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低頭看著緊緊抱著自己入睡的上官南煙。
這與他想象中的同床共枕實在相差甚遠。
這丫頭從天牢出來后一直昏睡,深夜醒來卻讓翠云把他找來。
上官南煙之所以要陳洛過來,單純是覺得有他在身邊才能安心入睡。
起初聽到要同床共枕時,陳洛還暗自欣喜,以為能補上大婚之夜未完成的洞房花燭。
誰知上官南煙只是把他當成了人形抱枕。
雖然這不是陳洛期待的同床共枕,但好歹是同房了。
而且這是他入贅相府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上官南煙同房共寢。
次日清晨,上官南煙醒來時發現身側已空,下意識喚道:“陳洛?”
翠云聞聲推門而入:“小姐,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去籌備新鋪子開張的事。”
上官乾給的一天假期已經結束,相府所有下人都回到了各自崗位,百花香那邊自然也照常營業。
早在相府出事前,新鋪面就已經收拾妥當。
今日陳洛去就是把準備好的物件都安置到位。
更大更醒目的百花香招牌,以及各式貨架都是必需品。
后院也被改造成了香水工坊,陳洛特意命人將制作香水必不可少的蒸餾器搬了進去。
接下來,就等著挑選新鋪開張的黃道吉日了。
這時,上官南煙邁步走進鋪子。
陳洛有些意外的抬頭:“你怎么來了?怎么不多睡會兒?”
“說過要幫你的,總不能什么事都讓你一個人忙活。”上官南煙淺笑道。
“來得正好,試試這款新香型的香水。”陳洛遞過一個小瓷瓶。
上次相府出事耽擱了,他剛才趕制出了這款茉莉花香水,準備在新鋪開張時正式推出。
“好清雅的香氣!是茉莉花?還是清香型的吧?”如今的她已能分辨濃香與清香的區別。
而且作為梅花香水代言人,她對清香型再熟悉不過。
陳洛頷首:“沒錯,茉莉花香水,清香型。”
“那代言人選定了嗎?”
“這個…還沒想好,你有什么推薦?”
想到他說過要找一百個不同女子代言,上官南煙不由輕哼一聲:“隨口一提的事,你倒記得清楚!”
見她吃醋的模樣甚是可愛,陳洛笑吟吟道:“不如就請娘子代言?”
“我?可已經是梅花香水代言人了,再代言茉莉花不太合適吧?”
玩笑歸玩笑,她雖有些吃味,卻也明白生意是生意。
找其他女子代言確實更能吸引顧客。
“一個合適,而且十分契合茉莉花的女子…”上官南煙仔細思索起來。
她認識的帝京閨閣小姐中,似乎沒有多少合適人選。
要找自然得找個名氣足夠大的,這樣想著,她很快排除了一些人。
最終,她腦海里浮現一個名字:“洛錦溪,你覺得郡主如何?”
“郡主?確實可以,但想讓她做代言人恐怕有些麻煩…”陳洛道。
其實洛錦溪本不在他考慮范圍內,但上官南煙一提,倒確實是個合適人選。
身為郡主,名氣自然夠大。
再者,以她的身份地位,追求者眾多,這些追求者也能成為百花香的潛在顧客。
“麻煩?呵呵!我可不這么覺得!”上官南煙雙手叉腰,“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句話,她立馬就會答應做茉莉花香水的代言人?”
陳洛搖頭:“不太信。還有,你和郡主不是閨蜜嗎?怎么現在搞得好像有什么過節似的?”
“哼!這就要問你了!”
“問我?”
正當陳洛疑惑她們閨蜜間的恩怨與自己何干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鋪子門前。
“陳公子,上官小姐,幾日未見,你們還是老樣子。”
“時姑娘?”
時夜柳走進鋪子,打量著這間百花香的新鋪面:“公子真是會挑地方,這鋪子一看就是旺鋪。”
上官南煙好奇地打量她:“時姑娘應該不是來買香水的吧?”
畢竟新鋪子尚未開張,要買香水得去東市街那家。
“確實不是為香水而來。”時夜柳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上官南煙,“上官小姐,我想與陳公子單獨談談,可以嗎?”
上官南煙看看陳洛,又看看時夜柳,隨即大方道:“自然可以!我又不是什么愛胡思亂想的人!”
陳洛將時夜柳引入鋪子后院,此處僻靜,正是談要緊事的合適場所。
“時姑娘,我這兒只有粗茶,還望莫要嫌棄。”
“自然不會。”
陳洛為她斟了杯茶,開門見山道:“不知時姑娘今日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他與時夜柳僅打過一次交道,還是上次陪上官南煙去云香閣見洛錦溪時。
更關鍵的是,時夜柳乃謝家長嫂,而他現在是女帝的特派御史,正命他對付謝家。
莫非她是來探聽消息的?
又或是還記著他上次調侃她處境的那句話,繼續來撩撥他的?
“大后天是謝恒的生日宴,謝家要我邀請好友同往。”時夜柳輕抿一口茶,“他們認定我會邀請公子。若公子信我,萬勿赴宴。”
陳洛眉頭一皺,謝家這是要把生日宴變成鴻門宴?
“時姑娘如此相告,就不怕謝家對你不利?”
“怕。”時夜柳神色平靜,“但只要我一日為謝恒之妻,謝家便不會動我。況且,如今的我尚有利用價值。”
她語氣淡然,似乎早已習慣謝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
“時姑娘既如此坦誠,我自然信你。只是…”陳洛苦笑,“眼下這局面,恐怕由不得我不去。”
時夜柳目光復雜:“公子何必自蹈險境?”
“其中緣由不便細說。這場生日宴我非去不可,但自會做好萬全準備。”
“罷了。”時夜柳起身,“既然公子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屆時還請多加小心。”
她行至門口,瞥見躲在暗處偷聽的上官南煙,忽然轉身對陳洛嫣然一笑:“對了,公子到時定要先來找我。獨守空閨這些年,總需個知心人相伴呢~”
“啊?”陳洛一時語塞,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時夜柳掩唇輕笑,翩然離去。
她前腳剛走,上官南煙后腳就氣沖沖闖了進來:“方才她那話是什么意思?!”
陳洛一臉無辜地攤手:“這個你得去問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上官南煙狐疑地盯著他,忽然想起云香閣那次,“她該不會是因為你那首情詩就對你動心了吧?”
“誰知道呢?”陳洛笑得人畜無害,“要不我現在追出去問問?”
“你敢!”上官南煙氣得臉頰泛紅,“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她也是有夫之婦!”
陳洛突然眨眨眼:“那不正好能湊成一對夫妻?”
“你!你!”上官南煙氣得話都說不利索,都快哭出來了。
看著她醋意大發的模樣,陳洛忍不住笑出聲:“今日我看你是吃飽了。”
“什么吃飽了?我明明什么都沒吃!還有你別想轉移話題!”上官南煙氣鼓鼓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