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九六年上映的,周星馳的那部經典電影——《大內密探零零發》中,‘保龍一族’的家族使命是保護皇上……
那么如今,由徐翔老爺子傳承來的徐家,在某種意義上,應該則算得上是‘保馮一族’。
且拋開徐翔老爺子與馮寶寶的往昔淵源不談,單就徐三、徐四這兩位“80后新生代”而言,他們與馮寶寶的關系都稱得上親厚,對她儼然如對待真正的“家人”般。
而在這樣的‘背景設定’下,也不難推斷:如果要公開舉辦一場名為‘關心關愛馮寶寶’的比賽,其獲勝者必定是徐家兄弟的其中一位。
而哪都通華北區的王牌經理人——徐三先生,最終絕對會獲得該項賽事的冠軍。他對馮寶寶的關心愛護,是連徐四都自嘆不如的。
如果說徐老四對待馮寶寶,像是在對待自家的‘傻兄弟’。那么徐三對待馮寶寶,就真像是在對待智力有缺陷的‘傻姐姐’了,算得上極盡呵護。
當然,從實際情況來看的話……
馮寶寶作為異人的戰斗力堪稱頂尖,對各類生活技能的掌握更是博而精,絕非智力存在缺陷——她只是處事風格帶著幾分“憨”“耿直”,但偏偏徐三就是對她放心不下。
不過,先不管馮寶寶到底需不需要‘智障級’的看護,從徐三對她的態度,便能看出她在徐三心中是個什么地位。
可謂是,重到不容有失。
故而,在得知馮寶寶處于半失聯、半失控的狀態后,徐三就根本靜不下半點兒心了。
再延伸些來說,他的這份不放心,已經潛藏了很久了。
可以說,在近一個小時之前,全性攻山之時,徐三先生就發現了不對勁,全性來的人未免也有些太多了。
按常理來講,全性作為組織架構稀爛、只是一幫臭爛仔抱團取暖的門派,是不可能為了一本《通天箓》糾集起這么多人的。
畢竟對多數異人而言,橫練體魄、兵刃格斗這類‘傻瓜都能練’的流派法門才是舒適區,而奇門遁甲、符箓咒法之類的法門,因需耗費心智、考驗腦力,他們根本學不會。
就像是國足壓根不需要備戰世界杯一樣,全性里的大多數異人,壓根也沒有必要為了一本學不了的功法,而來龍虎山冒險鬧上一通。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的局勢十分不明朗,甚至可以說超出了哪都通幾人的掌控。
而備受煎熬的徐三,在道殿群前看了眼高鈺珊后,又看了冒著金光的主殿二層,最終還是撥通了自家兄弟的電話。
……
“對,寶寶現在根本聯系不上,就劉克的那臺無人機遠遠跟著,可萬一跟丟了怎么辦?趕緊分出人手去找吧!”
“什么……人手不夠?你在說什么?前面又開始打起來了?剛才不還都停手了么?”
“好,好的,知道了。”
……
“不行了,等不了了!”
在龍虎山主殿前,等了三、四分鐘的徐老三,在和徐四電話溝通后,心里那是越想越急。
就過了一小會兒,便是再也忍不住了,又選擇直勾勾地往道殿里沖。
業興、極云兩位自然是得攔著,他二人和哼哈二將似的,一左一右便給徐三攔住了。
業興道長見狀,連忙說道:“徐三先生,您得冷靜!冷靜啊!”
徐三心里這股急火都快要從嗓子眼里冒出來了,哪里還冷靜的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冷靜?我沒你們道士那么有涵養!”
見這兩位道長拿臂膀給自己攔住了,徐三便像是沖擊某些地方職能建筑的‘訪客’一樣,開始大吼。
“老天師!老天師!您再不出來,這天師府就要被人拆了!”
“老天……”
這徐老三和喊冤一樣,喊得很是來勁,可他這話還沒說到一半兒,便見到樓頂閃爍騰冒的金光倏地消失了。
嘭!
咔!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徐三那余音還沒清靜呢,便看見那道殿二層的圍欄怦然炸裂,一道身影隨后被甩飛了下來。
待那身影落地,雖光線昏暗,但徐三還是立馬認出來了那是誰。
“楚嵐?”
