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劍鋒眉頭皺得更深了，不知道肖明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真是假，你只管大力宣傳就行了！”

見孫劍鋒還半點沒懂，肖明搖頭，指點到，“如果那小家伙又是個中專生，那沒關系，反正作弊的是他，跟我們舉辦方有什么關系？”

“你看看去年，有人罵我們嗎？”

“不都是在那個中專生身上罵來罵去的，她的擁躉和質疑者打成一團，對我們又有什么壞處呢？

反而使競賽知名度大漲，何樂而不為？”

肖明輕蔑的笑著說道。

孫劍鋒知道他這輕蔑的神色是給那些網友的。

肖明說得的確有道理，去年事情鬧得確實挺大，但他們非但沒什么損失，反而聲名大漲，得到了實打實的好處。

只是他還有些疑慮，“要是今年那小家伙是有真才實學的呢？”

“那豈不是更好！”

還能有這種好事？

肖明都快笑出聲了，“不用想也知道，今年反對的聲音會更大，甚至我們還可以操縱輿論，讓這個聲音變得更大，更瘋狂些。

等到事態要控制不住的時候，我們再站出來，公布真相，到時候形勢逆轉，那個小家伙必定如日中天，獲得大量擁躉。”

“這個時候，我們再雇些寫手，讓清華燕北特招那位天才，你說，清華燕北要怎么應對呢？”

攜群蠢以令清北！

孫劍鋒若有所思。

雖然被他們操縱的大多數都是蠢貨，但架不住聲量大啊，到時候清華燕北恐怕也不得不認真考慮了。

甚至，可能真的會頂不住輿論壓力，招收了那小子。

但是，“這對我們又有什么好處呢？”

肖明邪魅一笑，“你還是沒明白啊！”

“如果這次能夠成功，那么，下次巴巴里阿數學競賽再出現個天才，清華燕北收不收呢？”

孫劍鋒神色一變，“你是說……”

雖然他平時更關注技術，但在商場混了這么多年，這點洞察力還是有的。

這次的天才是真的，但下次的天才真不真，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作為華夏最有錢的那么一撮人，早就對某些事物看不順眼了。

在國外，想要讀名校，哪怕你是一條蟲，只要肯花錢一樣上哈佛斯坦福，但在國內，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如果這條路真的行得通，那可真就是一條通天大道了，并且花費比起國外還要小得多。

在國外想上哈佛至少得捐一百萬美金，就這還只是有小概率會被錄取，捐幾百萬才可能提升這個概率。

想要百分百被錄取，那就只能捐款千萬美金以上，才有可能成為校董，每年獲得一兩個推薦入學的名額。

但他們舉辦巴巴里阿數學競賽，總花費都不到一百萬美金，而清華燕北在華夏的名頭，比起斯坦福哈佛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怕一年只能運作一人，也是大賺特賺的事情！

當然，能夠花小錢辦大事，還得多多借助愚蠢的網友們助力。

“清華燕北可不一定會那么容易就范。”

孫劍鋒現在倒是衷心希望那個小家伙真的是個天才。

肖明寵辱不驚，“不是還有決賽嗎？”

“他要真有實力，決賽必定能出成績，到時候我就不信清華燕北會不動心。”

“就算最后沒成，我們不也沒什么損失？”

“好，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孫劍鋒眉頭舒展，露出了笑容。

肖明不愧是搞公益的，經常做這種事情，思路就是靈活！

……

蓉城大學數學院，307教研室。

王建偉從紛繁的公式符號中抬起頭，目光有些呆滯的伸手撓了撓頭頂，那已經不剩幾根的頭發。

學數學就是這樣的，時常會讓人覺得自己是不是傻子。

當年他也是自認為在數學上頗有天賦，這才決定讀博，決定把數學當成自己終生的事業。

但讀博之后，他開始動搖了，他不再確定自己是不是適合做一個數學學者。

老師交代的課題總是沒法按時完成，國際前沿數學家研究的東西他甚至看都看不懂。

跟他們比起來，王建偉感覺自己像是活在石器時代。

emo了一陣子后，王建偉忽然看見了對面那個吊兒郎當的師弟，眼中終于是多了一絲光芒。

這或許就是方文在實驗室還很受歡迎的原因吧。

“方文，聽說你參加巴巴里阿數學競賽了？”

“你一個數學系研究生，一定考得很不錯吧！”

方文抬起頭，滿面笑容的說道，“師兄放心，進決賽肯定沒問題！”

說著他還擠眉弄眼的看向師兄，順便抬手秀了秀肌肉，一副我很猛的樣子。

“那你分一定很高吧？”

旁邊的小師妹滿臉笑意的拆穿方文。

她就坐在方文旁邊，大概了解方文的答題情況。

“一二三六題全對，怎么也有 55分了，估摸著能排前 500名吧，還不錯了！”

方文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滿臉驕傲，“第四題本來也是能做的，但是太難算了，我放棄了，不然高低拿個八十分，輕松進前百。”

“也不看看參加的都是什么人，少說也是清北的本科生，能在這群人里脫穎而出，我還是很優秀的！”

“喲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巴巴里阿數學競賽組委會給我發郵件了，63分！”

“哈哈，肯定是第四題也給了我一點步驟分，439名！”

“蕪湖！今晚去吃蹺腳牛肉，犒勞一下自己！”

整個教研室都充滿了方文歡樂的聲音。

王建偉感覺心情頓時好多了，方文這種學渣都能這么自信，他自然沒理由自怨自艾。

鬼使神差的，他打開了巴巴里阿數學競賽官網。

如果方文都能有機會進前百，他覺得自己應該能進個前五十吧？

那是不是能在決賽拿個獎呢？

優秀獎都有 2000美元獎金！

做不了數學家，做個數學做題家似乎也不錯，王建偉準備明年也試試，找找自信。

【xxxx年巴巴里阿數學競賽預賽成績表】

一進入巴巴里阿數學競賽官網，醒目的公告就印入王建偉眼簾，他沒有任何理由不點進去。

這本就是網站設計的目的。

預賽第一名，張偉，燕北大學，第二名，云偉，清華大學，第三名，崔博文，University of Maryland，College Park……

王建偉暗自點頭，一路看下來，燕北大學的名字出現得明顯更多，燕北大學不愧是國內理論數學當之無愧的第一。

燕北大學文理雙強，清華大學工科強，不過清華大學請來菲獎得主丘老后，也是奮起直追，數學漸漸有追上燕北的趨勢。

“嗯？”

正自分析的王建偉忽然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從眼眶中跳出來。

他看到了什么？

第八名，陳輝，蓉城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