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看著暈過去的金建雄,不由陷入了沉思,是他們太菜呢,還是自己太強了?
目前為止,他跟三位六品交過手,都是他劍法還沒有施展開來,三個人一個認輸,一個就倒下了,還有一個轉身就逃。
這有點不對勁啊。
陳鳴不由想到剛才周偉豪跟他說過關于功法的劃分,心里嘀咕起來,“難道,絕世神功跟三流功法之間的差距,居然大到這種程度?”
轉念一想,高明川,金建雄還有曹家輝三人到了這個年紀都沒能突破到五品,很可能是功法的限制。
周偉豪提到的最差的功法是三流,不代表沒有更差的。他們三個人所修煉的,恐怕是連四品都到不了的不入流的功法。
陳鳴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絕世神功的真氣,不僅是物理攻擊,還附帶魔法傷害。那些不入流的功法,真氣連魔抗都沒有,所以跟他一交上手,很快就抗不住了。
所以,本質上還是這三個六品太弱了。
但凡碰到一個世家出身的六品,也不至于這么不堪。
“看樣子,自己身懷絕世神功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陳鳴心中想道。
當然,這種事情本來就瞞不住。除非他一直不與人交手。
再說了,就他這種遠超常人的進步速度,再笨的人也能猜到他身上一定有秘密。
這也是他不愿意去江州城的原因。
這時,陳睿得知這邊打完了,匆匆趕了過來,見弟弟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才松了口氣。
他也沒問為什么會打起來,在思考著怎么善后。
他問,“這人怎么處理?”
陳鳴想了想,說道,“派兩個人,把他送回去。他家住在……”
陳睿突然摒退左右,將弟弟拉到一邊,小聲問道,“就這樣放他走,會不會有什么后患?要不要……”
他做了一個手往下砍的手勢。
陳鳴很意外,真沒想到大哥會說出這一翻話來,忍不住盯著他看了一會,心情有些復雜。
一方面,很欣慰他的成長。
另一方面,看到向來善良仁愛的大哥的心也變冷變狠了,又有些傷感。
他說道,“沒必要,不過是切磋而已。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說完這句話,他分明看見“昏迷”中的金建雄緊繃的身體變得放松了,也不拆穿。
陳睿見他這么說,便點點頭,去喊人過來。
……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對陳鳴并沒有太大的影響,把人送走后,該吃飯吃飯,該看書看書。
一直到月上中天,陳鳴讓春香和夏香先去休息了,自己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一本名為《東海游記》的書。
這本書寫的是關于東海上諸多島國的一些風土人情。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耳朵一動,警惕道,“誰?”
“是我。”
院子外面,一道人影翻身進來,聲音很耳熟。
陳鳴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奇道,“鄧兄?”
正是鄧子洋。
他過去把門打開,讓鄧子洋進來,奇道,“怎么不從大門進來?”
深更半夜爬墻進來,這是很冒失的,鄧子洋并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今晚的鄧子洋看起來跟平時也有點不一樣,神情冷峻,穿了一身夜行服,明顯是不想讓人認出來。
他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陳兄,你相信我嗎?”
陳鳴也嚴肅起來,斷然道,“信。”
“那就好。最近有人要對你不利。這些天出門時,最好小心點。不要問消息是從哪里得來的,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
鄧子洋一口氣說完后,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再度放低聲音,“今晚我來找你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我得走了。”
然后,他就這樣離開了。
陳鳴沒有阻攔,也沒有多問。只是神色變得有些沉重。
其實,自從鄧子洋從六扇門辭職,說要去闖蕩江湖,回來之后,陳鳴就發現他變了許多,身上仿佛有許多秘密,人都變沉默了許多。
只是,陳鳴沒有去問,就像鄧子洋以前沒有過問過他的秘密一樣。
他能感覺到,鄧子洋在有意無意地疏遠自己,仿佛有了什么隔閡,不再像之前那般親密。
這種情況,他前世經歷過,中學時期再好的朋友,等上了大學,就會慢慢沒了聯系,逐漸疏遠。
直到今天晚上,鄧子洋暗中潛到他家中,提醒有人要害他。他也意識到,鄧子洋刻意疏遠,也許只是不想連累自己。
陳鳴坐在窗前,思索了許久,再也沒有去拿桌上的那本沒看完的書,一直到油燈自行熄滅。
最后,他打開面板,將所有經驗值全都加到了《朱雀劍法》上。
既然知道有危險,當然要先提升實力了。
【等級:41】
【當前點數:0】
【功法:《鐵馬樁》(第五重圓滿),《三陽鍛體功》(第九重圓滿),《六陽養氣功》(第一重36999/100000)】
【武技:《三才拳》(大成),八卦刀法(大成),莊氏飛刀(大成),燕歸劍法(大成),《朱雀劍法》(熟練91321/200000)】
……
次日清晨,陳鳴出門的時候,對車夫說道,“去六扇門。”
隨行的王明凱是個藏不住話的,直接問道,“師兄,去六扇門干什么?”
