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眼睛
經(jīng)過周胖子這么一攪合,石九本來就不高的興致也變得所剩無幾。
瀾衣給兩人各敬了一杯酒后便告辭退下了。
看著瀾衣裊裊而去的身形,孤星在后面伸了伸手,眼中滿是不舍。
“真要喜歡這姑娘,何不把她買回去?!笔旁谝慌哉f道。
“唉。。。”嘆了口氣,孤星有些惆悵的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啊,你也不想想,這瀾衣能在萬金樓這種地方守著清白的身子這么多年,若說身后沒有大人物罩著,打死我都不信?!?/p>
說著,伸手在身旁的兩位姑娘身上摸了一把,惹來了兩聲嬌呼。
抬頭看向石九,嘿嘿笑道,“咱是浪子,不是傻子,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女人看著夠味,但也只是看看就行,誰要是真敢打她的主意,就等著去外面的湖里撈尸體去吧?!?/p>
“哦!”石九驚訝道,“難道還真有人這么干過?”
“嘿嘿。。?!惫滦悄闷鹁票伙嫸M,冷笑道,“帝都人那么多,有的是白癡?!?/p>
說這句話時,雙眼微微瞇起,眼中迸發(fā)出一抹寒意。
石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起桌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左邊的一位姑娘端起桌上的酒壺又給他滿上一杯。
“啊哈哈哈。?!惫滦谴笮Φ溃安还芩?,咱們兄弟今天盡興便好?!?/p>
說著,端起桌上的酒杯向石九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月上中天,房間中孤星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
彭天壽不知何時又走進(jìn)了房間,束手站在了門口。
“你可知孤星公子府上在何處?”石九看向身旁的一位姑娘,問道,“勞煩你安排一輛馬車把孤星公子送回府上。”
聽到石九的話,這位姑娘抿嘴笑了笑,面上泛起了一抹紅暈。
見這姑娘神色不對,石九正疑惑間,身側(cè)的另一名姑娘開口道,“公子有所不知,孤星公子每次來我們這里都是在這里過夜的?!?/p>
“呃。。?!笔怕勓缘故遣挥傻谜苏?,見房中的幾位姑娘都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面上不由得有些尷尬。
“也好,”石九說道,“你們?nèi)ソo孤星公子安排一個房間吧。”
“公子你呢?”石九左側(cè)的一名姑娘問道,雙眼中水波盈盈,一副含羞帶俏的模樣惹人憐惜。
石九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可沒有孤星公子的艷福,今夜就不留宿了?!?/p>
見石九這么說,兩側(cè)的姑娘眼中都是有些失落。
“來人,”石九朗聲道。
聲音落下,外面一名專門伺候的小廝推門走了進(jìn)來,笑瞇瞇的拱手道,“公子有何吩咐?”
“把今天的賬結(jié)一下?!笔胖噶酥缸郎系木撇耍f道,“另外再給這位公子安排一個房間,安排好人伺候。”
“公子且慢,”站在門口的小廝聞言拱手道,“您這里的賬已經(jīng)有人付過了?!?/p>
“付過了???”石九聞言倒是有些驚訝,偏頭看了站在門口的彭天壽一眼,問道,“誰付的?”
“就是剛才來過的那位周公子臨走前兒付的?!闭驹陂T口的小廝抱拳笑瞇瞇的說道。
“周公子。?!笔培止玖艘宦?,想起了剛才那個踹門的周胖子,心中有些好笑。
這周胖子雖然看著腦滿腸肥的,沒想到還有這種心思。
“也罷,”石九搖了搖頭,起身笑道,“你們給這位公子安排一個房間,好生伺候著便是。”
“好勒?!毙P抱拳應(yīng)了聲,躬身向外走去。
“再喝。。?!惫滦前胩稍谝晃还媚锏膽阎?,閉著眼睛伸著一雙手四下里亂摸。
石九見狀,向幾位姑娘示意了一下,坐在孤星身旁的三位姑娘紛紛起身,半托半抱的把孤星拉去了里間。
與此同時,外面走進(jìn)來幾個小丫鬟,開始收拾桌上狼藉的杯盤。
“我們走。”石九向彭天壽說了聲,兩人便向萬金樓外走去。
走出雕梁畫棟的萬金樓,一股清涼的風(fēng)從不遠(yuǎn)處的湖面上迎面吹來,將石九的醉意也吹散了幾分。
彭天壽牽過馬,兩人跨上馬向?qū)④娤镄腥ァ?/p>
“查的怎么樣了?”路上,石九突然出聲道。
“回大人,”落后幾步的彭天壽聞言,策馬向前走了幾步,抱拳道,“屬下問過了,那人的確名為孤星,但卻是姓‘費(fèi)’,乃是征西將軍費(fèi)世燦的二兒子,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不過這孤星的母親出身卑微,在他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若不是府里的老人看顧著他,他也活不到現(xiàn)在,也正因如此,他從不愿在人前提起自己的姓氏,在他八歲那年他突然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后便有了一身不俗的武藝,有人傳言他在府中差點(diǎn)殺了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為此還差點(diǎn)被趕出了將軍府?!?/p>
石九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想到這孤星居然還有這樣曲折的經(jīng)歷。
