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瑤輕松避開,將香囊收入袖中:“證據我留著,你若再打我們的主意,我不介意將它呈給國公爺。”
“你!”
裴玉嫣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動作。
裴玉蓉眼底滿是震驚,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姐姐,委屈傷心的眼淚涌了出來。
“三姐姐,我沒想到為了謝家的婚約,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嗚嗚嗚……”
“你閉嘴!我才沒有!你們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裴玉嫣狠狠瞪著她們,一副絕不認賬的模樣。
見她如此執迷不悟、不知悔改,沈凌瑤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拽起還在哭泣的裴玉蓉就往回走。
“我們走!離這個毒婦遠點!”
看著兩人的背影,裴玉嫣氣得發抖。
“默瑤你這個賤人,屢次三番壞我的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待拉著裴玉蓉走遠,沈凌瑤才長舒一口氣,雙腿一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方才的驚險搏斗耗盡了她的力氣。
她望向深不見底的懸崖,心頭一陣后怕——若她反應稍慢半拍,現在粉身碎骨的就是裴玉蓉,而背上殺人罪名的就是她自己了。
山風掠過汗濕的背脊,帶來刺骨寒意。
沈凌瑤知道,今日之事看似平息,實則是與裴玉嫣徹底撕破了臉。
這位三小姐可比裴清婉更加陰毒狠辣,接下來必定會變本加厲地報復。
留著裴玉嫣,也不知是好是壞。
她眼底升起一絲殺意,可腦海中卻浮現出老夫人慈祥的笑臉。
算了,就算是為了祖母,也不能在傷她的孫女。
更何況,裴玉嫣一個閨中小姐,去哪里弄西域的禁藥?
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蕭玉璃……一定是她。
與其一次又一次地清除絆腳石,不如一勞永逸,殺了幕后的始作俑者。
遠處傳來鐘聲,沈凌瑤勉強站起身,拍去裙上塵土。
這場看似后宅女子爭斗的背后,恐怕藏著更深的漩渦。
而她,已然深陷其中。
……
沈凌瑤對于裴玉嫣想要謀害裴玉蓉嫁禍于她的事情沒有繼續追究。
而是悄悄將證據交給了老夫人,讓她做打算。
畢竟這種事若傳出去,只會損害裴家的聲譽。
老夫人看著手中的西域禁藥,面色變得凝重,似乎也暗中下了某種決心。
……
很快,到了折返回京這日。
福佑寺的山道上,裴家馬車緩緩前行。
沈凌瑤坐在最外側的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藏著的銅哨。
裴臨淵臨走時將此物交給她,說是可以隨時調令暗衛。
自從上次裴玉嫣詭計失敗,這幾日她雖沒再出手,但那怨毒的眼神總如影隨形。
沈凌瑤心里忐忑,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官道了。”老夫人閉目捻著佛珠,“這次祈福總算平安結束……”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直釘入馬車門框,箭尾震顫發出嗡嗡聲響。
“有劫匪!”車夫尖叫一聲,隨即被另一支箭射中肩膀,滾下馬車。
沈凌瑤瞬間繃緊身體。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劫匪襲擊。
上次謝沉戟安排的假土匪先喊話要錢,而這次對方一言不發直接動手!
明顯是為了要他們的命!
“保護老夫人!”隨行的四名護衛拔刀出鞘,將馬車團團圍住。
密林中竄出十余個黑衣蒙面人,動作迅捷如鬼魅。
沈凌瑤透過車簾縫隙看出去,瞳孔驟縮。
這些人的步伐、握刀姿勢,分明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廝殺聲驟起。
沈凌瑤緊張地觀察戰況,心跳越來越快。
這些黑衣人不搶財物,甚至刻意避開裴家女眷,他們的刀鋒只對準護衛和……她與老夫人的馬車!
裴老夫人一生與人為善,絕不會有仇家為了殺她如此大費周章。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這人是沖著她來的!
“啊!”一名護衛被砍中后背倒地,黑衣人卻越過他直撲馬車。
沈凌瑤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因自己而連累老夫人遇險!
“祖母!”
她急轉身,聲音壓得極低。
“這些不是普通土匪,他們八成是沖我來的,現在我引開他們,您和三小姐、五小姐趁機逃走!”
裴老夫人眼底閃過緊張與擔憂,握住她的手急忙說道:“你一個小丫頭,如何引開那些窮兇極惡之徒,別怕,祖母會保護你……”
這話讓沈凌瑤眼眶一紅,鼻子發酸。
母親也曾說過,會保護她……可最后……不行!她絕不允許這種事再次發生!
“沒時間了!”沈凌瑤看到又一名護衛倒下,滿眼堅定地看著老夫人,“祖母,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不等老夫人回應,她猛地推開車門縱身躍出。
然后故意提高聲音喊道:“你們這群廢物來抓我啊!姑奶奶就在這兒呢!”
頓時,所有黑衣人齊刷刷轉向她。
沈凌瑤頭也不回地朝密林深處奔去,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那群黑衣人果然全部追了過來!
沈凌瑤雖然陷入危機,可她知道,祖母安全了。
她瘋狂地逃竄,任由樹枝抽打在臉上,劃出細小的血痕,眼底全是對于活下去的渴望與堅決。
她身型靈活地在林間穿梭,卻不敢用輕功。
她只是一個普通丫鬟,面對蕭玉璃的人,絕不能暴露武功,萬一留下個活口,她的身份必將引起懷疑。
所以,她盡量控制速度,既要讓殺手追不上,又不能甩脫他們。
“分頭包抄!”身后傳來低沉的命令聲。
沈凌瑤心頭一緊。
若被包圍,要么暴露武功,要么死路一條。
她突然轉向,朝一處陡坡滑下,落地時順勢滾入灌木叢。
黑衣人們呼嘯而過,沒發現她已改變方向。
喘息未定,沈凌瑤突然感到頸后汗毛倒豎……
有人!
她本能地想要側身閃避,又硬生生止住動作。一柄冰冷的刀鋒已抵上她的后頸。
“看來,你就是那個青樓出來的野丫頭。”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永嘉郡主,可是對你惦記得很呢。”
沈凌瑤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僵硬地轉過身去,對上那人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