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扶額，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洛克，你真不該談論一名女士的年齡的。”

她正色起來，認真回答道：“這是衰老詛咒，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正式巫師與一等學徒之間的巨大差距……”

尤莉年老的臉上露出來了深厚的恐懼，仿佛是想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可怖。“你會不明白，為什么差距會那么大。接著，你會發現，在那原本巨大的差距之中，你的精神力極其難以提高。”

“就算是冥想法，也變得非常不可靠。”

“在年復一年的進步停滯之中，在我的巫師導師哈倫·維拉，對我一次次失望的眼神，最終對我徹底放棄的無情壓力之下，我選擇了進行危險的研究。我當時在做一種對自己的靈魂進行衰老詛咒，并通過解咒的方式，來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讓自己的靈魂，反復處于中咒——解咒之中。”

洛克皺起眉頭，他哪怕沒有看過尤莉的具體操作，只是聽這么描述，都覺得極度危險。

這就是在走鋼絲。

只要稍微沒有控制好，靈魂就會被自己詛咒而死。

這與每日服用致死的毒藥，并無區別。

尤莉·伯恩斯低下頭，嘆了口氣。“但我的天賦到底是不足的。我的實驗失控了，衰老詛咒反噬了我的靈魂，我幾乎只能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我前途盡失。”

“自己也從一個被許多男巫師熱烈追求的女人，變成了一個面目丑陋的老太婆。”

“而且不只是如此，我還陷入了白巫師協會的倫理審查機制的持續調查，因為我的實驗，有一些違反倫理審查的地方。”

“這讓我很難找到正常的工作，只有伊琳娜夫人收留了我。”

尤莉·伯恩斯無奈地笑道：“洛克，說來好笑，在出事之前，我還在抱怨白巫師協會制定的那些條條框框，限制了我的發展。”

“但在出事以后，我才反應了過來，白巫師協會要求我們進行倫理審查，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

“沉迷在自己力量中的人，很容易會迷失在自己，最終讓那力量反噬自己。”

洛克沒想到一等巫師學徒的提升之路，會是如此艱難，他寬慰了她幾句。“尤莉，能成為一等巫師學徒的人，天賦不會太差的。”

“我相信，你會找到，讓你自己擺脫這尷尬境地的辦法。人只要活著，就總會有辦法能東山再起。”

“也不是沒有魔藥，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尤莉沙啞地笑了起來。“洛克，你還真是好心。”

“謝謝你，但我們不一樣，你是不會懂的。你不懂我們這些人的痛苦。像是你這樣的天才，永遠不會懂這些事情。”

尤莉低聲說：“我自己就是魔藥學方向的學徒，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我對自己的靈魂施加了太長時間的詛咒，我至少在五年內，每天都喝下一瓶衰老魔藥，又喝下更多的解咒藥劑。衰老詛咒與我靈魂深深糾纏……”

“一般的一環魔藥師，見到我這種情況，都會退避三舍。”

“怕我壞了他們的聲譽。”

尤莉眼中閃過一抹怨毒，那是對她巫師導師的仇恨，“如果當時我的巫師導師，哈倫·維拉阻止我，那一切都會不一樣，但他沒有。”

“他永遠是那樣。”

“他的眼中，只有那些光鮮亮麗的學生。”

尤莉快速壓抑住自己的憤怒，她歉意地對洛克點頭致歉。“抱歉，洛克，我不該在你面前失態。”

“今天是我話太多了。”

“對不起。”尤莉懇請道：“終究是我自己不出息，請您不要把我剛才說的胡話說出去……好嗎……”

洛克點頭，擺擺手道：“我什么都沒聽見。”

“那么，尤莉店長，祝你好運。我們合作愉快。”

洛克起身，朝著店外走去。

他自己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呢。申請擴大植物園，又要經過白巫師協會的倫理審查機制審核，又要折騰一番功夫。

而且這一次，自己如果還要擴建植物園，那就要把植物園的規模，變成中等規模了。

索菲亞女巫也不太可能，幫自己快速通過審核。白巫師協會對二等巫師學徒的植物園審核并不會太過嚴格，但對一等巫師學徒的植物園的審核，必然是萬分小心的。

青環學會在東南角域造成的深淵植物災變，至今過去才不過五十年。

尤莉店長起身相送。

等離開了麗金秘語，洛克再次了奇美拉集市之中的奴隸貨棧，并找到了上次的黑暗精靈服務員本尼，準備再次購買一批牛頭人奴隸。

至少要增加五頭牛頭人。

奴隸貨棧所在的街道之中，黑暗精靈本尼小心翼翼地對洛克說：“尊敬的洛克大人，目前牛頭人貴族奴隸的價值，已經恢復到了10魔石一名。”

“但我們店的質量依舊，每一名牛頭人貴族奴隸，都經過嚴格的附魔學法術的再教育，絕對不會背叛主人，也沒有影響他們的智商。”

洛克不滿地皺起眉頭。“之前不是一個5魔石嗎？”

黑暗精靈本尼在洛克無意間散發出來的魔壓之下，有些害怕，額頭流下一些汗珠。“尊敬的客人，是這樣的，九個月前有大量高質量的獸人奴隸進入市場，所以把價格打下去了，但目前價格已經恢復到了正常。”

“我們店鋪的奴隸雖然貴，但質量都有絕對保證。”

洛克微微點頭，這倒也是，畢竟自己的植物園，不能用一些神智都不清的奴隸，自己的植物園內的大部分的活兒，都是需要一定的智力和理解能力的。

洛克道：“好吧，這是五十魔石，我要五頭牛頭人貴族奴隸。”

黑暗精靈本尼松了一口氣，“尊敬的客人，您上次購買了兩個有古代生物血脈的奴隸，您是對這方面有研究興趣嗎？”

“最近店鋪內又有一名擁有古代生物血脈的美人魚奴隸。”

洛克道：“暫時不用了。”

上次的那兩名貓女，自己都還沒有研究完呢，沒必要再買什么美人魚，有錢也不是這么用的。

錢要花在刀刃上。

自己以后，還有的是地方去花費魔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