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烏云遮蔽,城南廢棄游樂場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黑暗中。林夜和蘇雨晴氣喘吁吁地站在銹跡斑斑的摩天輪下,四周彌漫著腐朽的氣息。遠處傳來烏鴉的嘶鳴,仿佛在預告著不祥之事。
“就是這里嗎?“蘇雨晴緊握著那部古老的羅盤,指針在黑暗中依然堅定地指向摩天輪的方向。
林夜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體內(nèi)的黑色氣流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胎記處的灼燒感已經(jīng)蔓延至頸部,透過衣領(lǐng)隱約可見詭異的黑色紋路正在蔓延。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另一個存在一點點侵蝕。
“進去。“林夜的聲音沙啞得不像人類,指尖迸發(fā)出一縷漆黑的劍氣,在摩天輪的鐵架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蘇雨晴驚訝地發(fā)現(xiàn),被劍氣劃過的地方,鐵架竟然迅速銹蝕,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一堆廢鐵。她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什么力量?“
林夜沒有回答,因為羅盤的指針突然瘋狂轉(zhuǎn)動起來,隨后指向了摩天輪底部一個不起眼的排水口。他走過去,毫不猶豫地蹲下身,伸手撥開覆蓋在上面的雜物。
“等等,這下面...“蘇雨晴剛想阻止,卻見林夜已經(jīng)掀開了排水口的蓋子。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排水口內(nèi)黑洞洞的,深不見底。林夜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中。蘇雨晴咬了咬牙,也跟著跳了下去。
下落的過程比想象中漫長。蘇雨晴感覺自己仿佛穿越了某種結(jié)界,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當她雙腳終于觸地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昏暗的石板路上。
“這是...“她環(huán)顧四周,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一個完整的地下市集。兩側(cè)是古舊的木質(zhì)攤位,昏暗的燈光下,模糊可見各種奇異的物品——閃爍著幽光的藥材、刻滿符文的武器、甚至還有人類頭骨制成的容器。
“鬼市...“林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的雙眼依然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但聲音似乎恢復了幾分清明,“傳說中武神曾經(jīng)交易過的地方。“
蘇雨晴正要說話,突然注意到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袍人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攤位前,手中把玩著一株散發(fā)著微弱藍光的草藥——那正是他們在尋找的凈魂草!
“別輕舉妄動。“林夜按住蘇雨晴的肩膀,“鬼市有鬼市的規(guī)矩,直接搶奪會引來大麻煩。“
就在這時,黑袍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轉(zhuǎn)身朝他們走來。斗笠下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后停留在林夜身上:“武神血脈...終于讓我等到了...“
林夜的身體瞬間緊繃,體內(nèi)的黑色氣流開始劇烈翻涌。胎記處的灼燒感幾乎讓他窒息,但他咬牙堅持著,聲音冰冷:“把凈魂草交出來。“
黑袍人發(fā)出一聲刺耳的笑聲:“就憑你?現(xiàn)在的你連自己都控制不了,還想從我手里拿東西?“他猛地掀開攤位上的布簾,露出下面堆積如山的各種草藥,“想要凈魂草?打贏我再說!“
蘇雨晴緊張地抓住林夜的手臂:“我們...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林夜沒有回答,因為黑袍人已經(jīng)出手了!只見他手指一彈,三枚漆黑的飛鏢破空而來,飛鏢上纏繞的黑色霧氣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動。
林夜本能地抬手格擋,指尖迸發(fā)出的黑色劍氣與飛鏢相撞,爆發(fā)出刺眼的火花。更詭異的是,飛鏢上的黑霧竟然開始侵蝕他的劍氣,轉(zhuǎn)眼間就將之瓦解!
