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消息
小青山上的一處斷崖底部,一個被幾乎快要被荒草掩埋掉的洞口中,幾道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
這幾人正是石九和彭天壽幾人。
在黑暗中呆久了,猛然間接觸到外面這強烈的陽光,眾人都有些不適應,雙眼都不由得瞇了起來。
過了片刻,待雙眼勉強能睜開后,石九偏頭向四處打量著。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十幾丈高的斷崖,斷崖下面則是一片平緩的坡地,周圍張滿了野草和不知名的矮樹。
“這里應該是小青山的東面了。”苗二狗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何以見得?”石九不由得問道,大秦軍中繪制的地圖上對小青山周圍的環境并沒有做過詳細的標注,是以石九一時間也不能確定自己現在是在哪里。
苗二狗聞言伸手向眾人眼前的那幾棵矮樹指了指,說道,“我曾聽人說過,小青山和大雪山其實是連在一起的兩座山脈,因為小青山是一座火山,山上的溫度要比大雪山高很多,所以山上才長滿了綠色的植物,小青山也是因此而得名。”
“這個我們都聽說過,但這又怎么能說明這里是小青山的東面呢?”成力在一旁問道。
苗二狗,“傳說中大雪山的西面乃是一片冰雪的天地,在那里凡人根本無法生存,就連人間的野草在那里也扎不下根,小青山和大雪山相連,即便是小青山是一座火山,可以改變自己身的溫度,但影響的范圍終究有限,根本波及不倒這么大的范圍。”
說著,伸手向前方指去。
拴著苗二狗的手指,眾人果然看到滿眼的綠色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處,這早已經超過了小青山能夠影響的范圍。
“好了,”石九說道,“到底是在哪里,我們去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說著,身形扇動間繞道斷崖的一側,選了一處緩坡開始向上行去。
彭天壽幾人見狀立即跟在了后面。
隨著石九等人越攀越高,周圍的空氣中那一股刺鼻的味道卻是越來越嚴重,在通道中呆了那么久都沒什么大問題的苗二狗此時已經開始咳嗽了起來。
看了眼山頂處不斷向外升起的滾滾煙霧,眾人好像找到了這刺鼻味道的來源。
“將軍,你看。”正在前行中,成力忽然向一個方向指去。
眾人順著成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座山谷中正有道道炊煙裊裊升起,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將其當成是小青山中本來的煙霧了。
仔細在周圍看了眼,果然在山谷不遠處發現了幾個崗哨。
“是賀蘭人。”石九遠遠的看過去,輕聲道,“看來他們還沒走呢!”
“看來賀蘭人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我們給滅了啊!”彭天壽忍不住笑道。
“不見得,”成力在一旁反駁道,“沒準他們有什么更大的圖謀呢?”
“管他有什么圖謀,”苗二狗冷聲道,“去住兩個活的過來,一問什么都清楚了。”
石九又向周圍看了眼,并沒有看到賀蘭人的身影,面上不由得有些奇怪,自語道,“前面那處山谷里駐扎的好像只是一支萬人隊,看那天賀蘭人出動的規模,人數恐怕不少于四萬人,其余的人上哪兒去了呢?”
“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彭天壽在一旁問道。
石九默了默,沉聲道,“先悄悄的靠過去,不要打草驚蛇,成力留在這里統攬全局,一旦發現不對立即發現號通知我們回撤。”
“將軍,你留在這兒吧,我去。”成力聞言道。
彭天壽和苗二狗聞言也看了過來,同樣是想讓石九留下的意思。
石九搖了搖頭,說道,“就這么定了,行動。”
聲音傳出,人已經化作了一道殘影向遠處那座山谷而去。
彭天壽和苗二狗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三人中實力最弱的苗二狗也已經達到了千夫長,這一段路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幾人便已經走完,一波巡邏的士卒剛剛從不遠處走過,石九驟然從藏身的草叢后面閃出,直奔站在高處的兩人而去。
等兩人聽到身后勁風響起轉頭來看時,石九的雙手已經放在了兩人的腦后。
兩掌輕輕的一拍,兩人便白眼一翻昏了過去,石九伸手抓住兩人的皮甲,一手一個將人提了回來。
“走。”路過彭天壽兩人藏身的地方時石九并未停步,沉喝一聲,整個人迅速的向成力的方向行去。
成力在半山腰上遠遠的看到石九等人返回,立即打起精神密切關注著他們身后的方向,唯恐有追兵追來。
石九幾人一來一回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去時三個人,來時變成了五個。
石九揮手將手中的兩個人扔在地上,兩名賀蘭士卒被重重的一摔盡皆哼哼著醒了過來,偏頭看到身邊幾個身穿秦軍鎧甲的人,面色不由得一變。
“我知道你們能聽懂我的話,我接下來問你們問么你們最好說什么,不然。。”苗二狗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了一把只有手指頭長短的小刀片,明晃晃的刀片在陽光下晃眼的很。
