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道:“他若是愿意給我錢,我還用得著跟你們借錢嗎?媽的,這個混蛋一聽說我虧了兩億五千萬,就開始向我爸媽哭窮,說什么自己向銀行帶了幾十個億購買電池廠,現在手里連五千萬都拿不出來。我去他大爺。”
季志國笑道:“季先生,您不用著急。只要他和你姐結了婚,自然會幫你還債。”
“結婚?”
沈石巖冷笑道:“知道什么叫患難見真情嗎?我出事兒了,他這個鐵公雞卻想一毛不拔,置身事外,換做是你,你怎么想?我爸媽正在考慮讓我姐離開他。這樣的女婿,有還不如沒有。”
說到這里,沈石巖大手一揮,道:“算了,不提他了。一提起他,我就生氣。季總,周宇辰那邊你就別想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既然敢貸款給我,肯定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幫忙。只要能把賬平了,我一定全力以赴。”
季志國眉毛一挑,道:“沈先生,您多慮了。我...”
沈石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的說道:“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你要么今天說,要么永遠不要說。反正只要有我爸在,我就是進去了,也很快就能出來。”
說完,沈石巖起身就想離開。
“等一下。”
季志國連忙叫住了他。
沈石巖笑了,重新坐了回去,得意的說道:“我就知道。說吧,是讓我爸從監獄里放什么人,還是有什么大工程需要我爸打招呼?”
季志國遲疑了良久,這才從包里拿出一份材料,交給了沈石巖。
沈石巖接過材料,看了一眼,皺眉道:“張馳?他是你什么人?”
季志國道:“他是我們老板的兒子。之前失手殺了人,被關進了看守所。我們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您能幫忙搞定法院那邊,不僅可以不用還錢,我們還可以給您五千萬的好處費。”
原來如此!
沈石巖終于搞清楚了,原來這才是季志國找自己的原因。
“季總,你們就這么確定我會投資失敗?如果我成功了,你們怎么辦?”
“如果您成功了,我們自然也有一份功勞。論功行賞,幫這點兒小忙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小忙?這是殺人案。你以為是小事兒呀。”
“張馳是為了救自己的女朋友才誤殺了死者,應該屬于正當防衛,最多是個防衛過當。沈先生,您父親掌管著云海司法部門,只要他遞上一句話,后面的事情我們就可以自己辦,絕對不會對他老人家有任何不利的影響。”
沈石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把資料留下,我今天晚上給你回信兒。”
季志國大喜,道:“好的,謝謝沈先生。”
......
回到家里,沈石巖將張弛的相關材料和他們的談話錄音交給了沈成剛。
原來這一切都是沈成剛安排沈石巖去做的。
沈成剛只看了一個題目就把材料放下了,冷笑道:“想不到張亞北竟然是這個投資公司的幕后老板,還真是無孔不入呀。”
戴娟拿起材料,大體看了一下,道:“老沈,這個張馳是誤殺還是故意殺人?”
沈成剛道:“當然是故意殺人。一個月前,張馳在酒吧看上了死者的女朋友,與死者發生了激烈的沖突。一怒之下,張馳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接扎在了死者的脖子上,當場死亡。”
“之前已經叛過一次了,故意殺人罪成立,判處張馳死刑,立即執行。”
“律師提起上訴,同時以張馳精神有問題為由拖延時間,直到現在都沒有進行第二次審理。”
戴娟秀眉微蹙,道:“所以他把主意打在了你的身上。”
沈成剛嗯了一聲,道:“小周厲害呀。一聽說有投資公司借錢給這混球兒,立刻就能判斷出對方有問題。這樣的情商和智商不從政可惜了。”
戴娟問道:“老沈,你準備怎么做?”
沈成剛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寒光,道:“立刻把錢還給投資公司,然后秉公處理張馳殺人案。誰敢徇私,我就辦誰。哼,這個張亞北敢對我耍手段,我就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一刻,沈成剛充分展現出了他云海市政府大領導的決斷和氣勢。
沈石巖把頭一縮,一句話不敢說。
戴娟道:“我給小周打個電話。”
沈成剛道:“還是我來吧。張亞北不是一個善茬兒,還錢的時候最好能讓小周跟著。要不然,我不放心。”
接到沈成剛的電話,周宇辰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開玩笑,未來岳父和小舅子的事兒,他這個未來女婿自然要好好的表現。
第二天,周宇辰和沈石巖提前二十分鐘來到了咖啡館。
陪同兩人一起來的還有四個穿著便衣的警察。
沈石巖給他們各自點了一杯咖啡,請他們坐在了靠窗的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季志國和五六個壯漢簇擁著一個五十來歲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周宇辰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亞北集團的總裁張亞北。
張亞北掃了一圈,先是看了一眼周宇辰,然后將目光放在了便衣身上,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看穿了他們的身份。
絲毫沒有客氣,張亞北直接坐在了周宇辰和沈石巖的對面,目光鋒利如刀,配合著后面站著的幾個手下,頗有一種虎踞龍盤的氣勢。
沈石巖哪里經歷過這種陣仗,心臟不自禁的“砰砰砰”跳動了起來。
周宇辰不動如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石巖,你找誰借的錢?”
沈石巖指了指季志國,道:“這位季總。”
周宇辰哦了一聲,直接略過張亞北,看向站在一邊的季志國,道:“季總,錢我們已經帶來了,協議和欠條您應該也帶來了吧?”
季志國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看向了張亞北。
“砰”
周宇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場全開,眼神比張亞北還要冷冽三分,死死的盯著季志國,道:“我問你話呢,你是沒聽到還是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