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安氣得想沖上去爭辯,卻便琳瑯攔下,若論潑皮無賴,銀安不是陳母的對手,沒必要呈口舌之快。
“既然婆婆不信我,不如報官,請縣太爺來分辨?!绷宅槤M是決絕。
村長一聽,此事若是鬧大了,那還了得,只能讓人去尋陳連誦,這里又安撫著琳瑯。
“都散了都散了,回去落炕?!蹦切┐蛩憧礋狒[的村民,只能離開。
“琳瑯,這二人是來我家的,怕是走錯了門,這才落了陷阱?!贝彘L的話十分牽強。
“想來村長已經去請人了,倒不如好好說清楚,也不至于將來我夜不能寐?!绷宅樔嘀~頭,沒的睡美容覺,還真讓人煩躁,明日一定要給自己好好煮一碗涼茶去去火才行。
村長見琳瑯什么都知道,看破不說破,這也不好再多說,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陳連誦便來了,看來是守在村口等消息,只是沒等到消息,卻等到了村長的人。
“連誦,琳瑯可是要告官啊!”村長急忙將人拉到一旁,說清了狀況。
陳連誦也沒想到琳瑯居然早就做了準備,這事要真鬧到官府,蘭田那里是瞞不住了,不行,一定不能讓蘭田知道。
“琳瑯,你實在誤會了,這兩人不過是我派去村長家的人。”這個時候,陳連誦也只能一口咬死不承認。
見琳瑯只是愣愣看著他,陳連誦心底也有些沒譜,只怕琳瑯鬧大。
“呸,負心漢?!标愡B誦的三叔罵道,陳家出了這樣的人,真是讓人覺得騷得慌。
村長是個有眼色的,散了眾人,還是將陳連誦和琳瑯帶回祠堂,陳母只怕自己兒子吃虧,也一定要跟上。
銀安想一同跟去,卻被琳瑯攔住,“我自己去,你娘身子骨不好,你在家看著?!?/p>
銀安見姐姐這樣說也只能作罷,但是手里的鋤頭還是狠狠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坑。
這種無聲的支持,讓琳瑯覺得心里暖暖的,她并不只有一個人。
祠堂里燭火幽幽,照得陳連誦面色不清。
“算了,總歸是年少情深,這封休書,你要我便給你?!贝彘L很有眼色的遞上筆墨。
陳連誦提起筆,卻遲遲沒有寫字,不過是在想這封和離書到了琳瑯手中會不會成為她威脅自己的工具。
等自己飛黃騰達,蘭田郡主求著自己還來不及,自己到那個時候還怕什么,不過琳瑯這張臉確實勾人,面容桃花,身材妖嬈,只不過被寬大的衣服遮擋了,即便是如今滿是怒氣,看上去也格外讓人心動。
“琳瑯,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和我進京?”陳連誦說著,心中更是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琳瑯真是對自己的眼光有懷疑,當年怎么會看上這么一個人渣。
“快寫!別廢話!”琳瑯眼神一凜,那股上位者的氣息,讓陳連誦遍體生寒,這還是他認識那個琳瑯嗎?
“寫!這種污了名聲的賤人,看誰還敢要她!”陳母大搖大擺地進來,聽到兒子在此,便什么也不怕了。
琳瑯白日里對自己那番作為作為,她耿耿于懷,不過是以退為進的把戲,等連誦不要她了,倒時候她乖乖求著自己原諒。
這種把戲她看多了。
琳瑯看向陳母,花布棉襖,想來是陳連誦帶來的,倒是富貴得緊,不過也只能在陳家村顯擺顯擺,出了這兒,她身上那身衣服算的了什么。
“要不要的,也不是你說了算的!”琳瑯不是往日的恬靜,說話針針見血。
“還蹬鼻子上臉了!”陳母越發生氣,轉向陳連誦:“今日你不寫,我也要把她趕出去?!?/p>
村長別過頭去,當年連誦不在,陳家全靠琳瑯撐著,如今兒子升官發財,陳婆子又本性畢露,他還真有些看不過眼,只是這情形又容不得他說什么。
“你嘰嘰歪歪寫不寫?”琳瑯不耐煩道:“不寫我變拿著婚事告官,你可以買通縣老爺,那州府老爺,皇上呢?陳連誦,總有你顧忌不到的地方!”
一聽琳瑯的狠話,陳連誦提筆落款一氣呵成,只怕琳瑯把事情鬧大,蘭田那里出了岔子。
琳瑯從陳連誦手中拿過和離書,輕甩了甩,上面的字龍章鳳姿,筆力蒼勁,一眼就知道是從小練就,只可惜陳連誦配不上這一手好字。
瞬間的觸碰,陳連誦只覺得琳瑯的手涼涼的,又軟軟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柔夷,心猿意馬起來:“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p>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琳瑯蹙眉,心道,“這人是發什么神經?”
“琳瑯,當初我上京,你愿意為了我守著母親,守著陳家,如今為什么就不行了?”陳連誦放下筆,滿眼的埋怨:“那蘭田郡主不過是我的踏腳石,將來等我坐穩了高位,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陳連誦又看了一眼和離書,琳瑯只怕不知道,這張和離書,沒蓋上他的羅印便什么都不是。
反正她還會乖乖回來,這點小事,便不與她計較了,美人么,有那么點脾氣也正常。
琳瑯不知道他心里的齷齪心思,只覺得慶幸,幸好她與陳連誦還沒有到不可換回的地步,這種渣男,早早的看清他的真面目,才是自己的幸事。
“廢話少說,村長,這樣是不是算完了?”琳瑯這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沒辦過這事兒啊。
村長剛想開口,卻被陳連誦一個眼刀制止,只能尷尬的點頭。
琳瑯將剛剛那張和離書小心收到懷里。
“連誦啊,她善妒無后,只有休妻,沒有和離!”陳母見琳瑯要走,那是急了啊,只怕琳瑯又提錢的事兒,若是被休之人便是罪人自然沒這個臉再開口要錢。
琳瑯冷冷一笑,“真是一番真情喂了狗!”
陳連誦皺著眉,琳瑯怎么變的這般低俗。
“你說誰是狗?”陳母想沖上去奪過琳瑯手中的和離書,卻被琳瑯一個閃身奪過。
“誰囔囔誰就是狗!”琳瑯看著這鬧劇只覺得頭疼,又一次慶幸自己趁早離開了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