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層內，莫有雪和安若然剛想跟著人群沖出去，卻被李航帶著幾個人攔了下來。

"雪兒，別沖動！"李航一把抓住莫有雪的手腕，語氣凝重，"現在上去就是送死！"

"放開我！"莫有雪掙扎著，"直升機就在上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冷靜點！"李航低吼，"這棟樓里全是喪尸，現在沖出去，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安若然也急了，"癩蛤蟆！你憑什么攔我們？！"

李航額角青筋一跳，強壓怒火，"聽著，直升機不會馬上走，等部隊把樓頂的喪尸清理干凈，我們再出去，否則——"

"砰！"

避難層的合金大門被最后沖出去的人撞開，緊接著，外面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喪尸的嘶吼聲。

莫有雪臉色瞬間慘白，終于明白了李航的意思。

"現在信我了？"李航冷笑一聲，示意手下把門重新關上。

"轟！"合金大門再次緊閉，將外面的慘叫聲隔絕。

避難層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恐懼和慶幸。

——

與此同時，三架武裝直升機已經降落在雙子塔天臺上。

"快！建立防線！"帶隊的軍官怒吼，"機槍手壓制尸群！救援組立刻搜索目標！"

"噠噠噠噠——！"

機載重機槍瘋狂掃射，子彈如暴雨般傾瀉，將涌上天臺的喪尸撕成碎片。

"報告！發現大量幸存者正從樓梯間沖上來！"

"什么？！"軍官臉色大變，"攔住他們！別讓尸潮跟上來！"

但已經晚了。

"轟——"

樓梯間的防火門被撞開，數十名渾身是血的幸存者瘋狂沖出，而他們身后——

是如潮水般涌上來的喪尸！

"開火！開火！！"軍官嘶吼。

"噠噠噠噠——！"機槍瘋狂掃射，子彈無差別地貫穿幸存者和喪尸，血肉橫飛。

但喪尸的數量太多了，它們踩著尸體，瘋狂撲向直升機！

"長官！頂不住了！"

"撤！立刻撤！"軍官咬牙下令，"放棄救援，優先確保直升機安全！"

三架直升機迅速拉升，但其中一架的起落架被幾只喪尸死死抓住，機身劇烈搖晃。

"該死！甩不掉！"

"用機炮！"

"轟——！"機炮開火，喪尸被炸成碎塊，但直升機也因近距離爆炸而受損，尾翼冒出黑煙。

"2號機受損！重復，2號機受損！"

"放棄任務！全體撤離！"

最終，只有兩架直升機成功脫離，而第三架拖著黑煙，搖搖晃晃地飛向遠方，最終墜毀在幾公里外的建筑群中，爆出一團巨大的火球。

——

避難層內，莫有雪等人聽到了爆炸聲，臉色慘白。

"完了……"安若然癱坐在地，"直升機……走了？"

李航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聲，"不，他們還會回來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打算救所有人。"

他看向莫有雪，眼神深邃，"雪兒，這些直升機，目標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莫有雪渾身一顫。

而此刻，雙子塔外，尸潮已經被徹底激怒，正瘋狂涌向大樓的每一個入口……

過了一會兒。

兩架武裝直升機如同被激怒的鷹隼，盤旋著折返回來，機腹下的重機槍噴射出更加狂暴的火舌！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子彈如同兩道死亡的光鞭，狠狠抽打在天臺和樓梯口附近聚集的尸群上！

7.62mm甚至12.7mm的彈頭輕易撕碎腐爛的肢體，掀起一片片腥臭的血雨。

喪尸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成片倒下，黑色的污血瞬間浸透了天臺的水泥地面。

機艙內，帶隊的軍官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對著通訊器低吼，聲音里壓抑著巨大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肉痛：

＂交替掩護！梯次開火！節省彈藥！媽的…一個照面就損失了一個班的兄弟和一架寶貴的雌鹿！都怪那群沒腦子的蠢貨！＂

他透過舷窗，看著下方樓梯口附近堆積如山的幸存者和喪尸混合的尸體，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冰冷和厭煩。

＂幸好…這次帶的彈藥夠足！＂他瞥了一眼固定在艙壁上的沉重彈藥箱，里面塞滿了黃澄澄的彈鏈，＂足夠支撐半小時的高強度戰斗！＂

他深吸一口氣，抓起連接著外部大功率擴音器的話筒，聲音通過電波的放大，穿透螺旋槳的轟鳴和槍聲，清晰地傳向下方：

【莫小姐！莫有雪小姐！聽到請保持鎮定！】

【我們是東海警備區特別救援隊！奉莫先生命前來營救！】

【天臺威脅正在清除！請務必留在原地！保持隱蔽！】

【重復！請務必留在原地！保持隱蔽！沒有我們的明確指令，絕對不要試圖沖上天臺！】

【我們會解決一切威脅！等待安全信號！】

軍官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避難層內。

莫有雪猛地抬起頭，黯淡的眼眸瞬間被希望點亮！

＂是爸爸！真的是爸爸派人來了！他們在叫我的名字！＂她激動地抓住安若然的手臂，聲音帶著哽咽。

李航的判斷沒錯，直升機確實是沖著她來的！

這份被堅定選擇的感覺，驅散了部分籠罩心頭的絕望陰霾。

＂哼！算他們還有點用！＂安若然撇撇嘴，但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不少。

就在這時，李航走了過來。

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手里拿著半塊包裝有些皺巴的巧克力。

＂雪兒，＂他聲音溫和，將巧克力遞到莫有雪面前，＂把這個吃了吧，補充下體力。待會兒……可能需要跑一段路。＂

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緊閉的合金大門，仿佛在評估著什么。

莫有雪看著那塊巧克力，又看了看李航誠懇的眼神。

腹中的饑餓感和即將到來的逃亡壓力讓她無法拒絕。

她沒有道謝，只是沉默地接了過來，小心地掰下一小塊放進嘴里。

濃郁的甜味在舌尖化開，帶來一絲虛假的慰藉。

她將剩下的仔細收好，這是關鍵時刻的保命能量。

＂喂！癩蛤蟆！＂安若然不滿地叫嚷起來，＂我的呢？你就給雪兒姐姐？太偏心了吧！＂

李航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慍怒。

但臉上卻擠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

＂若然小姐，實在抱歉，我就剩這半塊了。剛才…分給幾個受傷的弟兄了。＂

他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安若然氣得鼓起腮幫子，＂哼！小氣鬼！雪兒姐姐我們不理他！＂

她抱著莫有雪的胳膊，把頭扭向一邊。

李航沒有再理會安若然的刁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有雪。

＂保存體力，保持警惕。＂他低聲叮囑了一句，便轉身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靠著冰冷的墻壁坐下。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養精蓄銳。

但右手的手指卻在無人注意的角度，無意識地、一遍遍地摩挲著腰間衣物下某個堅硬的凸起物。

他的另一只手，則悄悄伸進褲兜，摸了摸里面僅剩的三顆獨立包裝的、高濃縮能量巧克力豆。

他默默地數著：三顆，足夠支撐一次高強度的爆發沖刺了。

外面天臺上的槍聲依舊激烈，如同爆豆般密集，夾雜著喪尸瀕死的嘶吼。

每一次重機槍的咆哮都讓避難層的地面微微震動，灰塵簌簌落下。

李航閉著眼，嘴角卻緩緩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他微微側頭，“看”向莫有雪所在的方向，眼神在陰影中晦暗不明。

窗外的天空，被火光和硝煙染成了詭異的橘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