沒錯,那被從高處甩下,又做了套體操平穩落地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正殿二樓被秘術傳法了許久的張楚嵐。
那張楚嵐落地起身后,見劉克和馮寶寶都沒在,不免皺了皺眉。
但他也只是思慮了一瞬,便轉頭看向了出現在正殿二樓外臺的老天師,面色難明。
那老天師的臉色也頗有些陰晴不定,說道:“懷義……楚嵐……你們爺孫倆還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讓人火大。”
聽到這句話,張楚嵐的面色頗僵,但還是說道:“師爺,我不是刻意來惹您生氣的……”
說罷,他又看向了身后,指向那火光沖天的前殿群落,說道:“無論怎么看,現在都不是傳度的時候,天師府需要您。”
張之維也看了眼前殿群落的情況,又轉頭看向了另外的兩個方向。
望了一會兒后,他便瞇了瞇眼睛,不由地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多事之秋,麻煩事兒一堆……”
“一個個的,都跟我過不去啊……”
——————
話說回陸老爺與苑陶這邊。
自那苑陶把那位陸老爺的恩師——【三一門】的左若童,給狠狠地用言語肆意嘲諷了一番后……
那自陸老爺心底升起的無邊殺意,就是怎么也都止不住了,開啟了逆生狀態后,便直沖沖地追打了上去。
且看陸瑾那沖鋒的勢頭,頗有些‘不設防了,必須爭個你死我活’的意味兒。
可苑陶這小老頭自然不是傻的,他那外號‘長鳴野干’的老爹,也沒只給他講那些江湖風聞,還是講過些“正經事兒”的,更是一有閑情就給他上課。
就比如這逆生之法,到底有多厲害,他老爹可是拿自己的性命給當時還是個‘孩子’的苑陶上的課。
而苑陶剛剛,之所以先穿上了那【疾走兔爺】,才張開自己那嘴當噴糞機,自然也是做足了準備。
他認定了這【疾走兔爺】,能在被言語激得暴怒的陸老爺面前,保得住他。
陸瑾動手雖快、雖狠,可苑陶和憨蛋兒這倆人只是利用那【疾走兔爺】輕輕一蹦跶,便毫不費力地躍出了好幾十米,且彈射速度十分之快。
撲了個空的陸瑾自然是發現自己被耍了,但他卻沒停下,重重地冷笑了一聲后,便也直接開始運起了手段。
苑陶那莫名其妙的,和女士拖鞋一般的法器的確迅捷,他陸瑾也的確沒有相應法器來給自己提速,但是他卻有【通天箓】,有著憑空制畫所需符箓的本事。
陸瑾老爺子只花了四、五息便隔空畫出三張符箓來,揮手間便給自己和張靈玉……以及那機關獸【細犬】各貼了一張【戴院長咒】。
這戴院長嘛,自然就是四大名著《水滸傳》中的神行太保——天速星戴宗。
相傳,這戴宗上梁山前,曾在江州當【兩院押牢節級】。而這個職位在當時被稱作“院長”,故而戴宗在異人圈兒流傳下來的名號,便是戴院長。
而這【戴院長咒】,自然畫的便是戴宗縱行江湖的‘甲馬符咒’。這甲馬咒符,一腿拍貼一張,便可每日多行八百里,若是一腿拍貼兩張,則可每日多行一千六百里。
當然,符箓的效果也是要分制作人的。
這陸瑾陸老爺雖有【通天箓】之技相佐,能省去儀式與準備的功夫,徒手虛空畫符。但其在符咒之術上的造詣,只可稱得上是【粗通】……
故而,他為己方兩人一犬繪制的甲馬符,效用著實平平,全然不似傳說中那般迅捷。
可即便如此,這“尋常”符力仍可讓人輕身提縱,若只想著要跟上前面那兩位腳蹬【疾走兔爺】的煉器師,倒也毫無困難。
這不,苑陶、憨蛋兒這倆人還沒走上四、五百米呢,疾走兔爺的功效便弱了一絲,直接被陸瑾、張靈玉、細犬三位靠自己跑腿的‘人力車夫’給攆住了屁股。
轟!
