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陽區(qū)東面杜巷街道。
泉山路附近的南江一棉廠入口。
沈新一腳剎車停住。
離老遠,就看到特警的車。
看來事情大了。
跟著**一起下車,來到正門旁的崗亭里。
孫釗和陳超,正跟亭陽區(qū)特警大隊的大隊長馮凱偉,圍著一臺平板查看地圖。
見到**,孫釗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來。
“沒事兒吧?!?/p>
“好好的?!?/p>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他在刑警大隊工作的時候,孫釗還是副隊長,是他的上級。
孫釗卻敏銳的注意到**手腕上的捆綁印痕,默默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道:“也好,輕傷不下火線嘛?!?/p>
他說著,看到了旁邊的沈新。
“可以!”
他露出一絲笑容。
沈新這還沒來刑偵大隊報道呢,就又立功了。
靠著一條狗,愣是這么快就找到了**。
沈新笑笑,連忙上前,站在了陳超身邊。
現(xiàn)在案子全權由分局接手了。
所里忙,因此宋亮陳聚他們就都帶著人回去了。
沈新現(xiàn)在算是刑偵大隊的人,能夠跟案子。
而**,是因為了解案件情況,請示孫釗之后,才過來的。
沈新一菜鳥,也不能上來就問到底什么情況,只能在旁邊聽。
好像是李善杰挾持了人質(zhì),現(xiàn)在三人正在商量行動方案。
這個一棉廠原來是國企,15年倒閉的,廠房就廢棄了下來,一直沒有處置。
而李善杰原先就是一棉廠的工程師。
在找到**的同時,孫釗這邊也通過監(jiān)控追蹤李善杰開的面包車,一路追蹤到這邊。
監(jiān)控最后一次拍到面包車,是晚上的11點13分。
等于孫釗趕到的時候,李善杰已經(jīng)到這邊快兩個小時了。
他們發(fā)現(xiàn)廠區(qū)鎖著的大門被撬開,然后在原先的印染車間外,發(fā)現(xiàn)了李善杰的面包車。
孫釗等人立刻進行了偵查。
在印染車間東北面的物料庫房里,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隨即看到了被李善杰挾持的人質(zhì)。
果然就是張琴和陳中垣。
但是,他們又發(fā)現(xiàn),李善杰身上纏繞著形似爆炸物的東西,這才緊急叫停行動,退到了外面呼叫特警支援。
聽見有爆炸物,沈新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在派出所和刑偵大隊,面對的是完全不同概念的犯罪分子。
派出所那些喝醉了鬧事兒打架的,完全就是小打小鬧。
**插話道:“我記得李善杰就是學化學的,在一棉廠負責染料調(diào)制?!?/p>
潛臺詞就是,李善杰有足夠的知識自制爆炸物。
孫釗只是微微點頭。
不管李善杰是否有能力,反正他身上纏繞著疑似爆炸物的東西,那事情的處理流程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xiàn)在三人商討的還是進攻計劃。
馮凱偉一身常服,三十余歲的樣子,身材不高,但肩膀很寬,顯得敦實有力,指著地圖道:“地圖看不清楚,還不能準確的確定物料庫房的建筑結構,至少就眼下來看,只有里面這一個出入口?!?/p>
地圖是并不是建筑藍圖,就是內(nèi)部的衛(wèi)星圖。
已經(jīng)嘗試聯(lián)系原廠的人了,但還沒有消息。
“至于其他入口,比如庫房的通風口,這又不是拍電影,所以我的建議還是談判,把人引出來,再設法擊斃?!?/p>
這是一個物料庫房,日常存放浸染車間常用的染料,添加劑等物品。
因為都是化學物品,很多都需要避光保存,所以僅有一個出入口。
然后有通風管道。
但像電影里那樣,特警爬通風管道,偷偷擊斃犯人的橋段,在現(xiàn)實中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
先不說普遍采用鍍鋅鋼板,薄到只有幾毫米的通風管道能否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它是鐵皮,又脆,人在里面爬行,發(fā)出的聲音大的驚人,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接近。
孫釗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抬頭望向**,道:“**,這個案子當年是你負責的,李善杰這幾個人的情況你最了解,你想一想,從哪個方面入手跟李善杰談比較合適?!?/p>
分局沒有什么所謂的談判專家,只有專做思想工作的政委。
人正在緊急往這邊趕。
但談判要找到切入口,不是所有的罪犯挾持人質(zhì)都是為了跟警方談判。
像**說了,李善杰都不想活了,奔著死來的,他挾持人質(zhì),根本就不會和警方談判。
之所以現(xiàn)在還沒行兇殺人,只是為了多折磨折磨人質(zhì)罷了。
現(xiàn)在和他談判,只是奢望他還有一絲回心轉(zhuǎn)意的可能。
**嘆口氣,匆匆的說起了這個案子。
“當時這個案子,說實話辦的挺別扭的?!碧崞鹜拢?*嘆口氣。
李善杰81年出生,03年大學畢業(yè)之后,應聘到一棉廠工作。
在工作之中,認識了張琴。
張琴也是本地人,當時是一棉廠的紡織工。
兩人在05年結婚。
“我走訪的時候,廠里的人都說他們一開始特別的恩愛,張琴也漂亮,可以說是郎才女貌。”
“問題就出在了孩子身上?!?/p>
“李善杰他媽比較傳統(tǒng),一直想抱孫子,結婚大半年,張琴就懷孕了。”
“但后來出了意外,孩子就掉了,然后因為流產(chǎn)的后遺癥,加上張琴身體也不是很好,跟個林黛玉似地,就落下了毛病,沒法兒再生孩子了?!?/p>
“因為這個,兩人關系才開始慢慢變差,他們住廠里宿舍的時候,隔壁人就經(jīng)常聽見李善杰喝酒了之后跟張琴吵架,還動手?!?/p>
“后來他們搬出去了,就附近的悅?cè)A小區(qū),還是一個樣,派出所光接他們家暴的報警就好多次。”
沈新默默聽著。
05年結婚,一年后孩子掉了,李善杰坐了5年牢,現(xiàn)在是17年,那就是12年進去的。
也就是說,這種家暴持續(xù)了整整六年時間。
“怎么沒離婚呢?”沈新忍不住插了一句。
**嘆口氣,道:“怎么說呢,我接觸下來,反正覺得張琴性格比較軟,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她家里也沒什么人,沒人給她撐腰?!?/p>
“李善杰又不愿意離婚,就這么一直拖著,反正咱們外人也說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p>
10年的時候,李善杰他媽生病去世了。
“這個事情也刺激到了李善杰,我調(diào)查的是他的暴力升級了,而且他還懷疑張琴出軌,也就是這個陳中垣。”
“陳中垣是07年進的一棉廠,工程師,他當時已經(jīng)結婚了,但老婆孩子留在了老家,他正好在張琴所在的紡織車間,反正一來二去,可能跟張琴是接觸的多了一些,流言蜚語就傳開了。”
“派出所和婦聯(lián)也去調(diào)解過好多次,但都沒用?!?/p>
“直到12年的2月17號,過了年,轄區(qū)派出所接警,說張琴又被打了,而且傷的很重?!?/p>
說到這兒,**語氣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