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淵悶笑,溫?zé)岬难高^她單薄的前襟:“你試試?”
沈凌瑤不解地看著他:“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jià)值了,世子爺為何不讓國公爺把我賣了?”
他沒有回答,濕漉漉的眸子死死盯著她,仿佛透過她在看什么虛無縹緲無法觸及的東西。
“我……”
沈凌瑤想要追問,卻被他的手指抵住了唇瓣。
“噓……有人。”
她仔細(xì)去聽,窗外并沒有任何聲響,心中不免起疑。
“哪有……”
正要仔細(xì)詢問,裴臨淵突然將她壓在身下,滾燙的胸膛緊緊貼著她。
然后,在她耳邊低語:“叫。”
“什么?”沈凌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里可是裴家祠堂!”
“那又怎么了?”他惡劣地咬她耳垂,“我爹派人在外面偷聽,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
“那你還敢胡來,剛才鞭子沒挨夠嗎?”
“有本事讓他打死我。”
“你死了我怎么辦?”她語氣透著急切。
裴臨淵勾唇,調(diào)笑著看她:“怎么,心疼我了?”
“你……”
沈凌瑤突然反應(yīng)過來,氣憤地瞪著他。
“外面根本沒人,你耍我呢?”
裴臨淵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得扯痛了傷口,起身坐在旁邊的蒲團(tuán)上。
沈凌瑤惱火不已,伸手掐他后腰,聽到他悶哼才解氣。
“真不正經(jīng)!”她盤腿而坐,沒好氣地丟給他一記白眼。
而后,肚子不爭氣地發(fā)出了“咕嚕”聲。
氣氛變得尷尬,沈凌瑤恨不得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
裴臨淵并未繼續(xù)笑話她,而是伸長胳膊把臺面上的貢品端下來塞進(jìn)她手里。
“吃。”
“這怎么能吃?不行不行……”
“讓你吃就吃,怕什么?天塌了我頂著,明日問起來盡管說是我吃的。”
“……真的?”
沈凌瑤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嗯。”
見裴臨淵點(diǎn)頭,她這才拿起一塊點(diǎn)心放進(jìn)嘴里。
誰知,下一刻他突然變臉。
“好啊,你敢吃祠堂的貢品,明日告訴爹爹,也讓你挨一頓鞭子!”
沈凌瑤目瞪口呆,她滿嘴點(diǎn)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鼓著腮幫子一臉慌亂無措。
裴臨淵看她像只松鼠,捂著肚子笑起來,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比平日里那副陰沉模樣,英俊多了。
她察覺自己又被耍了,生氣地將一塊點(diǎn)心直接塞進(jìn)他大笑的嘴巴里。
“唔……”
見他愣住,她這才抬起下巴一臉挑釁。
“你也吃了,這下扯平了,要死一起死!”
裴臨淵被她氣笑,到嘴的點(diǎn)心,也只好嚼碎了咽下去。
兩人光吃貢品噎得慌,又把酒水也喝了。
然后醉醺醺地躺在蒲團(tuán)上,就這么睡了一夜。
第二日,國公爺上朝后,老夫人便將他們二人放了出來。
還好心地命人將缺失的貢品酒水重新補(bǔ)上。
……
兩人在秋瀾苑稍作休息后,到了午膳時(shí)辰。
“走吧,該去陪祖母用膳了。”
裴臨淵穿戴整齊,又是一副氣宇軒昂、寬肩窄腰的挺拔模樣,完全看不出身上還有多處傷。
沈凌瑤換了件素色衣裙,便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膳堂。
今天國公爺不在家,大夫人和各位小姐少爺也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
老夫人這里,顯得很是冷清。
裴臨淵帶著沈凌瑤走進(jìn)去時(shí),老夫人正倚在羅漢榻上,閉目養(yǎng)神。
她滿頭銀絲梳得一絲不茍,依舊是雍容且慈祥的模樣。
旁邊的李嬤嬤正在修剪一盆蘭草,見兩人進(jìn)來,低聲提醒。
“老夫人,世子爺來了。”
裴老夫人并未睜眼,只當(dāng)作什么都沒聽到。
若非那睫毛輕輕顫動(dòng),還真以為她老人家是睡著了。
裴臨淵自顧自地跪在地上,沈凌瑤見狀也跟著跪下行禮。
李嬤嬤笑著稟報(bào):“老夫人,世子爺跪著呢。”
老夫人依舊閉著眼,只是緩緩開口:“跪著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凌瑤膝蓋都麻了。
終于,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知道為什么跪嗎?”
