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得意的笑著說道:“當然是通風報信啊,甚至是獻祭品。”
林國強有點看不明白了,追問道:“什么意思?”
“九隊死在黃鬼的手上,得有人發現才行,否則這個消息怎么傳出去呢?八隊就是干這個的。當然,這個消息是要通過八隊傳給于澤凱的,于澤凱和黃鬼在羌塘里誰死誰活都不重要了,對吧?”
“不對。”林國強特別著重的說道:“于澤凱必須死,否則我費這么大勁我圖什么呢?”
肖旭帶有誘導性的提問道:“要不要親眼看著于澤凱死在你面前?”
林國強立即來了精神,挺直腰板道:“必須啊,我必須看著他死,我才能安心。媽的……我得罪過君子、得罪過小人,都覺得沒什么啊,怎么得罪個瘋子,讓我寢食難安的。”
肖旭裝模作樣道:“那我明天安排一下,陪你親自去一趟羌塘。金董上個月安排的那個項目……”
林國強不耐煩的說道:“你去、你去,你去跟他們對接,金凱旋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就行了。別等明天了,你現在就打個電話問一下他有沒有時間,有時間你就過去和他匯報一下項目的具體安排。”
肖旭起身道:“那我現在就去把這事給辦了。”
“快去、快去。”
在林國強眼里,最大的事就是除掉于澤凱。曾經他想除掉于澤凱,目的是給自己的兄弟報仇。現在他想除掉于澤凱,目的變得更加單純了,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不想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肖旭和林國強嘴里的這個金凱旋,身份特別復雜。目前對外的身份是某集團公司的董事長,三十多歲已經踏上了人生巔峰,只因為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堂哥表嫂的全都是ZF機關工作,上到省廳下到縣級市的某個局……說白了就是家族里有一個牛逼的人物崛起了,其他人都跟著有了編制,或高或低。
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來形容最恰當。
金凱旋雖然沒有在任何ZF部門任職,但是所有部門的關系他全都有,遠親近鄰的……懂的都懂。
肖旭情商高,最會討好別人,再加上金凱旋和肖旭的年齡差不多,倆人能玩到一塊去。金凱旋在林國強面前是高高在上的“金董”,在肖旭面前,這倆人已經熟到喝醉酒可以相互摟著肩去廁所撒尿了。
最最最關鍵的一點,金凱旋有養男寵的癖好,走得近的人都知道,金凱旋是個雙性戀,喜歡十幾歲的小鮮肉。
對于這些事,肖旭十分清楚,經常投其所好。
晚上。
金凱旋的家里,肖旭當著金凱旋的面吐槽道:“林國強算是沒救了,一個于澤凱就把他嚇破了膽,最近這小半年,一直琢磨著怎么除掉這個于澤凱呢。”
金凱旋無比失望的冷哼道:“四十好幾的人了……有了吧?他有四十多歲了吧?”
肖旭道:“差不多。”
金凱旋繼續吐槽道:“四十多歲的人,被嚇成這樣,真特么丟人。這樣的人能成什么大事?實在不行你上位,取代他。”
“不行不行……”肖旭急忙擺手說道:“這可不行,他是我老板,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么能恩將仇報呢,這話你可別再說了,聽不得啊。”
金凱旋走到冰箱邊,從里面拿出一個醒酒器,里面是暗紅色的紅酒。他有個習慣,平時喜歡喝冰鎮的紅酒。右手拿著醒酒器,左手拿著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口紅酒后把醒酒器放回冰箱,搖晃著紅酒杯走向肖旭。
一邊走一邊說道:“肖旭我和你說,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缺少做大事的魄力,你顧慮的太多了。當然,你剛剛說的也沒錯,林國強對你有知遇之恩,我就喜歡你這種重感情、知恩圖報的性格。”
肖旭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知恩圖報這不是做人最基本的品德嘛。”
金凱旋覺得這個肖旭真是個不錯的好人。喝光杯中的紅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提議道:“時間差不多了,玩一會兒去?”
肖旭深知這個時候必須陪好,很巧妙的說道:“走唄,玩一會兒去。”
千好萬好,不如陪好領導。
羌塘冰河口。
峽谷里已經看到了夕陽,完全被西邊的山壁擋住。室外溫度從零下25度急速降到了零下32度,有幾輛車出廠自帶溫度計,溫度計的最低溫度是負30度,此時已經“爆表”。
峽谷里的風逐漸增強。
蒼云峰穿著厚重的軍棉襖,手持一根長度約兩米的鋼筋緩緩的走向冰河。在過河點上游大概100米左右的位置,還能看湍急河水。下游,同樣是接近100米左右的位置,又是冰面“開窗”出現了河水。
河面寬度實際上并不寬,這個季節大概20多米,相當于四五個車身的長度。
蒼云峰站在過河中心點的冰面上,右手拿著鋼筋在冰面上戳了兩下。
這時,大山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問道:“怎么樣?冰層的厚度夠么?”
蒼云峰左右張望后,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不清楚具體厚度,我感覺玄。”
大山把手伸向蒼云峰,從蒼云峰的手里拿過鋼筋,他更加用力的在冰面戳了兩下。這兩下之后,冰面仍舊沒有什么反應。
被戳的點大概有六七厘米的深度,也就是說,冰層至少有六七厘米的厚度了,這個厚度對于人來說,行走在上面完全沒問題,但是車不同啊,最輕的一輛車自重都有三噸以上了。
大山拿起對講機,招呼王海說道:“帶個大錘過來。”
“抄收——”
王海還沒過來呢,陸教授、盧強、秦東來、林靜雯幾個人率先走過來了,身后跟著盧磊、大胖,這幾個人圍在大山和蒼云峰的身邊觀看。
后走過來的盧磊罵咧咧的問道:“干啥呢?鑿冰窟窿釣魚啊?怎么還不快點過河呢?”
大山忍著脾氣解釋道:“不確定冰層的厚度,更加不確定冰層下面水有多深,所以得先做個簡單的預判,發生意外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對策。”
林靜雯不太理解,帶著疑惑問道:“哥哥您好,我不是故意找事啊,我就是不太理解,完整的冰層不是承受力更好么?現在你要在冰層上鑿一個洞,這不就導致冰層破裂,承重更差了么?這不是反而不利于通行么?”
大山對這個女研究生好感大增,尤其是那句“哥哥”,叫的大山心花怒放,他面帶微笑的解釋道:“你說的沒錯,冰層破裂的確不利于通行。如果我們執意要不計后果的現在過河,那肯定是不破壞冰面通過的可能性更高。問題是我們現在不能冒險,或者具體的說,在不清楚后果之前,我們不能盲目的冒險,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案就是先確定冰層的厚度,確定冰層下面河水的深度,如果可以,最好還要確定河床是軟的還是硬的,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和地形分析,這里的河床全都是硬的。”
林靜雯再次提出疑問,“為什么根據周圍的地形就能判斷河床是硬的呢?”
盧磊突然來了一句,“為什么?因為他吹牛逼唄,反正咱們又不能親手摸一摸河床,他說啥就是啥了。”
這時好為人師的陸教授開口道:“這下面的河床一定是硬的。”
“為什么?”林靜雯仍舊不懂,“陸教授您是怎么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