細犬只不過是個機關獸,那自然也是個‘沒人情味’的,見距離拉近了,直接飛躍到了空中,三、四口大火球便預判著那苑陶二人的身影,噴吐了出來。
好在這苑陶是人老愈精,直接從憨蛋兒的手里搶過那水槍,連射幾發下去,便把那逼近面門的火球給‘滅’掉了。
可就也趁著這機會,陸瑾、張靈玉便把苑陶、憨蛋兒二人給攔住了。
水槍的激流把火球滅散后,撐蕩出了大片的水蒸氣,灼得人面部發疼。
可如果讓苑陶來說的話,那么最為灼人心神的并不是那熱浪與水蒸汽,反而是陸瑾陸老爺子那要把他千刀萬剮了的眼神。
眼看著陸老爺再度進入了【逆生】的狀態,苑陶先是在自己心中,笑著給陸瑾‘小聲’賠了個不是。
隨后,他便又露出難明的神色,低著頭說道:“陸老爺,這山上全性多的是,您何必……非得追著我們不放呢?”
苑陶說罷,便轉了轉自己的小帽,隨后繼續怪笑著說道:“總不能,還真就是我剛才那幾句話,把您給氣激到了吧?不會吧?”
陸瑾見面前兩位煉器師的【疾走兔爺】靈光出散,便活動了下身子骨,冷哼了一聲,絲毫不掩飾殺意地說道:
“辱我恩師,我現在只想把你那舌頭扽出來,然后再看看你是不是還有那伶牙俐齒。”
“你也放心,等我弄死你和旁邊那個傻蛋,便好回去了。”
聽到這兒,那苑陶不免笑出聲來,說道:“陸老爺子,我如今都成了個瑟縮的小老頭兒,您更是百歲來稀,何故火氣這么大?無非是風言風語說您一兩句罷了……”
“最后勸您一句,別再窮追不舍了……”
說罷,苑陶見陸瑾絲毫不為其所動,面容反倒輕松了些,唏噓道:“這可不怪我嘍……”
隨后,他又捏著嘴角,說道:“瞧您這逆生也到了如此境界,這‘性功’怎么卻像是沒修過,一激便上頭?”
“也難怪,就你那個師傅”
這苑陶話還沒說完,陸瑾便一個箭步沖了上來,伸手欲要折戳其嘴口,仿佛是真要把苑陶的舌頭扽出來。
這兩人間的距離不算太遠,但也不算太近,憨蛋兒見了狀,便挺著個大肚子、雙手護持在胸喉之間,快走了幾步,擋在了苑陶前面。
陸瑾見狀,直接改手擊為踢腿,一記正踢襲了過去,怒氣增發之下,勁道之大,直接把憨蛋兒的護身法器一擊破碎,蹬飛在了一旁。
憨蛋兒起身后,也是不免捂著胸口吃痛一陣,然后懊惱地撓了撓頭,從他那個大挎包里拿出了個暗含光亮的珠子別在了身上,一看便是個護身法器。
隨后,他就頗為驚慌地轉頭,對著苑陶說道:“就剩一個了。”
苑陶聽后,默不作聲,只是冷冷看著陸謹。
陸瑾亦是在盯著他,長舒了一口氣后,便再度欲要沖來。
就在此刻,那張靈玉不知為何,忽地心潮有感,轉頭看向了后山道殿群處那燃起的火光。
隨后,他就像是迷了心竅一般,說道:“陸前輩!咱們在這兒和他們耗確實不是辦法,我們應該去幫助其他人!”
那陸瑾本就自覺‘勝券在握’,只兩三回合便能拿下對手,隨后便可好生出氣。聽到阻攔后,他的火氣,就如澆了油般炸開。
他脾氣難以抑制地暴躁發沖,直接答道:“你個小屁孩懂什么?一邊涼快去吧!礙眼害視,你在這兒還不如人家那條機關狗有用!”
張靈玉聽后,臉色亦是也變得莫名陰沉驕妒,帶著怒意說道:“陸瑾,稱你一聲前輩,你別在這倚老賣老!”
陸瑾怒道:“這‘陸瑾’也是你叫的?小王八蛋,你活膩歪了?”
說罷,他便抬起手來,一指點向了張靈玉。
……
就在這二人爭吵之際,一旁的細犬卻是歪了歪頭,旋即又扭往一處方向,大幅度狂噴起火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