裴臨淵低頭:“孫兒知錯(cuò)了。”
“錯(cuò)哪了?”
“孫兒不該胡鬧,擾了祖母的壽宴……”
“蠢貨!”
老夫人睜開眼,坐起身氣呼呼地瞪著他。
“我是氣你算計(jì)得不夠周全!”
老夫人突然指向沈凌瑤:“你這么做,可想過這丫頭的下場?”
被點(diǎn)到的沈凌瑤愣了一下,不由動(dòng)容。
老夫人這是在關(guān)心她。
裴臨淵理直氣壯:“這一次,孫兒能護(hù)她周全。”
“當(dāng)年瑤丫頭你也是如此……”
老夫人話說到一半,裴臨淵突然打斷。
“祖母!”
他攥緊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咔“的輕響。
沈凌瑤敏銳地察覺到他呼吸都變重了。
老夫人剛才說……瑤丫頭?
是誰?
反正不是她!
“罷了。”老夫人擺擺手,突然朝沈凌瑤招了招,“你過來。”
“是。”
她跪行上前,低著頭謹(jǐn)慎小心。
老夫人語氣柔和:“抬起頭來。”
沈凌瑤聽話地抬頭,對上老夫人慈祥的臉。
她感受到一只枯瘦的手指撫上她面頰,呼吸間聞到老人袖中淡淡的藥香。
“好丫頭……臨淵性子烈,你多擔(dān)待。”
這些日子沈凌瑤受了太多磨難,所有人都對她虎視眈眈,充滿惡意。
就算是三小姐和五小姐,對她也是利用。
像這樣被一個(gè)長輩溫柔對待,還是這些日子以來的頭一次。
沈凌瑤鼻子一酸,有些控制不住紅了眼眶。
“老夫人……奴婢……奴婢一定好好服侍世子爺。”
聽到她如此乖巧地回答,老夫人會(huì)心一笑,將手腕上的鐲子脫下來戴在她腕上。
沈凌瑤本想推辭,奈何老夫人動(dòng)作強(qiáng)硬,根本不給她這個(gè)機(jī)會(huì)。
“這鐲子原本有兩個(gè),只可惜,那個(gè)丫頭沒福氣……我只盼著,你能陪著淵兒,將來再給他生個(gè)一兒半女……”
沈凌瑤愣在原地,瞬間面紅耳赤。
怎么說著說著,扯上懷孕生子了?
她才十六歲!
“老、老夫人……奴婢……”
“咳咳……”
裴臨淵突然干咳兩聲,打斷了對話。
“祖母若無他事,孫兒告退。”
老夫人搖頭輕嘆,很是無奈:“你小子……真是的!”
然后她輕輕拍了拍沈凌瑤的手。
“去吧,他后背的傷一定要勤換藥。”
“是。”
沈凌瑤點(diǎn)頭應(yīng)下,然后捂著手腕上的鐲子慌忙起身,跟著裴臨淵往外走。
跨出門檻時(shí),沈凌瑤聽見老人幽幽的嘆息:“真像啊...…”
……
長廊下,裴臨淵大步流星在前面走著,背影像裹著嚴(yán)霜,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冽。
沈凌瑤跟在后面,心里滿是老夫人剛才的話。
看來,那個(gè)所謂的瑤丫頭對裴臨淵而言,一定很重要。
“發(fā)什么呆?”
裴臨淵回頭,逆光中神色莫辨。
“回去上藥。”
沈凌瑤反應(yīng)過來,快步跟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