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番東拎出一只公雞,用刀放血入碗。
要扎職的烏鴉、大東、陳孤涯三人接過雞血酒輪流喝了一口。
秦浪坐在椅子上默默想著:可別有禽流感,不然烏鴉和大東就廢了!
陳孤涯是老東人堆里挑出來的陪綁草鞋,他得點禽流感問題不大!
老東紅棍陳飛見三人喝完血酒,開聲道:鳳凰生來四頭齊,五湖四海盡歸依,有仁有義同禍福,脫去灰衣?lián)Q紫衣。”
陳飛問:“愛金銀還是愛兄弟姐妹?”
烏鴉三人答:“愛兄弟姐妹!”
“……”
陳飛流程走完轉(zhuǎn)身向秦浪抱拳行禮開口說道:“請坐館授三及第!”
秦浪從雙番東端著的托盤里拿起紅棍交給烏鴉。
“陳天雄,今授你東福和四二六紅棍,當(dāng)勇猛向前。”
“謝坐館!”
烏鴉接過紅綢棍咧咧嘴,這破玩意兒還是紅木做的,就是短了點!
秦浪瞪了烏鴉一眼,又把白紙扇交給了大東。
“梁東升,今授你東福和四一五白紙扇,望你盡心為社團出謀劃策。”
“謝坐館!”
大東接過白紙扇,看了一眼身邊的烏鴉,心道:我這扇子還能扇風(fēng),你那根破棍子也就能燒火。
秦浪拿起草鞋交給陳孤涯,笑道:“陳孤涯,今授你東福和四三二草鞋,望你聯(lián)通四海。”
“謝坐館!”
陳孤涯接過草鞋,眼里滿是嫌棄,給雙布鞋還能省雙鞋錢,這草鞋咋穿?
今日過后烏鴉三人就是東福和名正言順的大底,都有開堂收人的資格。
開堂扎職必須足夠三人,即所謂的“三及第”。
社團職位分別為坐館龍頭——四**。
二路元帥——四三八。
紅棍、雙花紅棍——稱四二六授十二底。
紅棍是社團的“高級職員”,也就是“打手領(lǐng)班”。
白紙扇——稱四一五授十底。
白紙扇是社團的狗頭軍師,也就是文職人員。
草鞋——又名四三二授九底。
草鞋是社團人面廣的包打聽,也就是聯(lián)絡(luò)員。
四九——即最底層的一般成員。
藍燈籠根本就不算社團正式成員,只不過是掛著社團名頭吃口飯而已。
這一套繁雜的程序跟老太太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
秦浪走完程序,雙番東帶領(lǐng)小弟收拾會場,把大廳里的用品都收起來燒掉。
全部結(jié)束后,秦浪帶著東福和大底來到了二樓。
臨時拼湊成的會議室有些簡陋,秦浪坐在首位,景叔坐在他左手第一位。
雙番東很有眼色的把右手第一把椅子讓給了烏鴉。
秦浪敲了敲桌子,開口說道:“我既然接了東福和,就會給兄弟們找口飯吃。”
“但丑話說在前面,誰敢陽奉陰違,我也絕不會手軟。”
“你們這些叔伯輩想退休我同意,社團每月會按時給你們奉上供奉金。”
“現(xiàn)在東福和只有兩個堂口,沙田堂主我提議烏鴉來坐,你們意下如何?”
景叔笑道:“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事,坐館你話事!”
“坐館話事!”其他東福和大底異口同聲的喊道。
他們想的很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輩新鮮一輩陳。
識趣還能拿點退休金,不然海底就是他們的歸宿。
秦浪滿意的點點頭,指了指陳飛:“北區(qū)交給你了,你以前就是九龍城堂主,地盤上的事難不住你。”
“堂口三個大底你自己選,過后報備禮堂大爺,有沒有問題?”
“沒有!”
陳飛愕然,他還以為要被邊緣化,沒成想坐館卻把北區(qū)交給了他。
這胸襟他服!
東福和的老人看向秦浪的眼神發(fā)生了變化,新任坐館好大的氣魄!
秦浪沒管他們想什么,向大東說道:“大東,以后你就是東福和渣數(shù)大爺,社團每月開會交數(shù)由你主持。”
“盡快把這次的安家費、醫(yī)藥費、紅包發(fā)下去,受傷嚴(yán)重干不了重活的安排到物業(yè)公司,讓他們有個糊口的營生。”
“是,大佬!”
大東起身抱拳向四方拜了一圈。
眾人對大東點頭微笑,這是以后老東的財神爺,可不能得罪。
秦浪笑著對陸清道:“清叔你熟悉門內(nèi)規(guī)矩,勞煩你做個禮堂大爺。”
“畢竟刑堂和禮堂是社團的臉面,有你這老成持重的人來主持在合適不過。”
陸清目光在會議室里掃視了一圈,起身抱拳行禮,恭聲道:“謹(jǐn)遵坐館令,陸清敢不盡心!”
陸清明白秦浪的意思,這是告訴東福和的老人,他不會大清洗。
秦浪目光看向了陳孤涯,開口說道:“孤涯,你江湖人面熟,以后跟在我身邊辦事,不委屈吧?”
