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完答題卡后,看著還有幾分鐘時間,沈恩熙讓林小萌將數(shù)學(xué)選填答案抄在了黑板上。
看著周圍人都在訂正答案,但自己卻無所事事,陳舟不禁嘆息一聲。
他知道他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無敵是多么~多么寂寞~”
陳舟哼著小曲兒,快哉快哉地收拾著書包。
明天不用上學(xué),爽!
等到十點半放學(xué)鈴聲響起,陳舟在班門口叫住費柴:
“等等?!?/p>
費柴轉(zhuǎn)過身,看向陳舟:
“怎么了。”
陳舟從遞出一張紙條:
“賭約說好了愿賭服輸,這是我的要求?!?/p>
費柴接過紙條,打開看了眼,猶豫一瞬后點頭應(yīng)答道:
“好,我?guī)湍??!?/p>
陳舟比了個OK的手勢,笑著說道:
“那就不打擾你們聚會了?!?/p>
作為虞欣妍小圈子的一員,費柴顯然不會缺席今天的生日宴。
計劃通!
陳舟吹著口哨往樓上走。
走廊盡頭的白熾燈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陳舟隔著窗臺望見江夏時,她正咬著筆桿整理錯題本。
及耳的短發(fā)被晚風(fēng)撩起幾縷,發(fā)尾微微上翹,像是隨時要振翅的蝴蝶。
“我去,這么認(rèn)真?”
陳舟敲了敲窗臺,迎上那一雙透徹明亮的杏眼。
“別提,考砸了?!?/p>
江夏悶悶嘆了口氣,用紅筆戳了戳答題卡上的“121”:
“選擇題錯了兩道,多選扣兩分,最后兩道大題最后一問都沒做出來?!?/p>
對于一個文科生來說,這個分?jǐn)?shù)不算低,只是江夏自我要求比較高。
只要有不應(yīng)該錯的題目,她都會考后反思。
陳舟觀摩著她的錯題,點點頭道:
“天生我……有用,下次加油就行?!?/p>
江夏還以為陳舟是在安慰自己,卻又不記得原詩,不禁杏眼彎成月牙道:
“材必怎么漏掉了?”
陳舟攤開手,眼神無辜道:
“沒漏啊,不就在我眼前嗎?”
“???”
江夏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陳舟這是拐著彎說自己菜。
叔可忍姨不可忍。
江夏咬緊銀牙,雙拳在胸前捏得咔咔直響:
“法律是保護(hù)未成年人,可未成年人除了未成年,還得是人!”
陳舟見江夏怒意上頭,那肉嘟嘟的模樣非但不可怕,反倒挺可愛的。
他呵呵笑道:
“我生日在你前頭,你沒成年我可成年了,哥現(xiàn)在可是能正大光明出入網(wǎng)吧的人?!?/p>
“那又如何?迎接我的獅子之牙吧!!”
江夏化身艾歐里亞,一拳打在陳舟身上。
江夏這一拳顯然沒用力氣,但陳舟卻裝作吃痛倚靠著窗臺上,哀嚎不斷。
江夏還以為是自己沒掌握好力道,慌忙湊近過來:
“沒事吧?哪里疼?”
陳舟顫巍巍地舉起手,指著江夏剛才打到的胸口,吸了一口氣道:
“速騰、邁騰。”
江夏聽明白了陳舟的意思,他這是要訛人的節(jié)奏,瞬間一句國粹脫口而出:
“泥馬!”
陳舟頓時來了精神:
“寶馬?寶馬成啊,3系還是5系?”
江夏也深吸一口氣:
“我建議你給腦袋拍個ct?!?/p>
陳舟更興奮了:
“ct4、ct5還是ct6?”
相比于大眾跟寶馬,他還是感覺凱迪拉克更符合自己的氣質(zhì)。
愛意隨風(fēng)起,鐘止意難平。
開凱迪拉克,享浴皇人生。
江夏摸了摸額頭,她此刻終于領(lǐng)會了李斌的痛苦。
無論她如何刻苦,都不及陳舟抽象的萬分之一。
她無奈搖搖頭:
“你贏了,所以你說我菜,那你考了多少?”
陳舟嘆了口氣,搖著頭道:
“不太行,沒發(fā)揮好?!?/p>
江夏瞇起杏眼,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著窗臺:
“沒發(fā)揮好?那說說,陳大數(shù)學(xué)家這次‘失手’到什么地步了?”
“139?!?/p>
“奪少?!”
江夏的聲音陡然拔高八度,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她猛地來到窗臺前,看著陳舟道:
“期末你才考93!暑假回來你考139?這河貍嗎?”
陳舟強(qiáng)忍著笑意,從書包里掏出答題卡,不急不緩道:
“不信你自己看咯,我前兩天就跟你說過,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我都說我攤牌了你還不信,這能怪誰?”
江夏的指尖輕輕撫過答題卡上鮮紅的“139”,嘴角難得揚起一抹弧度。
她抬頭望向陳舟,杏眼里滿是佩服:
“行啊你這家伙,悶聲干大事!”
晚風(fēng)拂過她的短發(fā),發(fā)梢輕輕晃動,像是在替她表達(dá)驚嘆。
陳舟摸摸腦袋,呵呵笑道:
“基操勿六、基操勿六?!?/p>
不過就在這時,教學(xué)樓下傳來保安師傅的呼喊聲:
“同學(xué)們趕緊離校了啊,再過兩分鐘鎖門了!”
聽到保安的喊話,兩人這才意識到聊得有點晚了。
陳舟利落地將答題卡塞回書包,朝著江夏挑眉:
“還不快走?要是被鎖在學(xué)校,我可不像上次一樣帶你翻圍墻?!?/p>
江夏白了他一眼,迅速收拾好錯題本:
“誰要你帶,我自己會翻!”
話雖這么說,她腳下卻加快了步伐。
走出校門后,在濃重的夜色中,她跟陳舟并肩前行。
此時江夏心情不錯,難得哼起了小曲兒。
陳舟瞥了她一眼,感覺眼前的少女有些奇怪,剛才明明說自己沒有考好,但現(xiàn)在又看上去如此高興。
果然。
女人都是鱔變的動物。
就在陳舟思緒飄飛的時候,江夏忽然給他來了一肘。
陳舟有些不解,拖著長長的音調(diào)問道:
“你干嘛~”
江夏沒有去看他,雙手背在身后,手指勾在一起,話語中帶著一絲期待:
“吶,你現(xiàn)在數(shù)學(xué)上去了,明年準(zhǔn)備報哪個學(xué)校?”
“哪個學(xué)校?”
這個問題,陳舟還真沒怎么琢磨,他發(fā)自肺腑道:
“如果有的選,我想考加里敦大學(xué)?!?/p>
從小就上學(xué),一上就是十二年,堪比花木蘭替父從軍了。
現(xiàn)在大學(xué)也慢慢高中化,未來工作也是社畜牛馬。
如果不是為了那張文憑,誰又想寒窗十幾年換來寒窗幾十年。
相比之下,要是能在家里啃老一輩子,那簡直太爽了。
看著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陳舟,江夏額頭冒出幾條黑線,冷不丁往他腰間沖了一拳。
陳舟這下可真吃痛了,捂著腰子喊道:
“我靠,你這大廈避風(fēng)了啊!”
“哼!活該!”
江夏朝他做了個鬼臉,頭也不回地往家走。
陳舟站在原地有些納悶。
今晚這小妮子是吃錯了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