“這...這是什么力量?“蘇雨晴驚呼。
黑袍人得意地大笑:“影閣的腐魂鏢!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武道天才的!“他突然欺身而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泛著紫光的短刀,“受死吧!“
林夜勉強閃避,但短刀還是在他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詭異的是,傷口處立刻涌出黑色的血液,腐蝕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林夜!“蘇雨晴驚慌地扶住他。
林夜咬緊牙關(guān),體內(nèi)的力量再次沸騰。胎記處的灼燒感已經(jīng)蔓延至面部,他的雙眼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滾開...否則...我會殺了你...“
黑袍人似乎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后退了一步:“有意思...看來你體內(nèi)的力量正在覺醒...“他突然做了個手勢,周圍的攤主們紛紛收起貨物,迅速消失在黑暗中,“鬼市規(guī)矩,不插手客人間的爭斗。祝你好運,武神血脈。“
轉(zhuǎn)眼間,整個市集變得空無一人,只剩下林夜和蘇雨晴面對黑袍人。
“現(xiàn)在,沒人打擾我們了。“黑袍人冷笑著,短刀上的紫光越來越強烈,“讓我看看,武神血脈到底有多強...“
就在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之際,林夜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胎記處的灼燒感驟然加劇,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體內(nèi)破體而出!他痛苦地彎下腰,黑色氣流從毛孔中滲出,在月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動。
“林夜!“蘇雨晴驚呼,想要扶住他。
就在這時,林夜的身體突然僵直,隨后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的皮膚開始劇烈顫抖,黑色紋路如同活蛇般在全身游走。更可怕的是,他的頭發(fā)開始迅速變長,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一頭雪白的長發(fā)!
“這...這是什么情況?!“蘇雨晴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黑袍人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武神覺醒...不可能...這太快了...“
林夜緩緩抬起頭,此時的他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渾身纏繞著黑色氣流,額頭上浮現(xiàn)出血色的月牙印記,雙眼如同燃燒的血月。最令人恐懼的是,他的背后竟然隱約浮現(xiàn)出一雙漆黑的翅膀輪廓!
“十八年了...“沙啞的聲音從林夜口中傳出,“是時候...結(jié)束這一切了...“
黑袍人突然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參見...武神大人...“
林夜——或者說被武神殘魂占據(jù)身體的存在——緩緩抬起手,指尖迸發(fā)出一縷漆黑的劍氣。僅僅是劍氣的余波,就將周圍的石板路轟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帶...帶我去凈魂草那里...“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黑袍人連忙爬起來,恭敬地引路。蘇雨晴想要跟上,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雨晴!“林夜似乎恢復了幾分清明,轉(zhuǎn)頭看向她,“離...離開這里...“
但已經(jīng)太遲了。黑袍人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手中的短刀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獰笑著:“武神大人...嘗嘗我的...血祭吧!“
鮮血濺在林夜身上,瞬間化作詭異的黑霧,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蘇雨晴驚恐地看到,林夜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胎記處的黑色紋路如同活蛇般蠕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體內(nèi)破體而出!
“不!“她絕望地喊道,卻無法靠近。
黑霧中,林夜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隨后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在地上。當黑霧散去時,躺在地上的是一個渾身漆黑、雙眼空洞的“人“——如果那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黑袍人得意地大笑:“成功了...武神大人...終于被我喚醒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上前時,那具漆黑的“尸體“突然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是純粹的金色瞳孔,如同太陽般耀眼!
“找...死...“沙啞的聲音從“尸體“口中傳出,隨后它猛地站起身,背后的黑色翅膀完全展開,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黑袍人臉色大變:“這...這不可能!武神大人怎么會...“
金瞳的“林夜“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指尖迸發(fā)出一道純粹的金色劍氣,瞬間將黑袍人切成兩半!
鮮血濺灑在地,金瞳的“林夜“緩緩轉(zhuǎn)身,看向呆立在一旁的蘇雨晴。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兩個靈魂在林夜的眼中掙扎——一個是被黑暗侵蝕的武神殘魂,另一個則是依然在抵抗的林夜本人...
“雨晴...“沙啞的聲音和林夜原本的聲音同時響起,“快...跑...“
蘇雨晴淚流滿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會丟下你的...“
金瞳的“林夜“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他伸手抓住蘇雨晴的手腕:“凈魂草...帶我去...“
就在這時,整個鬼市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遠處傳來震天的咆哮聲,仿佛有什么遠古巨獸即將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