“找保鏢。”
“保鏢?”
王明凱滿臉疑惑,不過,陳鳴沒再開口,他也不好追問。
不多時,六扇門到了。
馬車停在外面,陳鳴一個人走了過去,取出一個令牌,對在外面值守的衙役說道,“在下陳鳴,求見杜都尉。”
那衙役一見那塊藍色的令牌,正是都尉大人之物,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報。
不一會,那名衙役出來了,點頭哈腰,“杜大人有請。”
“有勞了。”
陳鳴客氣地道謝,跟著這名衙役進了里面。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座建筑前,上面寫著映月堂。大門是開著的,兩邊站著四名身著黑衣的衙役,手執殺威棒。
那衙役稟報道,“杜大人,陳鳴帶到了。”
屋內,傳來一個充滿威嚴的女聲,“讓他進來。”
“是。”
衙役對陳鳴做了請進去的手勢。
陳鳴正了正衣衫,這才走進這間映月堂,循聲到了后堂,見到正中端坐著一名女子,穿著那身代表五品的藍色的官服,身上帶著威煞之氣,目光如刀。
“你就是陳鳴?”
女子舌綻春雷,聲音在陳鳴的耳中炸響。
他強忍著不適,行了一禮,“陳鳴見過杜大人。”
杜彩月哼了一聲,“見了本官,為何不拜?”
陳鳴只覺這位五品都尉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寒之氣,四周氣溫陡降,刺骨的冰寒如同針刺一般,扎進他皮膚。
靠!
這是下馬威?
“趙汐妍不是說,杜彩月是她的人嗎?只要拿著令牌去見她,可以讓她幫忙做兩件事……”
陳鳴心中暗罵一聲,體內的真氣自行運轉,瞬間化角侵入體內的冰冷寒意。一邊說道,“太祖曾言道,武者可不拜官員!”
“哼!”
伴隨著一聲冷哼,四周那股寒意突然消失了。
杜彩月手里把玩著那塊藍色的令牌,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汐妍對你還真是看重啊,連這個令牌都舍得給你。”
她的話中雖然聽不出喜怒,但是陳鳴能感覺到,她其實心里很不爽,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主要是不知道她跟趙汐妍是什么樣的關系,所以,還是少說為妙。
杜彩月見他訥訥說不出話來,反倒覺得他順眼了些。
她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油嘴滑舌,夸夸其談之輩。
她語氣一緩,說道,“說吧,你拿這個劍令過來,想讓本官幫你做什么?”
陳鳴一躬身,說道,“我想請大人在這幾日里隨行左右,保護我。”
噠的一聲。
杜彩月手里的令牌掉落到了地板上,她神情呆滯了一下,反應了一句,“你說什么?”
“我想請大人在這幾日里隨行左右,保護我。只要三天就行。”
陳鳴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句。
“你好大的狗膽!”
杜彩月目露兇光,猛地一拍桌子,差點將桌子給拍散了。
陳鳴不卑不亢地說道,“汐妍曾說過,只要我提的要求不違反道義,不違反六扇門的禁令,杜大人都不會拒絕。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
杜彩月胸膛急劇起伏了幾下,眼中殺意幾乎如同實質,從齒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
陳鳴走出六扇門衙門的時候,忍不住嘆氣,“還是不行啊。”
看來,讓一位五品都尉貼身保護他,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不過,這也是他唯一有機會請得動的高手了。
這塊藍色令牌是趙汐妍臨走之前,鄭重其事地交給他的。現在看來,作用也有限。
“現在怎么辦?”
