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嫂子們攙扶著蕭太夫人都落座后,辛瓏指著桌上冒著熱氣的皮蛋瘦肉粥,笑盈盈地說道:“這米啊,也是蕭驚鶴的部下昨日給送來的,就借用客棧的廚房熬了點粥,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樣,大家嘗嘗?”
楚香越拿起碗,看了一眼白粥里點綴著翠綠的蔥花、橙黃的皮蛋和粉嫩的肉絲,只覺得米香撲鼻,還未入口便已勾起了食欲。
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細細品味,只覺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說不出的舒坦。這米粥綿軟順滑,入口即化,皮蛋的鮮香、肉絲的嫩滑、小米的清甜,交織成一種奇妙的滋味,令人回味無窮。
“這粥……太好喝了!”楚香越忍不住贊嘆道,連日來的疲憊仿佛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是啊,這米真香,我從來沒喝過這么好喝的粥!”費曼香也附和道。
一家人圍坐在桌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有說有笑,氣氛溫馨而和諧。
辛瓏看著嫂子們吃得開心,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作為一個美食博主,她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看到別人吃她做的東西露出笑容。
用過早飯,大家開始商量去仙河鎮囤貨的事情。
原本打算一家人一起去的,可剛下樓,就聽到客棧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怎么回事?”楚香越秀眉微蹙。
辛瓏好奇地走過去,只見客棧門口聚集了一群流放犯和幾個衙役,正吵得不可開交。
“憑什么要給你們錢?我們進仙河鎮已經交了十兩銀子,現在出去買東西還要再交一兩銀子,你們怎么不去搶!”一個身材魁梧的流放犯怒吼道,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就是!這仙河鎮是你們的嗎?憑什么我們要給你們錢!”另一個流放犯也跟著叫嚷起來。
幾個衙役手持大刀,橫眉冷對,絲毫不懼。“朝廷規定,流放犯出入仙河鎮,必須繳納一兩銀子的‘治安費’,這是規矩!不給錢,就別想出去!”為首的衙役一臉囂張,語氣強硬。
“什么狗屁規矩!我們辛辛苦苦賺點錢容易嗎?你們這是明搶!”
“跟他們拼了!”幾個流放犯氣紅了眼,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前去。
衙役們見狀,紛紛拔出大刀,寒光閃閃,殺氣騰騰地擋在他們面前。“誰敢鬧事,就地正法!”
辛瓏在一旁聽著,心中暗暗吃驚。這進仙河鎮要十兩銀子,住客棧也要錢,現在出去鎮上買東西,還要給衙役錢,這不是無底洞嗎?
正思考著要不要等下把孩子和嫂子們送回客棧房間,再直接喬裝打扮從窗戶那邊翻過去,就聽到大廳里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我在這里,你過來給我瞧瞧我的手!”
這聲音洪亮得震耳欲聾,帶著一絲急切,一聽就知道是衙役頭子包昊天。
辛瓏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包昊天還真是陰魂不散。
她緩步走下樓梯,只見包昊天正坐在大廳的角落里,一手捂著手背,臉色煞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他周圍的食客都紛紛避開,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東西。
“嘖嘖,這手腫得跟饅頭似的,看著都嚇人。”
“可不是嘛,怕是得了什么惡疾,可別傳染了。”
包昊天見了她,就跟找到救世主似的,急忙舉著舉起手背:“長公主殿下,我的手出問題了,你趕緊給我瞧瞧。”
辛瓏走到他面前,細細打量著他的手背。只見原本結痂的傷口又灌膿了,周圍的皮膚紅腫一片,甚至還帶著些許黑色,看起來確實有些嚇人。
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辛瓏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你怎么搞的?”辛瓏語氣中帶著一絲 疑惑。
這傷口明明已經好轉許多,怎么一夜之間又惡化成這樣?
包昊天哭喪著臉,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昨天晚上和伙計們出門吃了一頓燉狗肉,一覺睡醒就這樣了。剛才找鎮上醫館里的郎中看了一下,他們說蝎子中毒沒法治,想要治只能砍手。”
客棧里的其他人聽到“砍手”二字,都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包昊天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恐懼。
“長公主殿下,幫幫我吧,痛得厲害。”
辛瓏聽完,基本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這家伙管不住嘴,吃了熱性的東西。這段時間,他一直靠著她給的止痛藥和一點消炎藥控制傷勢,加上路上只能吃點野菜和魚,傷口一直在恢復。
現在吃了熱性的狗肉,炎癥一下子爆發了,再加上他多半還喝了不少酒,更是火上澆油。
辛瓏皺著眉頭,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一會兒,語氣嚴肅地說道:“你是不是還喝了不少酒啊?我不是說過不能喝酒的嗎?你這傷口中毒很深,當初治療不及時,雖然擠出了毒血,但是余毒未清……”
她故意把病情說得嚴重一些,想嚇唬嚇唬他。
包昊天聽辛瓏這樣說,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滑落, 他緊緊地盯著辛瓏,眼神中充滿了 絕望。
“要、要命……我該不會真的要剁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