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人已飄然而去,攔住那名老者去路。
老者心頭一驚,但神色依舊如常,他拱手作揖:“不知大人為何攔住小老兒去路?”
為何?
你那罪業(yè)都多達(dá)七八斤了,還問我為何?
顧秋冷笑一聲:“因?yàn)槟憔褪强v火燒糧倉之人!”
顧秋是在詐他,卻真的詐對了。
老者臉色劇變!
“大人如何證明……”
話未說完,他猛然拍出一掌!
雄渾掌力卷起猛烈罡風(fēng),直奔顧秋呼嘯而來。
隨即,老者足尖輕點(diǎn),欲要騰空而起,撤離現(xiàn)場。
可身子剛一離地,老者便是心下大駭,這是什么情況?
他只覺身軀如陷泥沼,四肢極為沉重,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下落去。
回頭一看,周圍不知何時(shí)布滿朦朧黑霧,而自己拍出的那一掌,早已被人化解于無形。
電光火石間,顧秋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探向老者,一把扯住他的衣衫,繼而猛然用力!
哐~~!
一聲悶響,老者四仰八叉的摔在青石街面。
緊接著,顧秋運(yùn)指如飛,封住他周身幾處大穴。
“周延暉!”
“下官在!”
“帶回大牢,嚴(yán)刑拷問!”
“是!”
…….
半個時(shí)辰后,縣衙,大堂。
周延暉臉色低沉的走了進(jìn)來,沖著顧秋拱手一拜:“大人,問出來了。”
“說。”
周延暉:“此人名為歸辛仲,乃是骷髏洞的副左使。”
骷髏洞,乃是盤踞南陳的一個武林勢力,專做拿錢殺人的買賣,偶爾也會打家劫舍。
墨衣衛(wèi)的秘檔之中,早有關(guān)于骷髏洞的記載。
周延暉繼續(xù)道:“不久前,骷髏洞洞主朱榮收了一筆重金,對方要他們潛伏武陽,荊山,江漢,沔州等待指令。”
“就在今日,歸辛仲方才得知對方是想讓他放火燒毀賑災(zāi)糧倉。”
顧秋:“可知背后指使何人?”
周延暉搖了搖頭:“歸辛仲并不知曉,不僅他不知道,骷髏洞的洞主也不清楚對方來歷。”
“他每次現(xiàn)身,都黑巾遮面,且用了假聲。”
顧秋又問:“那其他骷髏洞成員呢?”
周延暉輕嘆一聲:“自從來到江漢后,他們便各自行動,彼此沒有聯(lián)系,歸辛仲也不清楚。”
“大人,現(xiàn)在怎么辦?”
顧秋皺了皺眉:“先把人殺了吧。”
“是。”
周延暉一拱手,殺氣騰騰的離開大堂。
在他走后,顧秋深深嘆息一聲:“還真是一擊就切中要害了……”
江漢賑災(zāi),最要緊的便是糧食!
對方想要阻止自己賑災(zāi),從糧倉下手最有利的手段。
顧秋既然猜到,自當(dāng)也有應(yīng)對之法。
此前將大部糧食送往鎮(zhèn)南關(guān),便是應(yīng)對策略之一。
至于存放四州之地的糧食,可交給磔攘臺負(fù)責(zé)……
有那一百多個三品墨衣衛(wèi),什么糧倉守不住?
可問題是……
江漢的磔攘臺成員,怎么還不與自己匯合?(前文修改了:在蘇小小家里,主角殺了那三個磔攘臺高手。)
閱香樓?
莫非今晚約自己見面的,就是那名女子?
可不對啊……
若他是磔攘臺的人,沒必要如此鬼祟行事…….
且等到深夜,去看看再說吧。
……
此刻,糧倉附近。
剛剛安排完善后事宜的鄒文靖,看著滿地狼藉,唉聲嘆氣,愁上眉梢。
“鄒大人,何以這般發(fā)愁?”
忽然,身后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
回頭看去,正是溪水縣縣令李虛中。
“唉……”
“能不愁嗎?”
鄒文靖嘆道:“咱們的糧食本來就少,如今又被燒毀一萬多石……”
“更可怕的是,若真如大人所料,其他三州的糧食恐怕也保不住了。”
“這一下,即便兇犯逃之夭夭,不敢再來,數(shù)十萬災(zāi)民也活不過多久!”
李虛中想了想:“顧大人不是說他有一種車,可大量捕捉蝗蟲的嗎?”
鄒文靖苦笑一聲:“虛中,蝗蟲并非死物,就算大人說的那個車能抓上一些,又能抓多少?”
“還能抵得上這數(shù)萬石糧食?”
聞言,李虛中也是皺起眉頭:“此次賑災(zāi),既關(guān)乎到大人的身家性命,也關(guān)乎到你我二人的。”
“鄒大人,你一向主意多。”
“得想個法子過了這一劫才是啊。”
“唉……”鄒文靖長長嘆息一聲:“事到如今,我也沒法子可想了。”
“先把這幾天撐過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
入夜時(shí)分,閱香樓。
縱然城中白日生了火災(zāi),燒毀大批糧食,嚴(yán)重威脅災(zāi)民生計(jì)。
可這溪水縣的銷金窟依舊賓客滿堂,鶯歌燕舞,一派繁榮景象。
顧秋叫那三百精兵潛藏附近,擺好陣勢,自己則邁步走進(jìn)樓中。
一進(jìn)門,便有裊裊香氣拂面而來,絲竹之音裊裊而起,婉轉(zhuǎn)悠揚(yáng),不絕于耳。
抬眼望去,大廳之內(nèi),奢華盡顯,門窗、桌椅、樓梯皆以上好紫檀打造。
其上雕滿了精美花紋,僅僅是這做工,背后便不知耗費(fèi)了多少心血與金錢。
廳中錯落擺放著十幾張酒桌,周遭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他們悠然自得,皆是看向一處高臺。
臺上,十幾個身姿婀娜、身著輕紗的年輕女子正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她們舞步輕盈,湘紋飄逸,散衣香于舞風(fēng),拭珠瀝于羅袂,極具風(fēng)情與魅惑。
“喲,這位公子倒是面生的很吶。”
此時(shí),一名穿著淺色長裙,肌膚如玉似雪,容顏秀麗,約有二十幾歲的女子搖著一把宮扇,款步走來。
顧秋自從來到溪水縣后,大多數(shù)時(shí)間都窩在蘇小小家中,或是縣衙之內(nèi)。
每次上街也都是隱去身份,不為人知。
大小事宜,全都交給鄒文靖和李虛中辦理,整個溪水縣自然沒幾個認(rèn)得他。
女子走到顧秋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見他衣著華貴,當(dāng)即淺笑問道:“公子是第一次來閱香樓?”
顧秋正欲答話,耳畔又傳來那女子聲音:“來二樓春風(fēng)閣,就說找梨花姑娘。”
“我找梨花姑娘。”
“哦……”
女子拉了一個長音:“原來梨花今晚等得客人便是公子呀。”
“公子請隨我來。”
隨即,她轉(zhuǎn)身走向樓梯口,拾階而上,顧秋緊隨其后,來到一處雅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