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宮,月色凄迷,寒鴉悲鳴。
自從舒婕妤被賜死,這里便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鬼域,斷壁殘垣在夜風(fēng)中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與絕望的氣息。
祺充媛和畫屏兩人縮著脖子,提心吊膽地踏入錦瑟宮的廢棄庭院。
“娘娘,快……快些吧,奴婢總覺得這里陰森森的,背后發(fā)涼?!碑嬈裂例X打顫,緊緊跟在祺充媛身后。
祺充媛何嘗不害怕,但一想到那些可能致自己于死地的證據(jù),便只能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恐懼。她循著記憶,來到庭院角落一處早已荒廢的花壇邊。
“就是這里,快挖!”祺充媛催促道。
畫屏從食盒底層取出一把小巧的鐵鏟,哆哆嗦嗦地開始挖掘。泥土翻飛,很快,一個用油布包裹的木匣子露了出來。
祺充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催促:“快!打開看看!”
畫屏顫抖著手解開油布,打開木匣,里面果然是幾件女子的舊衣物,還有一些瓶瓶罐罐,散發(fā)著古怪的氣味。
“就是這些!快,都拿出來,我們到那邊假山后燒掉!”祺充媛指著不遠(yuǎn)處一堆亂石。
兩人手忙腳亂地將東西取出,正要轉(zhuǎn)移,忽然,一道凌厲的聲音劃破夜空:
“祺充媛娘娘,深夜至此,不知在尋什么寶貝?”
數(shù)道火把驟然亮起,將整個廢棄庭院照得如同白晝!
祺充媛和畫屏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東西散落一地。只見王福帶著一隊內(nèi)侍衛(wèi),不知何時已將她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王……王總管……”祺充媛面色慘白如紙,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完了。都完了。
畫屏更是直接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總管饒命!總管饒命??!”
王福面無表情,目光銳利如鷹,掃過地上的那些物什,冷聲道:“祺充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宮中裝神弄鬼,意圖驚擾龍?zhí)?!這些,便是你的罪證吧!”
他一揮手,立刻有太監(jiān)上前,將散落在地的衣物、瓶罐一一拾起,呈了上來。
“這是……舒婕妤生前的衣物?”王福拿起一件繡著海棠花的肚兜,眉頭緊鎖。他又拿起一個小瓷瓶,打開聞了聞,一股刺鼻的硫磺混合著磷粉的味道傳來。
祺充媛渾身發(fā)抖,知道大勢已去,再狡辯也是徒勞。她萬萬沒想到。
“祺充媛娘娘,隨咱家走一趟吧?!蓖醺U辛苏惺?。
立刻有兩名孔武有力的內(nèi)侍衛(wèi)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癱軟如泥的祺充媛與畫屏前往養(yǎng)心殿。
皇帝聽聞祺充媛人贓并獲,當(dāng)場搜出了裝神弄鬼的物證,龍顏大怒!
鬧鬼?巫蠱?還真是沒完沒了!
“把人帶上來。”
“嗻。”
“臣妾拜見皇上?!膘鞒滏卤皇绦l(wèi)押上來,跪在殿中間。
“祺充媛在宮里裝神弄鬼,到底意欲何為?”皇帝一掌拍在御案上?!澳悄俏仔M也是你所為?說!”
祺充媛哭得不能自已,裝神弄鬼最多降位份,可是巫蠱之術(shù),那是大罪!“皇上,臣妾冤枉,巫蠱之術(shù)與嬪妾無關(guān)啊!臣妾有天大的擔(dān)子也不敢在宮里行巫蠱之術(shù)?!?/p>
“出了事,一個兩個都在喊冤枉,可你們真的干凈嗎?”皇帝冷冷的說道,看祺充媛一眼都嫌多。
“皇上,巫蠱之術(shù)真不是臣妾所為啊?!膘鞒滏鹿蛑蚯芭懒藥撞?。
這時,王福帶著畫屏的供詞進(jìn)來。
“啟稟皇上,畫屏受不住刑罰自盡了,她只承認(rèn)奉祺充媛的命在錦繡宮裝神弄鬼,并沒承認(rèn)巫蠱之術(shù)?!?/p>
皇帝看著畫屏的供詞,不發(fā)一言。
這里面還另有隱情,但這次鬧得太過了,已經(jīng)影響到了前朝,麗貴妃被禁足的事,右相早朝的時候已經(jīng)問過他了。
“皇上,你看……”
“傳朕旨意,祺充媛利用巫蠱之術(shù)戕害龍裔,賜毒酒。朕念其進(jìn)宮多年替皇家生下一子一女,不牽連家族?!被实劭粗鞒滏乱蛔忠痪涞恼f道。
祺充媛目瞪口呆,早已忘記喊冤,眼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她不蠢,皇帝是要犧牲她,保住貴妃。
“臣妾謝主隆恩。”為了家人,她只能咽下。
皇帝很滿意她的識趣。“去稟明皇后,曉諭六宮?!?/p>
“奴才領(lǐng)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