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日張簡走后,李適南得了腦中寶物指點(diǎn),一路向東疾馳,越過浩蕩云海,途徑千巖萬壑,不顧靈機(jī)衰落,自身法力消耗,一刻不停,這才堪堪追到所謂“落單之人”。
“咦!此處竟有劍胎出世!”
李適南遙遙望去,便見一道光華照徹上下,映空四方。
這時,便聽腦中傳來聲音:“那人已是停下腳步,恰在光華所在之地,你當(dāng)速速趕去,來個一箭雙雕。”
“好!”
李適南心中回應(yīng),登時化光遁去。
不多時,李適南已是來至近處,卻見此地乃是一座幽深山谷。
放眼看去,但見云橫天際,赤松攀壁,谷中霧氣回涌,四周蒼嶺如龍,劍胎靜靜浮于山谷上空。
而周遭數(shù)里,卻是已經(jīng)聚集數(shù)十名修士。
“竟是這般熱鬧?”
李適南心中微驚,默默落至一處山頭。
玲瓏秘境頗為廣大,山川河海,盡皆有之,區(qū)區(qū)百名修士進(jìn)入其中,自是毫不起眼。
似眼下這般情況,倒是極其少有。
青山橫臥,碧云綿綿,其等或御風(fēng),或乘法舟,或騎靈禽,皆是懸空而立,目光緊緊盯著劍胎。
然而在場眾人雖是虎視眈眈,卻無人敢輕舉妄動
蓋因劍胎近處,有一名女修站定。
其人面對數(shù)十人的目光,神情自若,毫無半點(diǎn)壓力,似乎只等光華散去,便會伸手取走劍胎。
“沈朱!”
李適南認(rèn)出其人身份,暗道:“原來落單之人是她?!?/p>
他早已打探過不少消息,自是認(rèn)得一些三宗四派的真?zhèn)鞯茏印?/p>
譬如沈朱是生劍一脈弟子,他亦是知曉。
但沈朱修為究竟如何,他并不清楚,想來應(yīng)該無有張簡、趙全冥那般厲害。
這般想著,卻聽腦中再度傳來聲音:“小子,待會光華散去,你便直接動手,殺人奪寶,豈不妙哉?”
李適南心下回道:“此地人多,我何必急著出手?還是先看看情況如何,再做決定。否則一擊未成,被那沈朱跑了,豈非白忙活?”
自從得知王朝潔未死,李適南再不敢大意,只想以穩(wěn)為主。
便聽腦中聲音罵道:“你這小子,真是畏手畏腳,有本座在此,你還擔(dān)心什么?”
李適南道:“我自有分寸,你莫要聒噪。”
正在這時,便見山谷上空,光華猛地一收,劍胎真容顯露當(dāng)場。
有位道人按耐不住,一聲低喝,運(yùn)轉(zhuǎn)周身法力,打出一道湛湛清光,襲向沈朱。
此清光一經(jīng)發(fā)出,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未到半途,便已增至數(shù)十道,宛如交織成一張大網(wǎng),要將沈朱,連同劍胎一并兜起。
“瀚海青光!這是東海明溪道人出手了!”
有人高聲驚呼,顯然這位明溪道人有些份量。
然而下一刻,卻有劍光一閃,清光大網(wǎng)立即被斬破,而后再是劍光一閃,追逐明溪道人而去。
“??!”
不過三息,便聽得一聲慘呼,那明溪道人被削去一臂,墜入山谷,不知生死。
沈朱環(huán)顧四周,朗聲道:“這枚玉簡,便歸我了,若有人不服,盡管開口?!?/p>
娥眉彎彎,掃視全場。
有人搖頭嘆息,暗中傳音:“這位乃是青蓮派真?zhèn)鞯茏?,我等還是莫要招惹。”
“不錯,我們來此本就是試試運(yùn)氣,不必送上性命?!?/p>
也有人默默思量,試圖反抗:“她只有一人,若是我等一擁而上,莫非她能將我等殺光?”
“言之有理,只要我等齊心協(xié)力,未必不能與之一戰(zhàn)!”
傳音交織不絕,卻是始終鴉雀無聲,無人敢出聲應(yīng)答。
李適南見狀,不再猶豫,一步踏出,高聲道:“沈真人莫急,在下也看上這枚劍胎了?!?/p>
其人一身藍(lán)袍,剛一現(xiàn)身,登時引起竊竊私語。
“此人是誰,竟敢和青蓮派真?zhèn)鞯茏咏邪???/p>
“看其面容,倒是頗為普通,但其膽色不小,莫非也是出自三宗四派?”
“此人好像是散修,明玉峰之時,我記得他和摩訶派真?zhèn)鞯茏悠鹆藳_突。”
一時間,山谷周遭暗流涌動,數(shù)十名修士翹首以盼,期待李適南能做些什么,好讓自家能夠有機(jī)會渾水摸魚。
沈朱則是依舊面色平靜,只淡淡道:“你是何人?”
李適南來至近前,緩聲道:“在下北海散修李適南。”
“你既然想要劍胎,那便出手,打贏了我,東西自然歸你。”
沈朱言簡意賅,不欲廢話。
李適南卻道:“沈真人神通廣大,貧道不是對手,因此想與你打個商量,不知真人是否應(yīng)允?”
“此人這般客氣,也不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沈朱心中暗忖,開口道:“你若有話,直言便是。”
李適南笑道:“聞聽青蓮派劍法舉世無雙,殺、生、化、極,四脈各有千秋。沈真人既為“生劍”一脈弟子,在下便想與你比比這生存之力。你我雙方一攻一守,交替進(jìn)行。若是在下僥幸贏了半招,還請真人將劍胎讓給在下?!?/p>
青蓮派舉派劍修,在紫霄天可謂廣為流傳。
是以沈朱并未多想,只覺此人似乎是想通過她的手來宣揚(yáng)自身名氣。
須知生劍一脈,的確注重生存,于四脈之中防御最強(qiáng),尤擅長以守待攻。
其人若是能打破沈朱之防御,豈非立時揚(yáng)名天下。
“此人想的倒是挺美,竟然想拿我當(dāng)墊腳石!”
沈朱心頭冷笑,自家雖是出自“生劍”,但身為劍修,一身殺力比尋常修士強(qiáng)了不知道多少。
“好!我答應(yīng)了,你我便來比比?!?/p>
沈朱稍稍思索,立即應(yīng)下。
她認(rèn)為既是劍修,自無避戰(zhàn)之理,更何況李適南欲比生存之力,那更不可怯戰(zhàn)。
李適南打了個稽首,道:“多謝真人成全,不如先由沈真人出手,在下先行防御。”
“不必,你先出手便是,”
沈朱自信道:“我若率先出手,你恐怕再無出手機(jī)會?!?/p>
“如此也好,”
李適南也不拒絕,“那在下這便動手了,還請沈真人多加小心?!?/p>
話音未落,一道遮天紫焰橫空而出,殺向沈朱。
其勢浩大無儔,剛猛無比,周遭水汽登時蒸發(fā)一空,化作條條熱浪,滾滾排開。
“不好,快躲開!”
附近觀望之人急忙閃身躲避,不敢與之半點(diǎn)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