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學(xué)堂。
微風(fēng)輕拂,樹葉沙沙作響。
夫子手持書卷,撫著白須,緩緩走動。
自夫子書案以下,左三右三,齊整擺著六張書桌。
不過,或許是歇課時間,莊學(xué)究僅是走動,并未講課。
六副書桌,此刻僅有五人落座。
差的一人,卻是盛如蘭。
余下幾人,盛長柏坐姿端正,手持毫筆,絲毫不受“歇課”的干擾,默默書寫文章。
盛長楓左右望了兩眼,手持書本,默默品讀起來,偶爾分心一下。
相較而言,盛長楓心性差一點(diǎn)。
但從兩人舉止而言,都是讀書的料子。
余下三人,有一位錦袍少年,唇紅齒白,劍眉入鬢,舉止溫潤儒雅,蕭疏軒舉,端的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這人,卻是小公爺齊衡。
此刻,齊衡不時舉目望向一位淡雅素凈的嬌俏少女。
那少女十一二歲迷迷糊糊,一身淺綠衣衫,有一種難言的清新、溫婉之感。
唯一讓人有些無語的,或許是少女的字甚是難看,說不上不堪入目,卻也相差不大。
一手字,頓時就破去了七分溫婉氣質(zhì)。
小公爺不時注目淡綠衣衫的少女,殊不知,亦有一位身著桃紅色齊胸交領(lǐng)襦裙的少女,關(guān)注著他,不時暗自皺眉。
這三人,卻是全無學(xué)習(xí)姿態(tài)。
其中兩人是女子,無需科考功名,小公爺齊衡……
嗯……齊衡將來有個國公之位,要是不在乎權(quán)勢,理論上也無需科考!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莊學(xué)究向下望了兩眼,撫著白須問道:“如蘭呢?”
歇課時間,幾乎不會超過一炷香,
這會兒,儼然不止過了一炷香。
左首之位的盛長柏回首一望,沒有看見五妹妹,不免有些意外。
他連忙起身向?qū)W究行禮:“學(xué)生去找。”
說著,盛長柏大步往學(xué)堂外走去,就在他將要走出學(xué)堂的那一刻,一道喊聲傳來。
“國公!”
“封國公了!”
盛如蘭一襲淡粉色衣長裙,快步跑進(jìn)學(xué)堂,毫無女子該有的淑女范。
盛長柏眉頭緊皺,面色嚴(yán)肅起來,有意出言訓(xùn)斥。
成何體統(tǒng)!
就在這時,盛長楓回頭,一臉好奇的問道:“什么國公?”
常年混跡勛貴子弟圈的他,最是敏感這些事情。
“姐姐夫!”
盛如蘭喘著粗氣,急切說道:“大姐夫拓疆,官家下令賞賜,封了國公爺!”
“什么?”
此言一出,堂內(nèi)六人齊齊注目于盛如蘭。
“真的假的?”
盛長楓一驚,都顧不得課堂秩序,快步走了上去。
那可是國公爺啊!
“父親給母親說的,母親給我說的。”盛如蘭叉著腰,昂了昂頭:“還能有假?”
“嘶~!”
“國公!”
幾人齊齊望向了齊衡。
這位是小公爺!
本來,已經(jīng)以為小公爺是最接近國公的人。
不曾想,姐夫先成了國公?
關(guān)鍵,這還是創(chuàng)一代國公,開疆拓土而來,并非繼承的國公。
“這”小公爺齊衡有些意外,疑問道:“自古爵位難封,哪怕小閣老有拓疆之功,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封賞國公之位吧?”
何為小公爺,自然是國公之子!
作為國公之子,要問齊衡潛意識認(rèn)為什么最重要,無疑是國公之位。
結(jié)果,小閣老就這么封了國公?
封得太高了吧!
哪怕開疆拓土,也不至于封這么高吧?
“就是國公。”
盛如蘭解釋道:“不過,好像是什么流爵,不能世襲。”
流爵?
齊衡松了口氣。
這還差不多!
“流爵國公也是國公啊!”
盛長楓一臉的欽佩:“文人總不能搞個世襲吧!”
“國公啊!”盛長柏心中悸動,雙手背負(fù),緩緩點(diǎn)頭。
昔年,他、姐夫、仲懷三人一起于揚(yáng)州討論了天下形式,也說到過邊疆。
幾年過去,姐夫與仲懷已是開疆拓土。
作為朋友,實(shí)在是為之欣喜、欣慰!
“那么,就談一談開疆拓土的事情。”
莊學(xué)究來了興致,撫須一笑:“都坐下吧!”
六位學(xué)子,齊齊落座,聽得空前認(rèn)真。
就連有些迷糊的盛明蘭,也一下子來了精神。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河州,宣撫使治所。
書房,燭光搖曳。
江昭手持功績名單,掂量思慮。
“官人。”
一聲輕呼,讓江昭放下了手中名單,抬眼望去。
只見盛華蘭一襲淡藍(lán)錦緞雙鳳長裙,頭上以一根木簪輕輕綰著發(fā)髻,舉止間盡是素雅、溫婉之意。
她手上端著一小盤東西,緩步的走了過來。
“官人,軍務(wù)要緊,可也得顧惜身子。妾身方才煮了碗七寶擂茶,嘗一嘗吧。”
盛華蘭手持勺子,輕輕挖了一勺,吹了兩下,喂了過去。
所謂七寶擂茶,也即以茶葉為主料,搭配花生、芝麻、核桃、綠豆、紅豆、糯米、生姜等食材煮成的茶湯。
相較而言,有些類似臘八粥,但又要稀一點(diǎn),仍屬于“茶”,而非“粥”。
江昭嘗了一口,似乎是刻意添了些蜂蜜,味道的確不差。
“娘子也嘗嘗吧。”說著,江昭從盛華蘭手中取過勺子,挖了一勺喂過去。
盛華蘭檀口輕啟,甜蜜一笑。
“懷瑾呢?”江昭隨口問道。
幾年的時間過去,他的長子江懷瑾已經(jīng)四歲有余,開始念書。
“彩簪哄了哄,早已睡下。”盛華蘭輕聲答道。
江昭緩緩點(diǎn)頭。
“過幾日,官人要入京?”盛華蘭輕聲問道
江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知道盛華蘭為什么有此一問:“屆時,估計能待在汴京修整一兩個月。娘子要是有意入京,就一起吧!”
盛華蘭心頭一喜,連連點(diǎn)頭。
夫妻二人,你一勺,我一勺。
一時間,竟是有一種奇特的氛圍感。
不足一柱香,一碗七寶擂茶就已經(jīng)吃得干干凈凈。
江昭一手放碗,一手順勢摟過妻子。
該說不說,盛華蘭一身素凈衣著,眉宇間有與為人婦的嫵媚,夾雜著大家閨秀的端莊氣質(zhì),端的是非常吸引人。
“啊!”盛華蘭一驚。
“淑蘭為我生下了珩兒,娘子再為我生一個孩子吧!”
江昭抱起妻子,大步向臥房走去。
“官人。”盛華蘭清眸漸漸迷離起來。
“哼嗯.”
“官人!”
咳咳關(guān)于主角的具體封賞,我還在編,估計明天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