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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入角色,代入角色…”
吃完飯后,陳嘟靈一個人回到安靜地房間,趴在桌子上翻閱劇本。
連續(xù)觀摩了幾天的拍戲現(xiàn)場,
她算是有了初步的心理準(zhǔn)備。
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代入進(jìn)角色。
陳嘟靈打算按照顧清教的方法試一下。
走體驗派的方式!
“在戲里面,李珥暗戀的一直是許弋,后來看到他墮落后,才逐漸轉(zhuǎn)變?yōu)閼z憫和同情,想要完成對于許弋的救贖。”
“簡而言之:還是愛嘛。”
陳嘟靈掏出紙筆,做起閱讀理解。
“所以…我要讓自己愛上許弋,亦或者是…顧清?”
陳嘟靈單手撐著腦袋,清秀的臉蛋顯現(xiàn)迷惘。
這難嗎?
有顏、有錢、有名。
往往男人擁有其中一個特質(zhì),身邊絕不會缺蜂擁而至的小姑娘。
如果三個特質(zhì)都有,并且還是頂配的年輕帥哥呢?
‘飛蛾撲火!’
她想到了顧清第一天剛到劇組,整個學(xué)校師生狂熱的現(xiàn)況。
下至小女生,上至女老師,全都瘋了。
如果沒有保安維持現(xiàn)場秩序,
陳嘟靈都有些擔(dān)憂,顧清能不能活著走出來。
她現(xiàn)在面臨的演戲‘困境’,
就像是跟一個剛看完《天龍八部》和《仙劍一》的男生說,
我給你派遣一個艱巨的任務(wù),
任務(wù)要求:《愛上劉天仙》。
這跟送分題有什么區(qū)別?
真正難的,
是讓《劉天仙愛上我》才對吧?
飯后的困意來襲,
陳嘟靈珍珠母貝光澤的腳趾穿上拖鞋,邁著潔白細(xì)膩的小腿‘噔噔’兩下,撲進(jìn)柔軟的床鋪里,打算睡個午覺。
“好像少了點什么。”
她平躺閉眼,又陡然睜開,側(cè)過身把桌上的劇本拿到懷中。
如同懷抱圣經(jīng)的修女,嘴里念念有詞禱告,“我愛許弋,我愛許弋…”
念到第一百句時,眼皮打沉,呼吸均勻的昏睡過去。
往后的幾天,
陳嘟靈開啟了苦修士作派,睡前禱告,睡后再禱告。
直到,
進(jìn)入她和顧清在劇中的‘首次相遇’。
晨曦微醺,薄霧未散,校園的林蔭道被染上一層柔和的淺金色。
陳嘟靈騎著那輛略顯陳舊的自行車,車輪碾過落葉,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她心里還在默念著那仿佛帶著魔力的咒語:“我愛許弋,我愛許弋……”
試圖讓這意念更深地刻入骨髓,成為她面對鏡頭時的本能。
偏偏這時,
心心念念的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毫無征兆地撞入了她的視線。
顧清背著純藍(lán)色調(diào)的單挎包,獨自一人走在前面,微涼的晨光勾勒出他干凈利落的輪廓,柔軟的發(fā)梢似乎都跳躍著金色的光點。
他走得不快,仿佛在享受這清晨的靜謐,那背影本身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像磁石般牢牢吸住了陳嘟靈的目光。
“許弋!”
一聲清亮的呼喚突然從陳嘟靈背后不遠(yuǎn)處響起,是某個男同學(xué)在打招呼。
仿佛被這聲音撥動了心弦,前方的許弋聞聲回頭。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他側(cè)身,晨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他年輕俊秀的臉上。
嘴角先是微微牽起一個禮貌的弧度,隨即那笑容如同春日里驟然盛放的繁花,瞬間在臉上綻放開來。
笑容干凈、純粹,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陽光與朝氣,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眸子里盛滿了晨曦的碎金,亮得驚人。
這是一種毫無防備的、極具感染力的美好,像初升的太陽瞬間驅(qū)散了所有陰霾,又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蕩起一圈圈難以平復(fù)的漣漪。
陳嘟靈的心臟像是被這燦爛的笑容狠狠撞了一下,驟然停跳了一拍。
一股強(qiáng)烈的、混合著羞澀、慌亂和莫名悸動的情緒猛地沖上臉頰。
她下意識地想躲開這過于耀眼的光芒,猛地一偏頭!
就是這一偏頭,
讓她握著車把的手失去了平衡。
車頭毫無預(yù)兆地劇烈搖晃起來,她甚至來不及驚呼,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隨著自行車朝一邊歪倒。
“哐當(dāng)!”
自行車重重地摔在地上,鏈條發(fā)出刺耳的呻吟。
車筐里那幾本厚厚的書籍,如同掙脫了束縛般,嘩啦啦地散落一地,書頁在微風(fēng)中不安地翻動。
膝蓋和手肘傳來的鈍痛讓陳嘟靈倒吸一口涼氣,但更讓她無地自容的是眼前這狼狽的景象,以及——那正快步朝她走來的身影。
“同學(xué),你沒事吧?”溫和而帶著一絲關(guān)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需要我扶你嗎?”
顧清走到了她身邊,彎腰雙手撐著膝蓋,眼神帶著關(guān)心。
“不,不用。”
陳嘟靈慌忙搖頭,視線看的一直是地下的書籍。
顧清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并沒有離開,而是蹲下身子、一本一本地幫她撿拾散落的書籍。
他修長的手指拂去書頁上沾著的細(xì)小塵埃,動作細(xì)致而耐心。
陳嘟靈撐著地面想自己站起來,膝蓋的刺痛讓她微微蹙眉。
她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
一直以來的暗戀對象,近在咫尺聲音,更是讓她心如擂鼓,幾乎要跳出胸膛。
“同學(xué)你的書。”
她手忙腳亂地去接顧清遞過來的書,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他微涼的指尖,像被電流擊中般猛地縮回。
“謝…謝謝…”聲音細(xì)若蚊吶,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就在陳嘟靈窘迫得幾乎窒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時,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如同救星般響起:
“小耳朵!干嘛呢?摔啦?”
是她的“表哥”尤他(胡廈)正從旁邊跑過來,一臉關(guān)切,“有沒有受傷?”
陳嘟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飛快地從顧清手中接過最后一本書,胡亂地抱在胸前,甚至沒敢再抬頭看一眼那張讓她心慌意亂的臉,
對著尤他語無倫次地說:“沒…沒事!哥我們快走,要遲到了!”
話音未落,
她已經(jīng)推起還有些歪扭的自行車,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
晨風(fēng)中,只留下她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和自行車輪子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輕微“咯吱”聲。
“咔,過了!”
蘇友朋紅光滿面,手掌拍的極為用力,“小耳朵,演的好!”
“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繼續(xù)保持,未來演藝圈,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學(xué)生時代的羞澀愛戀,讓乖乖虎仿佛也找到了曾經(jīng)的記憶。
面對演戲首秀的完美成功,
陳嘟靈的神情,仍帶著點恍惚。
她的腦海里,只剩下那迎著晨光回眸的、燦若驕陽的笑容,一遍遍回放,清晰得刺眼。
“完蛋了。”
她絕望地想。
催眠了一百遍“我愛許弋”,
似乎……真的開始奏效了。
那心悸的感覺,真實得讓她害怕。
入戲的方法她知道。
可出戲的方法?
沒人跟她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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