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說?!?/p>
林默呼吸微微一重。
“我剛得到消息,上元公墓昨晚的恐怖哀嚎聲都沒斷過,現(xiàn)在向外一公里都拉起了警戒線,多輛社會車輛被突然征用。”
何雅雯努力壓下內(nèi)心的惶恐,緩緩問道。
“林默,你說接下來,他是來找我們,還是去找你……”
對于何雅雯突來的質(zhì)問,林默沉吟一瞬。
“上錯墳的人是我,他必然會先來找我。”
“你不要害怕,按照之前我教你的,守在你爸媽身邊,那些保鏢一定不能離開左右?!?/p>
電話那頭。
何雅雯沉默了片刻,選擇相信林默。
“好!”
電話掛斷。
林默眉頭微微擰起。
一個何勝雄。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等著上門便是。
畢竟這三煞兇鬼被傷了鬼軀,實力肯定大打折扣。
就算打不過,門外還有兩尊夜游神,都給了林默底氣。
他都想到自己接下來要開始雄起了。
可偏偏這不知道哪里來的靈異管理局,橫插一手不說,還給了何勝雄一個大禮。
“五十個生魂,五十條人命啊?!?/p>
“怎么會有人蠢到這地步,狗挨打了都知道躲,偏偏還給人吃的干干凈凈?!?/p>
“也不知道這家伙現(xiàn)在會恐怖到什么地步,都特娘的給自己弄出什么危機感應(yīng)來了?!?/p>
林默暗暗搖了搖頭。
“該慫的時候,老子認慫,這該勇的時候……”
“真當老子沒點脾氣?。 ?/p>
林默轉(zhuǎn)身就走,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一路來到后院。
林默直奔偏房,這是爺爺專門扎紙的房間。
穿過一具具掛起來的紙人。
房間最里面。
林默掀開一張大紅布,露出了一個漆黑木箱。
約半人高,四周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拉鎖。
“本事不夠,家伙來湊?!?/p>
林默伸手摸著箱子,質(zhì)地冰涼,隱隱泛著寒氣,但并不刺手。
在林默殘存的記憶里,小時候爺爺曾經(jīng)背著這箱子出去過,每次出去的時間長短不一。
現(xiàn)在結(jié)合小冊上的記載,應(yīng)該就是外出引渡了。
而這箱子,便是老爺子吃飯的家伙。
想到這。
林默抓著一個拉鎖,微微用力。
“咔?!?/p>
一條細長的抽屜被他拉出來,里面是一疊黃符,二十多厘米長,符紙偏黃,符箓紋路金紅璀璨。
匆匆一掃厚度,至少上百張。
林默借著這幾天的學(xué)習(xí),勉強辨認了一下。
“金剛符,或者說道家破煞符?”
林默神色肅然的將抽屜推了回去。
雖然這些法器大多認不全,但老爺子吃飯的符,理應(yīng)威力不弱。
拉開另一個抽屜。
這次里面放著一串紅繩,伸展開足有七八米長,繩子中間每隔十幾公分便打了一個疙瘩,兩頭還各有一個塞子。
在旁邊還有一個圓球,鏤空的,剛好能塞嘴巴里那種,被一條繩子穿著。
“這……”
林默看不懂,可這一套實在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專打女鬼的?”
“捆起來,塞嘴里…呸呸呸。”
強壓下那怪異的念頭,他又拉開下面的兩個抽屜。
“咔,咔!”
接連兩聲悶響。
抽屜左邊是一把金錢劍,古幣墨繩,見光便透著幽幽墨香。
“陰九子錢,血沙繩,好東西?!?/p>
林默咂了咂嘴。
而右邊抽屜里躺著一根棍子,四四方方絲毫不起眼,可偏偏給了他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猶豫一瞬。
林默將木棍拿在手里,眼睛也隨之微微瞇起。
入手的瞬間。
他體內(nèi)赤陽之氣不受控制的涌入木頭中,平凡無奇的木料,突然綻放出旁人看不見的熾熱光芒。
“百年桃木?”
林默不確定的瞳孔一顫。
桃樹,屬陰木,卻至陽至剛,也是歷來走陰路的人都喜愛的原因。
不客氣的說。
走陰路的人,標配就是一把桃木劍。
而這么一根上好的桃木,居然沒制成桃木劍,反而是放在箱子里?
林默猜測或許是爺爺留著以后用的,畢竟桃木劍現(xiàn)在這房間里就有兩把,好的材料,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對林默而言。
這么一根四四方方的棍子,他拿著剛好趁手。
尤其是這桃木中的陽氣,鼎盛到可怕,甚至林默感覺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好家伙?!?/p>
林默掂了掂棍子笑了笑,重量正適合。
隨后他又拉開其余抽屜,挨個看了看里面的物件。
“墨斗,紅線,黃符,朱砂……”
整整十八屜,里面放置的東西各不相同。
林默一一確認后,腦海里已經(jīng)想象出一幅畫面。
月黑風(fēng)高夜。
群鬼呼嘯,禍害世人。
在這險峻萬分之時,一個俊美少年踏風(fēng)而來,置身群鬼之中,抬手一按箱子,萬般法寶彈射而出。
“嘿嘿……騷氣!”
林默咧嘴一笑,便打算將桃木放回抽屜里。
家伙事已經(jīng)整理好了。
自己就在這等著,他就不信何勝雄真的那么兇。
只要他晚上敢來。
自己搞不定,可門外還有兩尊夜游神。
就算夜游神都靠不住。
大不了就賣精,次數(shù)多了,那點羞恥心他都不在意了。
忽然。
“嗯?”
正蓄勢待發(fā)的林默抬頭看向了前院,眉頭詭異的跳了跳。
那股莫名的不安,再度出現(xiàn)。
林默目光一瞬凝重,原本打算放進柜子里的桃木攥在手里,起身走向前院。
穿過門廊。
此時接近晌午,陽光已經(jīng)落下。
林默迎著陽光瞇了瞇眼,視線定格在紙扎鋪的門口。
一個赤著腳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那里,一只腳已經(jīng)跨過門檻,另一只腳的腳背則拖在門檻上,靜靜不動。
林默眉頭緩緩皺起,那股不安讓他的心跳都驟然加快了。
“喂?!?/p>
林默主動喊了句。
男子沒有回應(yīng),就連頭都沒抬,可偏偏那拖在門檻上的腳背,緩慢中帶著僵硬,一點點的跨過門檻。
下一秒。
“嘩啦!”
一股穿堂風(fēng)猛地刮進紙扎鋪,讓門口的風(fēng)鈴齊齊作響。
林默下意識扭頭避開這股風(fēng)。
等再次回頭時。
“砰?!?/p>
男子那只腳狠狠的踩在地上,整個人都詭異的顫了顫。
在林默的注視下。
他緩緩抬起頭,四十多歲的模樣,五官僵硬,雙眼塌縮凹陷,臉色烏青隱隱泛著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