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出北疆 2
懷抱著石玲一路走回了居住的酒樓,將石玲在床榻上輕輕放好,又輕輕的為石玲蓋好了被子,石九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大將軍,”看到石九走出來,等在門外的李信幾人上前抱拳道。
揮了揮手,向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石九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兄弟們都安排的怎樣了?”目光從李信幾人面上掃過,石九沉聲開口道。
“大將軍放心,”李信上前抱拳道,“如山將軍事前已經吩咐過了,早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吃住的地方,現在兄弟們正在城中修整。”
石九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從李信和其他幾名千夫長身上掃過,沉聲開口道,“想必你們現在都已經知道了,我此次離開帝都,已經和朝廷徹底劃清了界限,準確的說,頓了頓,石九繼續開口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帝國的封號將軍了。”
聲音傳出,李信和房中的幾名千夫長相視一眼,面上皆有些驚疑不定。
之前在彭天壽給他們的緊急傳訊之中就已經隱晦的提及了這件事,若說一開始眾人心中還有些疑惑的話,那現在隨著石九本人開口承認,此事想來已經是確定無疑的了。
將李信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默了默,石九繼續開口道,“說實話,你們能從西邊的戰場上一路馳援趕來這里,我心里面真的很高興,從今以后記得要勤加修煉,即便我不再是你們的將軍,也不能讓旁人看輕了我們,明白了嗎?”
李信幾人聞言不由得緩緩的低下了頭,看著腳下的地面,面上皆有些黯然。
“明白了嗎?”石九皺了皺眉,聲音提高了幾分。
“屬下領命。”嘴唇繃了繃,李信驟然單膝跪地,向石九抱拳行禮道。
“屬下領命。”一旁的幾名千夫長見狀相視一眼,同樣單膝跪地,向石九抱拳道。
石九見狀點了點頭,輕聲開口道,“以你們的實力,即便以后不在一起,朝廷也會給你們一個好的去處,倘若真的無處可去,不妨去望海關,我之前已經向朝廷提請彭天壽為新的封號將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晉封的旨意馬上就要到望海關了,有彭天壽在,即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他也會幫你們解決的。”
下面單膝跪地的李信幾人聞言相視一眼,再次向石九拱手道謝。
“好了,”石九轉身向窗外看了眼,輕聲開口道,“夜深了,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
“是,”李信聞言默了默,再次向石九抱拳行了一禮,沉聲開口道,“屬下告退。”
起身緩緩的退出了房間,看著眼前的房門緩緩的關閉,石九的身影也徹底的掩在了門后。
房門口,青衣小廝帶著幾名灰衣人正守在門外,見李信幾人出來,青衣小廝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仰頭灌下去了一大口。
目光從門前的幾名灰衣人身上掃過,李信輕輕的吸了口氣,邁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石玲早早地便醒了過來,環顧所處的房間,昨夜發生的事情一幕幕的浮現在自己眼前,想到是石九將自己一路抱了回來,石玲的臉上隱隱的浮現出一抹紅暈。
起身梳洗完畢,石玲邁步出門,看到石九正在下面的大堂里用早飯,想了想,邁步走了過去。
“醒了,”聽到腳步聲,石九抬頭看了眼,開口道,“一起來吃點,那么多年過去,發現還是這里的飯菜最對胃口。”
石玲在石九對面輕輕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個包子咬了口,松松軟軟的包子皮加上里面滿滿的肉餡,說不上可口,但卻讓人十分的滿足。
學著石九的樣子咬一口包子再端起一旁的粥碗喝一口,石玲感覺自己像是瞬間回到了家里一般,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唯恐自己的眼淚涌出眼眶,石玲連忙低下了頭,大口的咬著手中的包子。
不知為何,早上李信和幾名千夫長都沒有露面,石九和石玲吃完了造反,偏頭看看外面的天色,輕輕笑了笑,知道李信他們是不會再來了。
“我們接下來去哪?”偏頭看向石九,石玲開口問道。
現在他們已經在大秦的最北面,再往前,已經不是大秦的勢力范圍了。
“那里,”伸手向北方指去,石九開口道,“那里有一座大雪山,雪山里有一個小村莊,我們到那里去,只有在那里,我們才能真正的擺脫問天樓和幾大世家。”
“寒族!?”石玲聞言皺眉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看向石九。
“哦!”沒想到石玲居然也聽說過寒族,石九不由得有些奇怪,“你也知道他們?”
搖了搖頭,石玲開口道,“我之前看過一部典籍,上面有提到過,說這一支寒族乃是被北蒙和賀蘭、高胡人聯手驅逐到北方的,之后便世代居住在了那里,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一個傳說,剛才聽你提起,心中便想起了這件事,看來那書中倒也不是胡說!”
石九聞言點了點頭,以第五世家和問天樓的底蘊,能有這樣的典籍石九一點也不奇怪。
“我也是之前在尋找老軍醫的時候碰到的他們,”石九向石玲解釋道,“當時他們的處境也不是很好,后來我返回望海關,率領人馬征討賀蘭的時候曾請他們的大長老一起聯手,南北夾擊之下一舉摧毀了賀蘭的士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占領了賀蘭的草場。”
石玲聞言點了點頭,“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石九聞言默了默,目光從周圍掃過,沉聲開口道,“現在。”
聲音傳出,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吃早飯的青衣小廝一行盡皆看了過來,三兩下將手中的包子塞進口中,抬手端起桌上的一只粥碗大口喝了兩口,喉結松動,努力將口中的包子吞了下去,雙手在胸前隨意的抹了把,起身向酒樓的后院走去。
青衣小廝身后,幾名灰衣人相視一眼,同時起身跟在了石九兩人的身后。
剛走出門口,看著從酒樓后面趕著馬車走來的青衣小廝,石九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眼中隱隱的有些驚訝。
“小老板,從漁陽郡到這里的費用我可是都付清了。”看著車轅上端坐的青衣小廝,石九有些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嗝~~”青衣小廝張嘴打了一個飽嗝,一股濃郁的包子味道撲面而來,石玲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有些尷尬的伸手在身前閃了閃,馬車上的青衣小廝嘿嘿笑了笑,開口道,“聽說北邊的皮子不錯,家里的老娘這些年總吵著要一個皮褥子,既然來了這里總是要帶一個回去的!”
石九聞言哈哈笑了笑,開口道,“這倒是感情好,北邊草原上不僅皮褥子好,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有天下最烈的酒,等到了地方,一定請你喝個痛快。”
“一言為定!”聽說有好酒,青衣小廝眼前不由得一亮,遙遙向石九伸出了手掌。
“一言為定。”石九邁步上前,抬手和青衣小廝在空中擊了一掌,閃身躍上了馬車。
等石玲跟在石九后面進入了車廂,“啪”的一聲,青衣小廝猛地一抖手中的馬韁,前面拉車的快馬便緩緩的邁開了步子。
路過酒樓門口,青衣小廝偏頭向酒樓上看了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車輪在城中的石板路上轆轆的碾過,后面,十幾名灰衣人相視一眼,各自牽過來一匹快馬,翻身上馬,緩緩的跟在馬車的后面。
酒樓上,看著馬車和十幾名灰衣人緩緩遠去的背影,窗子后面的李信面色緩緩的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