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那個地址,像一團鬼火,灼燒著陸青檸的眼睛。
宋時淵沒安好心。
這根本就是個圈套,一個讓她主動跳進去的火坑。
一想到宋世杰那些令人作嘔的癖好,陸青檸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可她必須去。
為了父親,為了陸家,為了那些被宋世杰踩在腳下的尊嚴,她沒有退路。
宋時淵看著她那副下定決心的模樣,只覺得后槽牙都咬緊了。
好,真是好得很。
那個不可一世,能笑著踩斷他指骨的陸大小姐,這么多年了,骨子里的東西還真是一點沒變。
陸青檸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攔下的出租車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車子停在一家門臉不大的酒店前,招牌低調,卻掛著宋氏集團的徽標。
陸青檸知道這里,宋世杰的私人銷金窟。據說他以前就喜歡在這里玩,只是她從沒踏足過。
因為宋世杰的原因,這里幾乎成了他的個人據點,尋常客人根本不會來。
大廳里空蕩蕩的,前臺的服務員正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陸青檸屏住呼吸,沒費什么力氣就溜了進去。
酒店只有六層,電梯卻閃著紅光,提示需要刷卡才能使用。
她咬了咬牙,轉身推開了旁邊逃生通道厚重的防火門。
樓道里只有昏暗的聲控燈,她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被放大,一聲聲,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一層,兩層,三層……
除了死寂,什么都沒有。
直到第四層,她剛推開防火門的門縫,就看到了守在通道口的兩個黑衣保鏢。
陸青檸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縮回身子,透過門縫往里看。
四樓的格局很奇怪,像一個被徹底打通的巨大包房。
正中間的大廳里,幾個腦滿腸肥的男人正抱著衣著暴露的女人灌酒,空氣中煙霧繚繞,混雜著香水和酒精味,令人作嘔。
大廳兩側,隔出了幾個私密的小房間。
陸青檸的視線掃過,很快鎖定了逃生通道這邊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房門口,一個保鏢靠墻坐著,姿態懶散。
或許是覺得這里足夠安全,這些人的警惕性并不高。
一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男女歡好聲從門縫里傳出來,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急促。
門口的保鏢似乎也有些坐立難安,身體不自然地扭動著,渾身都透著一股燥熱。
可陸青檸聽著,卻覺得不對勁。
那聲音里,與其說是歡愉,不如說是……夾雜著痛苦的慘叫。
那被刻意壓抑,帶著哭腔的哀鳴,像一根冰冷的針,狠狠扎進她的耳膜。
陸青檸渾身一僵,手腳冰涼。
她真的要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機會,把自己送到那個變態的手里嗎?
真到了那一步……
她還有命活著從那扇門里走出來嗎?
逃生通道的門一扇開著,一扇關著,陸青檸貼著墻根,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生怕踩出一點聲響。
她手心全是汗,指尖冰涼。
手機調成靜音,她咬牙打開錄像功能,對準那間房間的方向——
房里的慘叫忽然斷了,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
陸青檸屏住呼吸,下意識往陰影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