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還帶什么禮物啊？”

李有思把絲巾送了過去，張母笑著接過禮物。

“這是叔叔的！”

張父有點意外：“我還有份？”

最后一個是張雨的，一家人接過東西，都開開心心笑著，張母微微一笑：“小李有心了。”

“都是應該的？現在都七點半了吧！今天都是我，大家還沒吃飯的~”李有思被簇擁著坐上了桌子。

張母笑道：“哪有這事，小麗以前也是文工團的啊？每年過年都是這些時候吃飯。”

“我們都習慣了，不麻煩的。倒是讓你破費了。”

友誼雪花膏、萬事利的絲巾、牡丹牌的香煙，加起來也五十多了，李有思的一個月工資。收到禮物之后，張母心里面的那種對兩人的懷疑越加真切了。

不過她反而越加滿意李有思了，畢竟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不過兩人之間也有一層窗戶紙，孩子們沒有挑開，她也沒主動挑明白。

張麗和李有思坐在一起。

桌上臘味拼盤、樟茶鴨、咸燒白、紅燒肘子、粉蒸肉、鑲碗還有一個比較淡的排骨湯。今年的年夜飯十分豐盛，畢竟張麗家是兩個干部家庭，可一點不普通。

李有思吃了一口粉蒸肉。那混合著粉的五花肉在嘴里面融合，一點都不嗆，倒是十分綿密：“阿姨做的飯真好吃呢！”

“喜歡就多吃點。”張母使了一個眼色，張麗只好給李有思又夾了一塊排骨。

“吃這個吧。”

張麗家里有一個收音機里面，放著今年的春晚……

今年是第二屆春晚，去年首次直播有電話連線，今年倒是延續了下來。

香江歌手張明敏演唱《我的中國心》《垅上行》，還有一個寶島的歌手演唱《外婆的銅鑼灣》——應該是《澎湖灣》，也是第一次香江、寶島的文藝和國內交流。

陳佩斯、朱時茂表演小品《吃面條》，以夸張的喜劇手法開創春晚小品先河。陳佩斯是小品的第一代大牛人，表演的無數節目都十分經典，第二代應該是趙本山……

吃完飯之后，張母和張父瞅準他走之前，給李有思塞了一個紅包。

“謝謝叔叔阿姨。”

然后他騎著二八大杠回到了屋子里面。

——

初一，張麗一家人外出拜年，張麗倒是一直都帶著稿子看著，一天時間瘋狂閱讀~以后她就是第一個讀者了。

初二，把第三卷看完之后，張麗拿著稿子去到了文工團交給了李有思。

“什么感受？”李有思接過小說問道。

“寫得很好，不過寫得太悲傷了。”張麗嘆口氣：“看完《紅樓夢》，我就覺得悲傷。”

“和周老先生說過的一樣，你們這都屬于同一類型的悲劇，時代的悲劇！抗日有死傷也是正常的！”

“而且你諷刺寫得極其好，按老話說，就是把國民d的底褲扒得一干二凈！！”

“嗯。”李有思十分贊賞的看向張麗，這姑娘現在鑒賞能力也提升不少：“說得挺好啊，你說這位老先生是誰呢？”

“周汝昌！”張麗十分自信說道：“聽過嗎？”

“聽過，紅學界的大師！”《紅樓夢》劇版拍攝的時候，驚動了不少的紅學大師，還有些是直接跟組指導的，周汝昌年齡大了跟不了組，加上身體也有些問題，不過他倒是給劇組講了不少課。

和張麗說完這件事情。

李有思帶著稿紙去了文藝工作室。

敲敲門，走了進去。

“王主任！”李有思把稿子緩緩推了過去：“寫完了。”

王海大致翻了翻兩頁，三十萬字！張麗都是日夜不停的看，也看了三天，王海至少要一天時間審核。

他拿著小說也是有些愣：“……真寫三十萬？”

“沒細數，原本準備寫五十萬的，后面精簡了一些，就三十萬了。”李有思說道。

國內的白話文小說在這個世紀的二十年代才起步，中途文脈還斷了十多年。恢復的這幾年時間，比較受追捧的都是中短篇小說吧。

“等我看完了拿不定主意就請示領導，反正明天會給你一點回復的。”王海大概掃了一眼李有思的小說。

這篇小說并不完全是正面形象的歌頌，和現在主流的軍事小說有些不太一樣，顯然王海對于此都沒有太大的信心。

李有思點頭：“謝了，主任。”

~

等著他離開之后。

王海才打開稿子看了起來，入目先看到的是這篇小說的標題《我的團長我的團》。

這篇小說，李有思是改編的同名的電視劇，可以說是近幾十年里面，拍的最好的抗戰電視劇，是一部十分真實的而且具有諷刺性的電視劇。

但是因為太過于真實了，很多人是完全不敢看第二遍的，李有思寫的時候是十分沉重的。

李有思肯定是不可能光憑著記憶就寫下來的，這也多虧了王海提供的資料，幫助他根據情節和資料完善出來了這部小說。

打開第一卷，很快，王海就看到了那段主角們吃豬肉白菜燉粉條的情節，想起來那天幾人一起吃火鍋面的事情——果然藝術來源于生活。肯定是這一點給了李有思啟示的。

不過王海倒是一點都笑不起來，眉頭一直都是蹙著的！

“……”他擦了一根火柴，點了一根大前門！

“呼呼！”

這么抽了一包煙，都感覺不得勁！

王海深呼吸一口氣，心中暗道：“你這講故事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情景啊？”

王海去過前線，當年打猴子的時候，他跟著一起過去慰問的，所以越是這種真實的小說，越讓他心里被人揪著一般難受！

他喊了一聲：“建軍，去給我帶包煙回來。”

部隊里面可沒有禁煙，他們隊伍里面人人都能抽兩口，李有思那種不抽的才是少數。

“要啥，主任？”

“帶兩包大前門。”

很快，張建軍帶著兩包大前門回來了，王海把錢給他還了過去。

王海繼續點起來煙，這本書不用煙火壓一壓，王海感覺自己看不下去……

半天時間過去，辦公室里面跟做了特效一樣，變得煙霧繚繞起來。

——

考試復習中，考完了趕了兩章，明天按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