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不!沒必要。”
張元初搖搖頭,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細細感受著其中的甘甜才道:“其實我們不抽調艦隊南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好處。”
楊杰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打仗圖啥?
還不就是利益,是好處,是土地、是資源?
把小鬼子摁在地上摩擦這事兒,甭說張元初,連他楊杰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兩國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了!
如今這光景,小鬼子那邊勒緊褲腰帶,啃著咸菜疙瘩打仗,日子過得緊巴巴。
再看天朝,這場仗打下來,可沒少發戰爭財。
國內經濟被徹底帶火,工業能力更是噌噌往上躥。
如今的天朝,早不是小鬼子能抗衡的了。
張元初有時候甚至覺得,就算斯拉夫國和小鬼子捆一塊兒來,他也不怵。
既然小鬼子必敗無疑,有些事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這會兒派海軍南下,對天朝有啥好處?屁好處沒有,凈是壞處!
花旗國在瓜島是輸是贏,關咱啥事?
影響大了去了!花旗國要是贏了,小鬼子在所羅門群島就得暫時歇菜,花旗國就能把瓜島當基地,塞滿陸航的戰機。
搞不好瓜島真像歷史上那樣成了前進跳板,那南太平洋最后歸誰?還不是花旗國兜里!
可要是花旗國在瓜島栽了呢?
小鬼子占了瓜島,花旗國在南太傷筋動骨。
這時候天朝海軍再揮師南下,收拾了小鬼子,南太平洋這塊肥肉歸誰?
這就是張元初要琢磨的,怎么把利益撈到最大!
..........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咱們咋回花旗國?眼下好歹是合伙對付軸心國的時候,明著來怕是不太妥當。”
楊杰看著張元初道,這外交辭令,也講究個藝術。
“呵呵!”張元初抬眼沖楊杰一笑,“高麗半島和遠東,咱不是屯了重兵嗎?那可不是擺著看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吃掉小鬼子的有生力量。
至于海軍嘛,得優先確保這些地界的制海權,斷了小鬼子的增援路。這個由頭,夠不夠冠冕堂皇?”
“哈哈!妙!妙??!”楊杰撫掌大笑,“這個理由,簡直讓他們挑不出理兒來。
不過嘛,咱們在北邊這重點突破的力度,也得拿捏著點兒火候。
不能一下子把小鬼子壓得太狠,不然他們在瓜島那邊就舍不得下血本了。”
“那是自然?!睆堅跎钜詾槿坏攸c了點頭,“眼下是冬天,咱的裝甲集群在大雪天里可施展不開,得需要時間準備。
拖它個兩三個月,瓜島那邊也該打出結果了?!?/p>
有些東西張元初也不能確定,他記憶里那個模糊的時空軌跡中,瓜島那場絞肉機般的戰役,前前后后可是折騰了小半年。
雙方都打紅了眼,難分難解。
這回小鬼子占了上風,能不能啃下花旗國陸軍?張元初吃不準。
但他能確定一點:這場仗,絕對耗不起太久。
兩三個月,足夠他們在那小島上分出勝負了!
..............
魔都
天朝對外開放的窗口之一,每日吞吐的貿易量驚人。
無論是和花旗國、米字國,還是其他地方的買賣,魔都都是數一數二的大碼頭。
外海上,天朝海軍的總軍港扼守要沖,安全無虞,城里還駐扎著大批戰機。
這些年魔都大興土木,如今已初具國際大都市的雛形。
若說曾經的魔都,只在某些角落閃動著國際化的微光。
如今的魔都,則是整體煥發出大都會的氣象。
幾年間,高樓拔地而起,四五十層的摩天大廈都立起了好幾棟,這在過去難以想象。
當然,改造并非推倒重,一些承載著歷史的老城區,就被特意保留了下來。
魔都南邊的一片老城廂,便是這樣的非改造區。
低矮的民房,木質的屋舍,時光仿佛在這里走得慢些。
巷子里有家酒館,沒人說得清它開了多少年,但味道地道,生意一直不賴。
這兒離岸邊不遠,酒館本身也透著古早味,價錢實惠,就成了那些海上討生活的船員、跑小買賣的商人們歇腳的首選。
畢竟那些光鮮亮麗的改造區,看著洋氣,開銷也大,對這些糙漢子來說,還是老城廂的酒館實在。
酒館老板姓蔡,熟客都叫他蔡老板,真名反倒沒人記得了。
這天,又來了一伙剛上岸的水手,看樣子是船一靠碼頭就迫不及待地奔這兒來了。
“蔡老板!給哥幾個開個上好的包間,好酒好菜緊著上!”打頭一個水手嚷道。
穿著較為體面,像是個管事的。
“好嘞!客官,您幾位樓上請!小二,樓上雅間,好生伺候著!”蔡老板一臉堆笑從前臺迎出來。
一行十幾人跟著小二上了樓,蔡老板又坐回柜臺,噼里啪啦地撥弄著算盤。
約莫過了一個鐘頭,那個管事的家伙,醉醺醺地晃下了樓。
“蔡老板...茅、茅房呢?我...我咋找不著了...”
“喲!王副管駕!您慢著點!”蔡老板趕緊上前,“您瞅瞅,這酒勁上頭了吧?來來來,我扶您去,就在后院!”
蔡老板半攙半架地,把這位腳步虛浮的王副管駕引向后院。
借著天上朦朧的月色,勉強能看清堆著雜物的小院輪廓。
蔡老板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確認除了幾只找食的野貓再無他人。
同時,王副駕臉上的醉意頓時消了大半。
蔡老板把他引到茅房邊,王副駕眼神已徹底清明。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借著蔡老板身體的遮擋,左手極其隱蔽地從自己扎進褲腰的厚實皮帶內側。
飛快地摳出一張卷成細棍狀的小紙條,精準地塞進了蔡老板扶著他胳膊的手掌心里。
隨即又換上一副醉態,解開褲帶放水,嘴里依舊含混地咕噥著:“呃…這…這地方好…”
蔡老板臉上那副關切的笑容紋絲未動,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自然地攥緊了手心中的紙卷,穩穩地扶著王副管駕往回走,嘴里還絮叨著:“王副管駕,您這酒量還得練練啊,這才哪到哪……”
把這位醉醺醺的大副送回樓上喧鬧的雅間,蔡老板回到柜臺。
拿起抹布隨意擦了擦桌面,然后看似隨意地招呼正在擦桌子的小二:“柱子,眼睛放亮點,招呼好樓上的爺們兒,酒菜不夠趕緊添。
我有點乏了,回屋瞇瞪一會兒,有事兒大聲喊我?!?/p>
小二忙不迭地應著:“哎!老板您放心歇著,這兒有我呢!”
蔡老板這才不緊不慢地回到里屋,小心翼翼關緊房門,展開了那張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