。心想,原來這個世界的女人是這樣撕逼的啊,為了保持形象,又不能說臟話,又不能氣急敗壞,只能含沙射影。
還挺有意思。
表面上,他只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二位姑娘,時間不早了,如今城中戒嚴,再晚只怕多有不便。”
他這么一說,蕭竹云和趙汐妍便告辭了。
……
春香和夏香將兩人分別送了出去,在回去的路上,兩人突然小聲說道,“她們會不會都喜歡二爺?”
“只怕是了。你看剛才她們兩個指桑罵槐的樣子,差點就吵起來,肯定是吃醋了。”
“也不知道二爺喜歡哪一個。”
“看二爺的樣子,只怕并未開竅呢。”
“我希望二爺不要娶那位趙小姐,大夫人只怕是鎮不住她。”
“我更擔心二爺把她們兩個一起娶了,那咱們這后宅就熱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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