陳鳴猶豫起來。
他相信,鄧子洋那樣跑來警告他,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人物要對付他。要是真的出了城,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可是,現在這個機會,他前后用了兩個月才創造出來的,還有三天時間,就這樣放棄,他真的不甘心啊。
這三天,他起碼可以刷出二十萬的經驗值!
錯過了這個機會,想要弄到二十萬點,估計要花一年的時間……
陳鳴心中掙扎了片刻,突然嘆了口氣,“明凱,你去通知馮三少,就說——”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身后一陣寒意襲來,下意識回頭,見到杜彩月面無表情地站在后面。
他嚇了一跳,“杜……杜大人?”
杜彩月換了一身便服,目光冰冷,“不是讓我保護你嗎?還不走?”
陳鳴大喜過望,行了一個大禮,“多謝杜大人。”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汐妍,你最好不要辜負她對你的心意,否則——”杜彩月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陳鳴只覺得某處涼嗖嗖的,咽了一下口水,說,“大人請上車。”
杜彩月上了馬車,坐在那里,閉目養神,神情冰冷,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陳鳴自然不會打擾她。
有她在身邊保護,就可以安心地去收割經驗值了。
……
到了報名處,杜彩月也跟著陳鳴,就坐在一旁,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
陳鳴卻知道她是在練功,他隱隱能感覺到她體內那龐大的真氣,整個人如同冰山一般。
剛才在六扇門的時候,他就領教過了。這位杜大人的真氣屬性是冰寒的,與他的真氣相克。
她修煉的,明顯是一門極為高明的功法。看她年紀,不過三十來歲,就有四品的修為,天賦也是相當驚人的。
趙汐妍說過,這位杜大人有望在十年內邁入三品。到時便能主政一方。
在任何勢力,高層戰力都是稀缺的,哪怕在六扇門,也不會卡一位三品強者的晉身之路。只要修為到了三品,便能獲得三品官身。
到時候,外放到某個郡,便是一郡之地的最高主官。牧守一方,掌握生殺大權。
很快,來報名的人就涌了進來。
陳鳴無暇多想,開始收割起經驗值,雖然一個人只有四十點,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今天來報名的人,比昨天還要多。
不一會,他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高成浩。”正是那位高明川的孫子,這人的實力不俗,有三十四級,給他提供了四百點經驗值。
到了下午,金建雄和曹家輝的兒子們也來了。
陳鳴信守承諾,讓他們通過,全都給了號碼牌。
……
一晃,一天就此過去,天快黑了。
杜彩月坐了一整天,動都沒動一下,飯也沒吃,水也沒喝,如同一塊巖石。這樣的毅力,讓陳鳴相當佩服。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直到結束了,陳鳴喊她離開,她才睜開眼睛,站起身,跟他一起回到馬車上。
馬車走了一會,杜彩月突然開口道,“你做這樣的事情,到底有何意義?”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她雖然在練功,對陳鳴還是有所關注的。
陳鳴微笑道,“對大人來說,此事也許毫無意義。但是對陳某來說,意義卻非同尋常。”
杜彩月用幽冷的目光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陳鳴推開車窗,看著外面不斷倒退的樹木,緩緩說道,“大人也許不知,我一開始學武時,一直不得要領,當時教我的是孫世才,認定我是庸才,便不再管我。我因此蹉跎了數年。
“一直到我二十歲時,我重新到霍府給那些剛學武不久的學員當陪練,與不同的人交手,才漸漸領悟武道的奧妙,修為有所進益。
“我想,這世上如我這般的學武之人,絕不只我一個。于是,我盡我所能,收了許多少年,花時間幫他們啟蒙武道。
“如今我做的事情也是一樣,我希望那些有天賦有毅力,但是修為不足的人不被埋沒,希望他們能拜得明師,僅此而已。”
杜彩月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這樣做,他們會感激你嗎?他們要是真的拜入那兩位三品的門下,日后有機會,定會把你踩在腳下。”
陳鳴淡淡地說道,“如果做一件事情的初衷是為了獲得感激,那就不要做。我幫他們,與他們何干?”