將刀片在兩人面前晃了晃,苗二狗嘿嘿笑道,“不然我會用這把刀一道一道的把你們身上的肉都切下來。”
說著,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副有些回味的模樣。
賀蘭人和草原人有些不同,他們比較看中身體的完整性,認為身體有殘缺的人死后身體無法包容所有的靈魂,這樣投胎轉世后也會變成一個有殘疾的人。
之前苗二狗在草原上抓到賀蘭人的斥候就會用這樣的招數嚇唬他們,百試百靈。
果然,那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和苗二狗裝出來的那副兇殘嗜血的模樣讓這兩名賀蘭士卒的臉色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下意識的想要離那把刀遠一點。
彭天壽一腳揣在兩人都額后背上,將他們又都踹到了苗二狗的面前,在那里冷笑著看著兩人。
“我說,我說,你們問吧。。。”果然,沒多久,一名賀蘭士卒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石九看了他一眼,這人面上還有幾分青澀,看模樣應該是剛進入軍伍不久,很有可能還沒有上過一次戰場。
“名字”苗二狗冷聲道。
“赫木。。赫木齊。”賀蘭士卒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在軍中職位。”苗二狗連續發問,根本就不給他一點思考的時間。
“一等士卒。”赫木齊顫聲道。
這個回答倒是讓石九和彭天壽幾人有些奇怪,按照賀蘭軍中的規矩,只有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士卒才能是一等士卒,一等士卒再往上就是十夫長了,沒想到這個看樣子有些年輕的赫木齊居然也是閃過戰場殺過人的了,這樣的人現在居然變得如此懦弱,彭天壽幾人眼中頓時有些不屑。
“營中帶隊的將軍是誰?”苗二狗冷聲道。
“是。。”赫木齊剛張開口,一旁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賀蘭士卒驟然跳起,張開嘴便向赫木齊咬去。
石九見狀驟然瞇起了眼,伸手凌空一揮,一股內力涌出,“嘭”的一聲拍在他的臉上,只聽咔嚓一聲,這人頓時腦袋意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苗二狗看了倒在腳下梗著脖子掙扎的人一眼,嘿嘿冷笑了起來。
石九剛才那凌空一掌已經將他的頸骨打錯位,不待他站起,苗二狗閃身上前,一把將他拽到赫木齊的身旁,伸手在他身上撕下了一塊布條塞進他的口中,手中的那把小刀片驟然一閃,赫木齊便驚恐的看到一片血肉自這人的肩膀上飛了起來,“啪”的一聲摔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山石上。
“嘔。。。”赫木齊見狀頓時忍不住開始吐了起來,一旁的彭天壽也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雖然知道這只是苗二狗的一種手段,但如此血腥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苗二狗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仍自顧自的一刀一刀的切著,低著頭,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傳入赫木齊的耳中,輕輕的問道,“說吧,營中的將軍是誰,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是連云,連云將軍,還有大蘭令。”赫木齊有些驚恐的大喊道,“你殺了我吧,你這個魔鬼,你是個魔鬼。”
“你們其他的幾只萬人隊在哪里?”苗二狗一手摁著地上的那個人,一手用小刀在他身上上飛快的切割著,一直低著頭,好像沒有時間和赫木齊說話一般。
“他們,他們都和另一位大蘭令去東邊的草原上了,秦軍派了人馬過來,北蒙也派了大軍過來,他們現在正在草原上對峙。”赫木齊大口喘息著喊道,此時苗二狗手下的那個人的左側肩膀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這時,彭天壽幾人只聽一陣滴水聲響起,向一旁看去,只見赫木胯下已經濕漉漉的一片。
若說剛才石九對他說的話還有什么懷疑的話,那現在已經是有幾分確信了,即便是演技再好的人也不能裝到這一步吧,若這個赫木齊真有這個本事,那他們上一次當也是應該。
揮了揮手,示意可以結束了,一直低著頭的苗二狗手中小刀在那人的脖子上一橫,那人一直掙扎的身形驟然一僵,漸漸地沒有的動靜,苗二狗這時抬頭看了赫木齊一眼,沒想到這赫木齊雙眼一翻,向后直挺挺的倒了過去。
‘居然暈倒了!’苗二狗不由得有些無語。
上前將赫木齊解決掉,苗二狗再次面無表情的束手站在了一旁。
彭天壽和一旁的成力看向苗二狗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忌憚,看著苗二狗那空空如也的雙手,兩人心中同時做出了決定,這樣的人,以后還是少招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