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弟，你可算是來了！

這些天來，天天都有人來打聽你來沒來黑市，他們都想著要買你的魚！

你嫂子也天天說還想吃魚！”

孫金亮猛吸幾口煙，掐滅煙頭隨手扔在地上，急匆匆迎了上去。

“我這不是來給孫哥送魚來了嘛！”

張小龍從蛇皮袋子里拿出兩條魚，遞了過去。

“嘿嘿～兩條魚我都要了。我給你錢！”

孫金亮一把接過魚，就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錢。

“哥，你給我留一條嘛！”

孫金鵬嘟囔著。

“都有都有，這兩條是你的！”

張小龍見狀，又拿出兩條魚。

“多謝張兄弟，我也給你錢！”

孫金鵬大喜過望，掏出兩塊錢就要給。

“按理說不應該收你們錢的。

但不瞞兩位孫哥說，這魚是幾個人一起進山捕的。

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折扣價，就當我和我爸那一份錢不要了！”

“這怎么能行？你們進山捕魚不容易，我們能優先買到魚就很好了。”

“孫哥不用客氣，我給你們打個五折，你們一人給我一塊錢就行！”

“既然老弟你這么說，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張小龍各收了他們一人一塊錢，又掏出兩毛錢，“孫哥，這是這次的費用，你們收一下！”

“這說的什么話，以后你隨時來，費用我幫你免了！”

“這樣能行嗎？你們牛哥會不會怪罪你們？”

“這點小事情，牛哥還是給我面子的。”

“那就多謝孫哥了！”

“自家兄弟，客氣什么！

對了，上次你問的獵槍的事情，一直沒有消息！

等遇上了，我肯定會跟你說。”

“這個不急！咱們市場有人收皮貨嗎？”

“這個倒是真沒有，隔壁紅旗公社有個黑市，打獵的人基本都去那邊交易。”

“孫哥，方便不方便告訴我地址？”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們那兒的黑市在鎮上最南邊，

那兒有一處廢棄的廠房，你去了就知道。”

“我知道了，多謝孫哥！”

張小龍提著剩下的魚，進了林子里，往前兩次擺攤的地方走。

不巧的是攤位上已經有人了。

黑市里的攤位不是固定的，除如果每天都要來黑市交易，可以跟孫金亮他們商量，會給安排一個固定的攤位。

費用方面也相應的高一些。

除此之外的攤位，都是先到先得。

誰來得早，誰就可以隨意挑選非固定攤位。

張小龍打量了幾眼，那人身材矮小，但是長得比較結實，攤位上擺著兩只老母雞在賣。

張莊村只有幾家條件好點的人家，家里有老母雞。

比如二隊長張寶明家，就有三只老母雞。

張小龍來了幾次黑市，都沒有遇到賣老母雞的人。

這次運氣不錯，給他遇到了。

“你這老母雞怎么賣？”

張小龍走過去，蹲下來看著被綁住腿的老母雞，隨口問道。

那人瞥了張小龍一眼，看他年紀不大，口袋里能有錢？

“三塊錢一只。”

報了價格后，那人不再搭理他，繼續盯著過往的人，尋找著潛在的買家。

張小龍伸手在老母雞身上捏了捏，瘦骨嶙峋，幾乎沒有幾兩肉，“三塊錢？你怎么這么黑？

這老母雞總共也沒有二兩肉，很多天都沒喂飽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能生雞蛋了。”

三塊錢一只不是不可以接受，張小龍的空間里，還有九十來塊錢。

但是，冤大頭這種事情，他可不愿意去做。

否則你給了錢，人家轉身還得罵你是個大傻子。

那人被說中了內情，心里有些失神，這小子年紀不大，居然能懂這么多？

看來不太好欺騙。

“咳咳，價錢嘛好商量，只是你口袋里有錢嗎？”

戰術性地咳嗽兩聲，矮個子很快轉移了話題。

“你這人真好笑，我既然問了價錢，肯定是誠心要買，這樣吧～兩只母雞我給你三塊錢！”

張小龍給出了一個對半開的價格。

“兩只三塊？我說你也太能砍價了，看在你誠心要買的份上，四塊五不能再少了。”

“你這老母雞太瘦了，我再加兩毛錢，三塊二！”

“四塊錢，真的不能再少了。”

“不能下蛋的母雞，我買回去有什么用呢？

我媽肯定會打斷我的腿吧！”

“四塊錢，你可以買回去煲湯喝的！”

“這年頭工分換的錢越來越少，我買兩只老母雞回去煲湯，我是嫌棄自己腿骨頭硬嗎？

我老爸肯定會打斷我的腿。”

那人看張小龍猶猶豫豫，不太想買，心里犯了急。

這兩只老母雞是他花三塊錢，從一個老鄉那里收來，一早上也有幾個人想買。

但看了母雞這么瘦，又不能生蛋，搖搖頭就走了。

人家甚至連價錢都不愿意跟他談。

“這樣吧！最低最低三塊五，你要是不買就算了！”

張小龍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知道價格應該到他心理價位了。

“好吧！我就吃個虧，三塊五買兩只不下蛋的母雞，回去煲湯喝！”

“你年紀輕輕的，怎么這么能砍價？”

矮個子氣呼呼地接過錢，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嗨～我這兒有山里捕的魚，你要不要買兩條回去？”

張小龍看他走了，也不用再去找位子。

矮個子停了一下，轉身問：“你的魚多少錢一斤？”

“不論斤賣，一條鯽魚一塊錢！都是一斤半左右的大鯽魚！”

“一條鯽魚賣一塊錢？剛才誰說我黑的？

我看你比我還黑，我不買……”

矮個子大吼著，氣鼓鼓地就走。

“什么！你不買魚?賣魚的來了嗎？”

有人攔住了矮個子問。

“哪個賣魚的？我不認識。”

“就是你說的一塊錢一斤的那個！”

“哦，你說他啊！我勸你別買，他那魚一塊錢一條……哎，你這人怎么不聽勸？”

矮個子看著那人急匆匆走了，很是奇怪。

更讓他迷糊的還在后面。

只見又有幾個人躥了出來，“賣魚的在哪邊？”

矮個子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呃……啊！是——”

呼啦啦～

幾個人根本不等他回答，轉眼跑沒了影。

“這魚這么好吃！怎么都搶著買？

要不去看看去？”

矮個子不由自主轉了身，往剛才來的方向走去。

“大家不要擠，按順序排排好，這次我捕的魚多，一共三十多條，人人都有的買！”

張小龍指揮著，讓聚集在前面的七八個人，把隊伍給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