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劍的嗡鳴在甬道內(nèi)回蕩,牧九身形如電,穿過最后一段狹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廣袤的地下古戰(zhàn)場呈現(xiàn)在眼前。
殘破的兵刃斜插在龜裂的地面上,銹跡斑斑的甲胄碎片散落各處。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煞氣,幾乎凝為實質(zhì)的灰霧中,隱約可見無數(shù)殘魂游蕩。它們形態(tài)各異,有的保持著生前的戰(zhàn)斗姿態(tài),有的則蜷縮成一團,發(fā)出無聲的哀嚎。
"這是......"牧九瞳孔微縮。
就在牧九準備深入探查時,神識邊緣突然捕捉到幾道陌生的靈力波動。他身形一晃,隱入一具巨大的妖獸骸骨之后。
約莫二十丈外,五名修士正在煞氣稀薄的邊緣地帶徘徊。他們衣著各異,顯然是臨時結(jié)盟的散修。其中一名背負雙刀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仔細檢查一塊刻有符文的石板。
"大哥,這鬼地方陰森得很,咱們還是撤吧?"一個瘦小青年不安地環(huán)顧四周,聲音發(fā)顫。
"怕什么!"雙刀男子冷哼,"那些大宗門吃肉,咱們總得喝口湯。這活人墓千年一開,指不定能撿到什么寶貝。"
"可這煞氣......"另一名女修皺眉,"我聽說沾染過多會侵蝕神智。"
雙刀男子正要反駁,隊伍最后方的疤臉修士突然壓低聲音:"有人!"他目光如電,直指牧九藏身之處。
牧九心頭一凜——這疤臉修士的神識竟如此敏銳!
"誰在那里?"雙刀男子厲喝一聲,雙刀已然出鞘。
眼見行蹤暴露,牧九索性不再隱藏,緩步走出陰影。噬魂劍隨意垂在身側(cè)。
"是......是他!"瘦小青年突然瞪大眼睛,指著牧九手中的長劍,"噬魂者!那個專吸修士魂魄的魔頭!"
此言一出,五人臉色驟變。雙刀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被貪婪取代:"傳聞此人專挑重傷修士下手,儲物袋里寶貝不少......"
女修猶豫道:"可他能從三大宗門眼皮底下潛入活人墓,實力恐怕......"
"怕什么!"疤臉修士獰笑,"咱們五人聯(lián)手,還拿不下一個筑基中期?"
五人迅速交換眼神,默契地分散開來,呈扇形向牧九逼近。雙刀男子居中,疤臉修士與一名沉默老者分列左右,女修和瘦小青年則繞向側(cè)翼,顯然是要斷他退路。
牧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散修不敢與大宗門爭鋒,卻想拿他開刀,當真是不知死活。
"諸位這是何意?"他故作茫然,左手卻悄然掐訣。
"少裝蒜!"雙刀男子厲喝,"交出儲物袋和那柄邪劍,饒你不死!"
牧九眼中寒光一閃,不再多言。噬魂劍似乎感應(yīng)到主人殺意,發(fā)出一聲愉悅的輕吟。
"動手!"
疤臉修士率先發(fā)難,一柄淬毒飛刀破空而來,直取牧九咽喉。
與此同時,雙刀男子身形暴進,雙刀舞出一片雪亮刀光;沉默老者袖中滑出一根漆黑鎖鏈,如毒蛇般纏向牧九雙腿;女修則掐訣念咒,三道冰錐呈品字形射來;瘦小青年雖面露懼色,仍咬牙擲出數(shù)枚符箓。
五道攻擊幾乎同時襲至,封死了牧九所有閃避空間。
"找死。"
牧九身形突然模糊,《化生訣》全力運轉(zhuǎn)下,竟在原地留下三道殘影。真身已如鬼魅般切入五人陣型空隙,噬魂劍化作一道烏光,精準刺入瘦小青年心口。
"噗!"
劍身血紋大亮,青年連慘叫都未發(fā)出,全身精血便被瞬間抽干。一縷淡灰色魂魄被劍身強行扯出,眨眼間吞噬殆盡。
"師弟!"女修目眥欲裂,冰錐轉(zhuǎn)向追擊,卻見牧九身形再閃,竟以瘦小青年尚未倒下的尸體為盾。冰錐刺入尸體,炸開一片血霧。
"小心他的身法!"雙刀男子急喝,刀勢突變,由劈轉(zhuǎn)掃,試圖封鎖牧九移動空間。
牧九冷笑一聲,噬魂劍脫手飛出,如毒蛇般襲向女修。女修倉促間祭出一面冰盾,卻被劍鋒輕易洞穿。噬魂劍穿透她咽喉的剎那,牧九左手掐訣,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地鉆入疤臉修士后心。
"啊!"
疤臉修士正要偷襲,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黑氣在他體內(nèi)爆發(fā),經(jīng)脈寸寸斷裂。牧九趁機欺近,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化生訣》吞噬之力爆發(fā),將其魂魄硬生生扯出。
轉(zhuǎn)瞬間,五人已去其三。剩余的雙刀男子和沉默老者面色慘白,眼中終于浮現(xiàn)恐懼。
"道友且慢!"雙刀男子急退數(shù)步,"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愿奉上所有財物......"
牧九充耳不聞,噬魂劍飛回手中,劍身上的血紋又蔓延了一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每吞噬一道魂魄,劍靈就壯大一分,反饋給自己的靈力也越發(fā)精純。
"逃!"
沉默老者突然暴喝,手中鎖鏈炸開,化作漫天黑針射向牧九。同時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身形化作血虹遠遁。
雙刀男子見狀,也毫不猶豫地捏碎一枚遁符。
"想走?"
牧九眼中寒光暴漲,噬魂劍突然脫手,如閃電般追上老者,從其背心透體而出。與此同時,他左手掐訣,那些射來的黑針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以更快的速度追向雙刀男子。
"不——!"
兩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老者被噬魂劍釘在地上,魂魄被一點點抽離;雙刀男子則被自己的黑針扎成刺猬,每一針都精準命中要害。
牧九緩步上前,依次檢查五具尸體。噬魂劍飽飲鮮血,劍身上的血紋已經(jīng)完全連成一片,散發(fā)出妖異的紅光。他能感覺到,在不斷的吞噬下劍靈正處于某種蛻變的邊緣,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完成最終進化。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古戰(zhàn)場深處的煞氣突然劇烈翻涌。那些游蕩的殘魂仿佛受到召喚,齊齊朝某個方向匯聚。灰霧中,隱約浮現(xiàn)出一幅模糊的畫面——
一名黑袍道人凌空而立,面對漫天雷劫。他手中一柄玉清道劍每一次揮動,都流轉(zhuǎn)玄奧道韻,劍勢縹緲,如大道顯化。雷光與劍芒交織,空間都被撕裂出道道裂縫......
"玄溟子?"牧九心頭一震。這莫非就是當年玄溟子渡劫的場景?為何會在此地顯現(xiàn)?
畫面一閃而逝,但牧九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活人墓與玄溟子有關(guān)?那這古戰(zhàn)場,莫非就是當年那場大戰(zhàn)的遺跡?
噬魂劍突然劇烈震顫,劍尖直指煞氣最濃郁處。那里,一座殘破的石臺靜靜矗立,臺上插著一柄只剩半截的斷劍。即使相隔數(shù)十丈,牧九也能感受到那斷劍上殘留的恐怖劍意。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