陳孤涯受寵若驚,他還以為扎完職就會被扔到角落里吃灰,沒成想這么大一個餡餅就落到的他頭上。
坐館的跟班,是陳飛那個堂主可以比的嗎?
知不知道什么叫親信?
這就是……!
陳孤涯激動的起身抱拳行禮,感激道:“謝坐館提拔,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浪安排完這些人的職位,目光看向了那些要退休的叔伯輩。
“各位叔伯為社團拼搏了一輩子,金盆我為你們準(zhǔn)備,不會讓你們沒了著落。”
“我會請江湖上的朋友過來觀禮,也會給江湖傳個話,只要老東不倒就沒人敢動你們,誰想落井下石……我秦浪的刀也未嘗不利!”
服了!徹底服了!
還是景叔有眼光,這個坐館換的好啊!
這些叔伯輩看向景叔的目光都帶著感激,他們沒景叔的財力可以移民國外。
只能留在港島生活,而坐館卻給他們除去了后顧之憂,混跡江湖幾十年,誰能沒兩個仇家?
這下可以安心養(yǎng)老了!
這些叔伯輩起身對秦浪抱拳行禮:“謝坐館!”
景叔坐在秦浪身邊,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
暗自為自己喝彩!
這事辦的真犀利!
用老東的信物換老六這筆買賣賺大了!
秦浪擺擺手,笑道:“應(yīng)該的,你們?nèi)绻幌訔壣程锸青l(xiāng)下地方大可以把家搬過來,有事就跟烏鴉打招呼。”
烏鴉拍了拍胸脯,開口說道:“以后各位叔伯有事就跟我開口。”
這幫叔伯輩紛紛點頭道:“沙田是個好地方,我們這兩天就搬過來。”
“嗯!行,就這樣,各自忙自己的事去吧。”
秦浪又對烏鴉吩咐道:“你一會兒帶陳飛去交接北區(qū),讓阿武做他自己的事去。”
“好的大佬。”烏鴉點頭應(yīng)諾。
秦浪一拍額頭對烏鴉問道:“我讓你找的電子工程師找到了嗎?”
烏鴉一咧嘴,小聲回道:“大佬,這段時間事太多還沒來的及去找人。”
秦浪瞪了這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讓你做點事不是刮風(fēng)就是下雨,都多少天了?”
“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
秦浪轉(zhuǎn)頭對陳孤涯吩咐道:“這事交給你了,盡快把人給我找回來。”
陳孤涯拍著胸脯保證道:“坐館放心,我這就去官塘找人,一定找?guī)讉€合心意的回來。”
散會后,景叔跟著秦浪上了四樓茶室。
雙番東跟在景叔身后,來到茶室動手泡茶。
秦浪坐在椅子上看著景山問道:“還走嗎?”
景叔點點頭,解釋道:“前幾年我就把家人送去了楓葉,阿東的家人也在那邊。”
“把老東交給你我放心,老六你今天做事很大氣,胸襟著實廣闊!”
“我真沒想到你會把北區(qū)交給陳飛,兩個堂口還能分出來一半,我也得說一個“服”字。”
秦浪拍了拍椅子扶手,笑呵呵的說道:“景叔,我既然接手了老東,就不會分什么里外,都是自家兄弟。”
“只要別過線,我就拿他們當(dāng)自己人。”
“好處給完,要是這樣誰還敢有小動作,我處理他們誰也沒話說。”
景叔點頭附和道:“沒錯,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做了,要是誰還不知足,我也沒臉給他們說情。”
“坐館請喝茶!”雙番東恭恭敬敬的把一杯茶放到秦浪手邊。
秦浪拿起來喝了一口,對他說道:“東哥,以后想回港島就回來,老東有你一口飯吃。”
雙番東現(xiàn)在對秦浪是打心眼里敬服,笑道:“好,有坐館你這句話就行,我要是在楓葉待不習(xí)慣就回來找你討口飯吃。”
秦浪擺擺手,笑呵呵的說道:“討字用的不好,江湖飯大家吃,老東的飯兄弟吃。”
“既然是兄弟就別說見外的話。”
景叔拿出兩個本子放到秦浪面前,笑意盈盈的開口說道:
“老六,這是老東的海底名冊和賬目,你在東興的拜貼也在里面,駱駝派人把東西送到了我這里。”
“賬戶上大概還有一千多萬,海外賬戶的密碼和老東的人脈關(guān)系在賬本中夾著。”
“而現(xiàn)在老東明賬上沒有多少錢,這筆錢是我特意留下來為老東續(xù)命的,這次就全交給你了。”
秦浪翻開賬本抽出賬號密碼推到景叔面前。
“景叔,你能把賬戶交出來我就很開心,這筆錢就當(dāng)我請你喝茶的。”
景叔搖搖頭,又把那張紙推到了秦浪面前。
“老六,我的錢夠用,這是老東的救命錢……你看著用。”
景叔又把身邊的手提包推到秦浪面前:“這里是別墅的房產(chǎn)證明和地皮文件,我答應(yīng)你的事都做到了,你答應(yīng)我事也別忘了!”
秦浪接過手提包,把那張紙又推了過去,笑道:“景叔,這些東西我收下,這筆錢你帶走,別推辭,我秦浪不是貪得無厭的人。”
吃一口可以,但吃相不能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