“你是說他曾經(jīng)消失過一段時間,之后才有了這一身武藝?”石九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錯,”彭天壽說道,“這個屬下特意確認(rèn)過,費(fèi)家的家主,也就是征西大將軍從未傳授過他武藝,想來這也是他如此嫉恨他哥哥的原因了?!?/p>
說著,臉上了浮現(xiàn)出感慨的神色,沒想到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父親。
“打聽到他離開的那一段時間去了哪里嗎?”石九問道。
彭天壽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當(dāng)時他是突然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現(xiàn)的,孤星在府中一直都不受重視,是以當(dāng)時消失的時候只有府上的老仆出來找過,后來孤星突然出現(xiàn)后便進(jìn)了帝國學(xué)院,這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孤星自己,好像很少有人知道。”
點(diǎn)了點(diǎn)頭,石九騎在馬上心不在焉的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萬金樓。
石九離去后不久,渾身酒氣躺在床榻上的孤星突然睜開了雙眼。
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的醉意。
輕輕的吸了口氣,孤星自床榻上緩緩地坐了起來,幾名姑娘見狀都躬身跪倒在地,眼神謙恭無比。
“去把紅娘叫來?!惫滦抢渎暤馈?/p>
“是?!币幻恿⒓雌鹕黼x去。
孤星緩步來到桌前,拿起上面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透過窗子上微微敞開的縫隙,可以看到不遠(yuǎn)處的碧靈湖上幾條畫舫正在緩緩地飄動著,陣陣絲竹聲隱隱的傳來,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女子的輕笑聲。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紅娘搖著團(tuán)扇緩步走了進(jìn)來。
看了跪在地上的幾名女子一眼,開口道,“都下去吧。”
“是?!睅酌勇勓远妓闪丝跉?,悄悄地邁步走出了房間。
“公子?!钡葞兹硕汲隽朔块g,紅娘斂身向站在窗前的孤星行了一禮,眼中滿是恭敬,沒有半分**挑逗的神色。
點(diǎn)了點(diǎn)頭,孤星問道,“怎么樣,可看出了些什么?”
此時的孤星神色嚴(yán)謹(jǐn),絲毫沒有了輕浮浪蕩的模樣。
紅娘聞言默了默,說道,“這個人之前來過我們這里,當(dāng)時是南宮家的人陪著過來的,只不過別人來這里都是尋歡作樂的,這位公子好像并沒有這個心思,來呆了一會兒就急匆匆的走了,落了南宮家的人好大一個面子,若不是有這件事,奴婢還不一定能想起來呢?!?/p>
像是想到了石九之前的窘迫模樣,紅娘面上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笑意。
“南宮家。。?!惫滦浅烈鞯?,“沒想到讓他們給搶先了!”
“恐怕并非如此,”紅娘說道,“奴婢今天看到這人后特意又去打聽了一下,據(jù)說他當(dāng)時救下了南宮雨,從北胡一路護(hù)送至了帝都,這才和南宮家摻和在了一起,當(dāng)初南宮延也曾拉攏過他,卻被他拒絕了,前幾日石九來帝都,南宮家還曾特意派人去城門處等候,但最后也是空手而歸,想來這位石公子 這次是打定了注意不和別人有過多的牽扯了?!?/p>
孤星聞言默了默,手中拿著茶杯,沉吟道,“背了那么大的軍功,肯定已經(jīng)入了皇帝的眼,這時候避免和帝都中的那些權(quán)貴們牽扯太多,倒也是個好主意。”
說著,微微笑了笑,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看著漆黑天穹上的一輪殘?jiān)?,孤星冷聲道,“既然已?jīng)趟進(jìn)了帝都這個泥潭,再想置身事外恐怕是沒有可能了,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區(qū)別而已?!?/p>
說著,偏頭看向一旁的紅娘,沉聲道,“這幾天把石九給我盯緊了,我倒是要看看,都有誰會先沉不住氣。”
“是?!奔t娘在一旁斂身應(yīng)道。
“周胖子呢?”轉(zhuǎn)過身,孤星半靠在床榻上,有些隨意的問道。
紅娘見狀也微微松了口氣,輕笑道,“奴婢已經(jīng)讓他先回去了,走之前特意叮囑了他,他不會亂說的?!?/p>
點(diǎn)了點(diǎn)頭,孤星揮了揮手,示意紅娘退下。
紅娘斂身行了一禮,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帝都的黑夜中,一個個的秘密信息在來來往往的傳遞著,在過往的兩千余年中,這些來往傳遞的信息幾乎決定了天下的走勢。
關(guān)于石九的身份信息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了幾位大佬的案頭,將石九的出身來歷一一看過,這些人眼中都散發(fā)出一股渴望的光芒,就如饑餓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一桌美味的食物,讓人歡欣雀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