這句話,讓杜彩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臉上的冷笑總算是消失了,變得嚴肅起來,“我定會勸妍兒離你遠遠的。像你這種人,要么是真的悲天憫人的赤誠君子。要么,就是大奸似忠的奸雄。”
“……”
這種三十多歲的女人果然不好騙,純浪費口水。
陳鳴其實就是編個理由,來掩飾他有系統的事實,只是沒想到得到了這樣一個評價。
他正要說話,突然見到杜彩月目光一厲,投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什么意思?
陳鳴雖然疑惑,但還是配合地不再說話。
四周好安靜啊!
連風聲都停了。
他心中一緊,意識到了什么,提醒一聲,“明凱,小心!”
就在此時,伴隨著兩聲凄厲的馬嘶聲,馬車翻滾了起來。
陳鳴反應極快,迅速撞破車窗,落到地上,就見到七八個黑衣人從四周的樹林里走出,將他團團圍住了。
這些黑衣人蒙著臉,只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
其中一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此人是魔子點名要的,記住,抓活的。”
魔子?
那又是什么玩意?
陳鳴握緊劍柄,一臉凝重,與剛剛從馬上下來的王明凱匯合到一起。
“你們是認錯人了吧?陳某自認與諸位無怨無仇,為何要在此埋伏陳某?”
他說話時,已經將今天剛剛得到的經驗值,全都加到了功法上。
總共四千兩千多點。
【等級:42】
【當前點數:0】
【功法:《鐵馬樁》(第五重圓滿),《三陽鍛體功》(第九重圓滿),《六陽養氣功》(第一重79652/100000)】
【武技:《三才拳》(大成),八卦刀法(大成),莊氏飛刀(大成),燕歸劍法(大成),《朱雀劍法》(熟練91321/200000)】
陳鳴只覺得體內有巖漿爆炸開來,身體抑止不住地顫抖著,皮膚肉眼可見地變得通紅起來。
剛才那人陰測測地說道,“到了地獄,去問閻王吧,動手!”
在場八位黑衣人當即朝兩人撲去。
“居然全都是六品!”
陳鳴心底一沉,只看這八人的身法,他就判斷出他們的修為。
居然派了八個六品來對付他,也太看得起他了!
這種時候,他已經不去想還躲在車里的杜彩月,面對八位敵人,根本容不得他分心。
他唯一能信任的,唯有手中之劍!
電光火石間,最快的兩名敵人已經殺近前來,他甚至能通過對方那雙血紅的眼睛里,看到隱藏其中的瘋狂和饑餓。
就像是兩頭餓瘋了的狼。
此時,陳鳴體內爆漲的真氣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他強行提起真氣,長劍橫掃而出,使出一式“流火驚空”,殺向了最前面的兩人。
當!
長劍蕩開了其中一人的長劍,接著一劍刺入另一人的胸膛。
同時,他肩膀也被劃了一刀。
“啊!”
旁邊傳來王明凱的慘叫聲。
只一個照面,他就慘死當場。
陳鳴硬起心腸,注意力全在眼前。
【你擊殺了一位LV40的敵人,獲得經驗值20000點】
“加點!”
他來不及看經驗值是多少,直接加到了《朱雀劍法》上。
點數一加,頭腦轟然作響。
陳鳴強打起精神,再次揮劍而出,一式“熾魂縛龍”,擋下第三人和第四人刺來的劍,腳下一記撩陰腿又快狠。
砰的一聲。
這一腳貫注了他百分百的真氣,將第二人給踹飛了出去。
【你擊殺了一位LV40的敵人,獲得經驗值20000點】
一擊斃命!
與此同時,第五人殺到,他背后被砍了一刀,火辣辣的痛。
“再加!”
陳鳴狂吼一聲,再次將剛剛得到的經驗值,加到了《朱雀劍法》上。
一時間,他感覺腦袋被憑空涌出來的劍法感悟給撐爆了。
他的雙眼也變得赤紅起來,狀若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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