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旋化聞言,轉頭看著宋世林,心中暗罵此人無恥,他二人的年紀都差不多大,居然要獻女給自己,簡直是不要半點臉皮。
不管李旋化心中有沒有動心,這個厚禮,李旋化肯定是不能收的,于是,他笑著說道:“哈哈哈,家中妻悍,不敢納也!”
宋世林聽后,心中頗感遺憾,但他的眼珠子一轉,又道:“將軍家住媯州,地處邊陲,在下深感將軍之辛勞,愿獻錢萬貫,以慰將軍。”
“媯州是邊陲,檀州也是邊陲,你說某辛勞,我看宋副使也頗為辛勞啊?!?/p>
“不敢,不敢,在下尚是罪將,豈敢與李將軍相提并論!”
李旋化被此人煩不勝煩,于是,無奈的直問道:“宋副使想說什么,便請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聽的某著實頭疼。”
宋世林呵呵一笑,隨即低聲問道:“在下是想問,大帥對納降軍使一職,可有決斷?”
說到這,宋世林又扯東扯西,表示檀州地處邊陲,奚人契丹各部混居,情況復雜,最好是能在本地擇將,升任軍使,這樣最能穩定局勢云云。
李旋化心中暗罵,此人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他想什么,真他娘的臉大,一邊鼓動周令福起兵,周令福死了,居然還敢想要納降軍使,真可謂無恥至極。
而在面上,李旋化打了個哈哈,表示大帥并未對他提及此事,又說這種人事任命,一直以來都是大帥乾坤獨斷,自己插不上話云云。
聽到這,宋世林顯然有些失望,對李旋化也沒有那么上心了,于是拱拱手,便自顧自的回返納降軍陣中。
看著宋世林離去的背影,李旋化心頭冷笑,死到臨頭猶不自知,貪心不足,欲壑難填啊。
隨后,李旋化親書一封,派了一隊親兵,護送書信,回返幽州,在臨行前,李旋化密令,便是死,這封信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必須親自送到大帥手中。
在信中,李旋化強烈建議,殺一批納降軍的軍將,以儆效尤,而這個宋世林,就是第一個要殺的。
只是眼下還未返回檀州,對于該殺誰,不該殺誰,李旋化一時間也摸不透,因此,在信里,李旋化請求陳從進,派遣緝事都的人過來,親自甄別。
……………………
幽州生亂,天下各地也不是那么太平,黃巢,王仙芝的起義軍還在各地瞎竄,而在鹽州也發生軍亂,刺史王承顏被驕兵驅逐,
王承顏素有政績,治理地方注重民生,但卻得罪了軍卒,王承顏逃離后,朝廷認為其不能理軍,于是貶承顏為象州司戶。
驕兵請以大將王宗誠為刺史,朝廷不許,并令邠寧節度使李侃,出兵平亂,說起來,朝廷同不同意,這還得看地方。
邠寧這地,離長安近的很,這等驕悍軍頭驅將自立的苗頭,絕不能起,徑原兵亂來一次就把長安朝廷嚇的夠嗆,無論是圣人還是兩衙官員,誰也不想再來第二次。
至于幽州,歷來是驕藩逆藩,從安史之亂后,幽州能恭敬的聽朝廷命令,那年份真可謂是屈指可數。
陳從進平定周令福后,幽州城內的百姓,皆是喜笑顏開,兵亂的禍事,來兩次就夠了,這一次的兵亂,陳大帥處理的夠好,房子一間沒毀,百姓一人無傷。
數日前傳來最新的消息,納降軍余部,被大帥的虎威所懾,不戰而降,這個成績,當然可以拿來好好吹噓一下。
在長樂樂坊中,有一大漢,踞腳而坐,侃侃而談:“哪個藩鎮兵亂,能比咱們陳大帥處理的好,請君入甕,甕中捉鱉,這叫什么,不戰而屈人之兵,用兵上上之法。”
“你這話還是有些不對,這一戰還算是打起來了,所以不能說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應該說大帥神機妙算,一戰而擒賊頭。”另一名酒客,搖頭晃腦的說道。
經歷過戰亂的百姓,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安定的生活,他們不管誰當大帥,誰當節度使,只要能給予他們安定的生活,他們就支持誰。
俗話說,再爛的秩序,也比沒有秩序強,陳從進入主幽州大半年了,既沒有大掠百姓,也沒有強納婦女,又連續打贏了好幾次平亂之戰,只要陳從進能給予百姓安定,那么威望,民心,也就水漲船高。
威望,民心,軍心,皆在手中,那么手底下的軍將就不敢輕易叛亂,武夫雖然跋扈,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沒頭腦。
如果有可能贏,那么也許會有想要搏富貴的野心者加入,如果半點贏面皆無,那么即便有人鼓動,也沒什么人敢加入進去。
何謂雙喜臨門,在平定周令福后不久,在九月十八日這天,陳從進的第一個子嗣要出生了。
作為盧龍節度使的第一個孩子,媯州刺史府上,那是嚴密戒備,李懷宣親自坐鎮,李豐以及百余名親兵,嚴密把守內宅。
眾人在屋外等的抓心撓肝,李豐根本坐不下來,一刻不停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看的李懷宣著實煩悶。
“李將軍,能不能別走來走去,走的老夫腦袋都疼了!”
李豐尷尬一笑,說起來,大帥哪里都好,就是還沒子嗣,這對李豐等一干元從來說,這是一件最大的弊端。
雖然節度使權力更迭,不一定都能平穩的過渡,但是有無子嗣,對人心的安定與否,卻是至關重要的。
足足兩個半時辰,李芳霏才生下孩子,在嬰兒啼哭的一瞬間,李豐興奮的跳了起來,連聲道:“生了!生了!快快,快去看看是男是女?”
不一會,屋門被打開一個縫,里頭的穩婆探出頭,高興的說道:“夫人生了,是公子!是公子!”
“哈哈哈!好好好。”李懷宣聽后,高興的撫虛而笑,生子,生子好。
李懷宣還在高興,李豐卻是立刻跑出去,急令親兵,快馬加鞭,速往幽州,通報大帥,告訴大帥生了兒子的喜訊。
(抓鬮了,紙上寫著子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