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禾都顧不得擦臉頰上的汗水,就急迫的說:“大嫂,那劉家胡嬸子在家里,哭著找你呢,說是有事找你幫忙,頭都磕破了。娘讓我趕緊來尋你回去,我也不知發生了啥事。”
就這般,剛出發的虞秋,又腳步匆匆的跟著二禾往家里趕。
原需要一刻鐘的路程,現下縮短了近一半的時間。
離得老遠,就能聽見婦人絕望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
迎著余暉進了院中,剛踏入進去,那胡嬸子就朝她撲來,還未近前就‘撲通’一聲跪下。
虞秋哪能受下,直接側身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嬸子有事直說,無需這般,只要能幫,我定然會幫。”眉間輕皺,掩下不悅,“若是幫不了,那便不能幫。”
她話說的直接,也是因為不喜被這般強硬的逼迫做法。這跪她若是沒能反應過來受下了,那這個忙幫不幫就由不得她了。更何況,她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
李氏也沖她搖頭,示意也還不知發生了什么。
胡巧如今也不過三十多歲,可瞧著卻如同那五十歲婦人那般,想來日子也是不好過。
胡巧話未出口,聲線就斷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冒。
虞秋見狀,也只能無奈的扶著人,進堂屋先坐下。
“嬸子,你平復一下再說。”
胡巧越是急越是說不出話,越是流淚不止。只能擺擺手,想拉著虞秋跟她走。
看人急成這樣,虞秋也知曉定然情況緊急,就直接跟著胡嬸子走,“娘,你帶二禾和三丫在家等著,我跟去看看,到時喊人給你報信。”
胡嬸子說不出話,腿腳卻飛快,到了村里劉家,才發現劉家已經一團亂,村民們多數都圍在劉家門前,七嘴八舌的說著什么。
何里正也在,瞧見她同胡嬸子來了,雙眼一亮,忙迎過來,“你胡嬸子可都說清楚了?”
虞秋搖頭。
何里正一哽,瞪了胡巧一眼,才嘆道:“你莫怪你胡嬸子,她一急就說不出話。”
而此時的胡巧,已經癱睡在地上,掩面小聲啜泣。
“梁子和小米一早就出去挖野菜,中途回來,你趙阿奶嫌棄他們挖的太少,讓他們往山里去了。倆孩子從午時進山,到現在都沒回來,今日連飯都沒吃一口,也不知......”何里正說著,就有些不忍的側過頭去。
虞秋一驚,這青山村四面環山,她們家的后山就是圍著半個青山村的一座山。兩個孩子進山,進的也是她所說的后山,不過卻是從別的入口進的山。
那倆孩子她記得,話不多,去她家幫忙時也很賣力,吃飯也很拘謹。
尤其是那小姑娘,膽子很小,說話聲音都小的聽不見。
但是人很乖巧,也聰明,你說什么她做什么,學東西也很快。
對劉家的趙婆子她確實沒好感,但是對兩個孩子,她也是擔心。
且進山找孩子,確實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秋丫頭,找你是實在沒辦法了,村里只有你能進山還能出來,孩子他爹等不及,已經進山不短時間了。”何里正有些為難的說著,可又不能不開口,那可是兩條命,現在又加了一條,“你若是能幫便幫,若是幫不了,也不會有人怪你,不必為難。”
聽著里正的話,虞秋眉頭一松,又有些感嘆:“我去看看,他們是從哪里進的山?”人人都怕進山,可是為了孩子,一個可以不顧危險就一頭扎進深山,一個明明一著急就說不出話來的母親,也可以為了一線希望,磕的頭破血流的求人。
至始至終,孩子的爺爺奶奶,都未曾出面。
這是旁人的家事,虞秋不想管,可心中還是有些不忿,“這山不可輕易進,我能進憑的是本事,可不是運氣!”
留下一句警告,虞秋就朝著里正指的方向走去。
卻又被胡巧攔下,手忙腳亂的比劃著,虞秋卻看懂了,搖頭道:“你去會拖累我,在家等著吧。”
“大嫂,我們跟你一起去。”孟平帶著大牛、谷子還有楊三兄弟,正往她這里走來。
不過虞秋依舊搖頭,“我自己去,人太多我顧不過來。”
幾個半大小子,一時間都有些臉頰發熱,不過也知曉,虞秋說的是事實。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去添亂了,大嫂小心。”
虞秋點頭,“麻煩去我家跑一趟,娘還不知發生了何事,讓她不必憂心,多謝。”這次是真不能再耽擱了。
劉老頭拿著像是剛做出來的火把和一把砍柴刀,追了出來,悶頭把東西遞給虞秋。
虞秋沖著劉老頭點了點頭,接過火把和砍刀就抓緊進山。
心下想著,倒是比那趙婆子有些人性。
自家的孫子孫女,因為她一句話,到現在都生死未卜,大兒子也跟著進了山,情況不明。
那趙婆子竟然還能在屋里藏得住。
還有孩子的叔嬸,也未露面。就連村里人都聚在一起商議,自家人卻不言語。
著實讓人心寒。
思索間,她已經走到外圍處,天光暗下,舉著燃燒的火把,倒是比摸黑方便了許多。
背簍她一直沒有放下,里面有野菜餅子和紅果。
希望兩個孩子還清醒著,不然她就算是找到了,也不好帶回來,少不得還得帶人進山。
她沒敢出聲呼喊,怕引來旁的東西,只能一邊走,一邊拿著砍刀用異能輔助著開路。
沒往深處走,兩個孩子腳程沒這么快。孩子進山是為了挖野菜,也不敢進的太深,可能是掉進被灌木叢覆蓋的深坑中了。
沿著一些行走的痕跡,卻瞧見昏迷倒地的劉叔。
火把往前靠了靠,就瞧見劉叔已經頭破血流,呼吸微弱。
虞秋心下一驚,趕忙蹲下救人。
治愈術施展,劉叔的面色很快恢復了血色,呼吸也逐漸平穩。
可是人還沒醒來,外傷她沒治療,不然不好解釋,只止了血,治愈了內傷。
她起身舉著火把,查看了周圍,看見右側是一處斜坡,上面覆蓋的植被有被碾壓的痕跡,就明白劉叔身上的傷是哪來的了。
身上有血跡未清理,怕引來異獸,她只能就地挖個深一些的庇護所,又控制著植物把劉叔卷起來,移到洞中,留好出口掩蓋,又清理了血跡,才繼續去尋兩個孩子。
她又往回走,沿著另一處痕跡繼續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