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便眉頭皺了起來。

往后繼續翻了翻，后面竟然一片雪白。

重新退回第一頁，只有一首詩歌。

“當大手拂過琉璃穹頂的夜，冰晶沙漏迸裂成星屑的雪。”

“風中傳來契約：‘鮮血浸透五枚悠閑的圓月’。”

“異界來客啊，欣賞這獨特的美！”

“腐疫花粉彌漫，游蕩的軀殼唱起嘹亮的歌聲；”

“霜牙怒吼凍結萬物，冰霜尸獸在雪丘狩獵；”

“深淵裂口吞噬星辰，巨影爬行在文明的殘骸上。”

“穿行廢墟的雙翼眼瞳，追逐商人琴聲的空蕩：‘靈魂的硬幣能買哪一種？’”

“鳳血心火在寒夜翻涌，”

“神君殘魂于斷劍中吟誦。”

“萬魂鐮割開宿命的牢籠，”

“鬼藤正攀向月亮的窟窿。”

“亂心！亂心！極樂！極樂！朱果林里虎起舞。”

他臉頰抽了抽，100靈晶似乎真白花了，本想放下。

可隨后他眼睛一瞇，不斷在這首莫名其妙詩歌的幾個字眼上來回掃視。

“異界來客”、“游蕩的軀殼”、“商人琴聲”、“極樂”、“朱果”。

“嗯？”金泉坐直了身子，認真看起了這首詩歌。

“也對，《參賽者指南》顯然不能讓這世界的土著看懂，所以就搞了這樣的隱喻么？”

他看了下窗外，只可惜這商場內部的餐館，只有走廊。

“鮮血浸透五枚悠閑的圓月，似乎是說五年的深淵賽場時間。”

“那這腐疫花粉彌漫，游蕩的軀殼唱起嘹亮的歌聲，講的就是第一階段【瘟疫之源】了，喪尸來襲。”

金泉敲擊著餐桌：

“那么說，‘霜牙怒吼凍結萬物，冰霜尸獸在雪丘狩獵；’是第二階段么？”

“最后才是【深淵入侵】？”

他看著“深淵裂口吞噬星辰，巨影爬行在文明的殘骸上。”這一句有些遲疑。

但從紅葉森林出來，他倒是不懷疑這賽場的最終章就是深淵入侵。

至于后面的句子，金泉顯然開始有些不明所以了。

金泉重新看向這代表第二階段的句子：

“似乎，要準備些厚衣服了。”

正在他琢磨這之時，菜已經開始上桌了，隨著轉盤的轉動，周野將主菜轉到了朱麗面前：

“朱院士，你先吃。”

朱麗算是禮貌的笑了笑，動了下筷子，同時說道：

“有什么問題直接問吧。”

周野深吸一口氣：

“我們想知道，當年姚金峰是否完成了你的論文猜想？”

“當年震驚整個聯邦的人造子宮，人造卵子事件是否為真？”

朱麗沉默了一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似乎也有些釋懷：

“是真，也是假。”

周野不由一怔追問道：

“朱院士能否說清楚一點？”

朱麗將杯子放下：

“人造子宮是真，當年的確是我主導并研發了人造子宮，也成功從人造子宮中孕育生命。”

“但，人造卵子是假的。”

她似乎有些悵然：

“生命的浩瀚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我不是造物主，所以創造不出卵子。”

“當年只是為了得到這院士頭銜，和姚金峰做的一場生意。”

她輕笑一聲：

“對，就是你們猜的一樣，這是一場學術造假，而且有資本推動的學術造假。”

周野喉嚨鼓動了一下：

“那，那金峰集團，每年那么多嬰兒從哪里來的？”

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似乎發現了一場滔天的丑惡。

朱麗微微閉目：

“你別問我，我沒那么多本事。”

“我只是有人造子宮的專利，同時寫了一篇關于人造卵子的論文，之后掛名在金峰集團旗下。”

“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肥仔伸手拿了一塊骨頭，直接扔進嘴里像是嚼爆米花一樣噼啪嚼碎道：

“朱教授就別自欺欺人。”

“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人造人技術，而造就這技術的，是無數個女孩在如流水線般無休止的孕育，對么？”

胖子直接骨頭渣一塊咽了下去：

“我敢肯定，他們甚至連你的人造子宮技術都看不上。”

“對他們來說，廢掉的電費也是錢。”

朱麗的身子微微顫抖，可隨后搖了搖頭：

“那只是你們的臆想，沒人知道真相。”

“在這場世界大變中，死去的人更多。”

黃目摘下了墨鏡，他的雙目帶著微光：

“看來朱教授還是下意識認為，那個人造人技術死了很多人呢。”

“不然不會用世界大變來對比，或者說淡化。”

朱麗咽了咽口水，臉上假笑了一下：

“隨便你們怎么說，我承認所謂的人造人技術是假的，賣專利、給論文，姚金峰利用人脈給我了院士頭銜。”

“這就是我參與金峰集團的所有事情了，我只是個掛名，甚至那棟金峰大廈我都沒資格進入。”

周野敲了敲桌子打斷兩人的爭辯：

“朱院士，我不是有意為難你。”

他從腰間的挎包里取出一個塑料包裹的文件袋，最后抽出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個開朗的少女，一頭短發顯得極為干練，他一手拿著試管，一手拿著鑷子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這個女孩叫苗溪，你應該很熟悉對吧？”

看見這個少女，朱麗身子一顫：

“我，我......”

她一時竟然有些結巴起來。

沒等它說完就聽周野介紹道：

“K區著名地下艷星，以不忌口出名，作品高達數百部。”

“成為網絡騷浪賤的代名詞。”

“沒有人不知道的對吧。”

周野將照片放在桌子上，然后緩緩向朱麗推了過去：

“她還有一個身份。”

“天才少女東海大學博士，導師朱麗。”

當周野說出導師朱麗時，朱麗身子一抖，隨后嘴唇顫了顫：

“她的確是我的學生，只是畢業后我們就沒見過了。”

周野眼睛瞇了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了解你科研水平的人，可能就是你這學生了。”

“她顯然知道你論文有問題。”

“可金峰大廈內卻有源源不斷的嬰兒出生，并對外宣稱科技突破，不反人倫，以解脫母親痛苦為推銷手段，開始定制購買嬰兒。”

他的目光有些陰冷：

“不是畢業后你沒見過，而是你怕了，把她送去了金峰大廈！”

朱麗猛然抬頭：

“我沒有！不是我送的！”

她使勁搖頭，情緒有些激動：

“不是我！”

整個包廂一片安靜，就連金泉也抬起頭在一旁吃瓜，就見朱麗緩緩低下了頭：

“我只是，只是把她告訴給了姚金峰......”

金泉不由皺眉，姚金峰是一個罪惡集團的話，在集團的角度想那知道內幕的苗溪顯然是不能留了。

就見周野繼續拿出一頁燒掉的紙張，只剩一個小角，可偏偏這剩下的一角寫著一行字。

“由此可得，人造卵子不成立。”

娟秀的字體，邊緣滿是煙熏的灰黑。

“你應該也知道她要檢舉你了吧，這樣你的一世英名就完全毀了，所以你才告訴姚金峰。”

“好讓姚金峰殺人滅口。”

朱麗沉默，沒有說話，似乎不想再做任何辯解。

最后周野將一摞圖片在桌子上攤開，廣角鏡頭下的照片，滿是累累白骨。

“這金峰集團根本就不是所謂狗屁生物科技公司，它是淫窟、是魔窟。”

“用無數個少女為機器打造的超級生育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