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么不喜歡上班,今后就在家一直待著吧。
但是事情得一件一件地辦,林婉晴打算先把楊愛花給解決了,再騰出手來處理張媽。
裝病的哼哼聲故意從沒關緊的門縫里傳來,林婉晴瞥了一眼,抬腿上了樓。
張媽瞇著眼睛聽動靜,直到聽見林婉晴的走路聲越來越遠,她才高興地一把扯掉裹在身上的被子,自覺得意地哼了一聲。
“和我斗!還太嫩了!”
光是上班的這幾步路,楊愛花就險些堅持不住,走得及其艱難。
可能是傷了元氣,楊愛花走幾步就累得大喘氣,渾身冒冷汗。
等她到辦公室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得差多了。
“花姐,你身體好了啊!”劉雅麗高興地跑了過去,“你能來上班真好!”
“就是,就是,我們和那個嬌小姐都合不來,還是你好。”
“我就怕你不回來了,擔心了一天。”
一群人恭維著楊愛花,讓楊愛花很是受用,她笑著說:“怎么,怕她搶了我工作啊,我的工作是那么容易被人搶的?”
看到大家這么的歡迎她,楊愛花心里踏實了很多,看來林婉晴很不會收買人心嘛。
整個辦公室只有萬佳佳和陳組長沒說話。
經(jīng)過昨天一天,陳組長就領教了林婉晴的厲害,翻譯能力強,人家還有人脈背景,再加上楊愛花的工作本就名不順言不正的,她看得清楚,這個工作啊,遲早會被林婉晴搶走。
林婉晴故意沒去公安局,打算讓張國棟多吃些苦頭,反正時間到了,他自然就會被放出來。
她吃完了早飯后,慢悠悠地去廠子找杜亞楠,在杜亞楠的辦公室待了半天。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婉晴這才去食堂露了個面。
萬佳佳意外又高興地對著林婉晴招手,“婉晴,你今天來上班了啊!”
說完,她就端著自己的飯盒跑了過去。
林婉晴朝著萬佳佳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楊愛花果然不在,這個時候她應該去了果園,在果園穿著雨衣,頂著烈日打農(nóng)藥呢。
看見林婉晴在食堂出現(xiàn),翻譯部的幾個人臉色都很精彩。
她們一時之間也拿不住,林婉晴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食堂。
但是這顯然對楊愛花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楊愛花剛從果園回來,一身臭汗都沒來得及洗,就被劉雅麗拉住了。
她忙著捧著茶缸子猛喝水,結果被劉雅麗的一句話驚得全噴了出來。
“她來干什么?”楊愛花手忙腳亂地幫著劉雅麗擦水,眉毛皺得恨不得夾死蒼蠅。
劉雅麗搖搖頭,拿手帕拍了拍身上的水漬,“花姐,你這么激動干啥,只要你在這,哪里還有那林婉晴的事。”
楊愛花立馬就有底氣了,“你說得對。”
只要她焊死在崗位上,林婉晴就鉆不了空子。
楊愛花肚子餓得咕咕叫的,但是食堂已經(jīng)沒了飯,她埋怨地看了劉雅麗一眼,心想這人怎么不知道給自己打些飯留著。
下午上班的時間一到,林婉晴就出現(xiàn)在了翻譯部,手上還拎著幾瓶汽水。
她身上穿著一身很漂亮的套裝,看上去簡潔大方,臉上略施粉黛,臉蛋嫩得就像是煮雞蛋一樣。
光彩照人又覺得不妖媚,比昨天的打扮又顯得莊重正式多了。
“婉晴,來看嫂子啊。”楊愛花運了口氣站起身,“瞧你,嫂子囑咐你給我同事買點水果,你怎么就買成汽水了?”
林婉晴拎著汽水的手一躲,笑著說:“嫂子,這是我自己的心意,畢竟今后說不定我會和我的同事們一起并肩奮斗很久呢。”
“婉晴,你說什么呢。”楊愛花干笑了兩聲,“你哪里能吃上班的苦,還是嫂子掙錢,你在家享福的好。”
林婉晴眼睛盯著她,半笑不笑地威脅,“嫂子,你錢準備得怎么樣了?明天可就到期限了。”
這還讓楊愛花一驚,這幾天被林婉晴故意磋磨得什么都忘了。
再看同事們的神情,明顯一副八婆的架勢。
萬佳佳更是直接問,“什么錢?”
楊愛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趕緊把林婉晴往外拉。
“明天,明天我一定給你,你先回家行不行?”楊愛花盡量小聲,眼睛一直瞟著辦公室的門口,生怕別人偷聽。
林婉晴笑瞇瞇地搖頭,“你上你的班,你管我在哪兒,我警告你,明天我必須看到錢,要不然整個廠子都會知道你貪污的事。”
楊愛花看著林婉晴的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不簡單,她不只是來要錢的。
說不定還憋著什么大招呢。
林婉晴給同事們分了分汽水,特意挑了一瓶親自給陳組長送去,“陳組長,今后還請多多關照。”
“關照談不上,今后咱們合作愉快。”陳組長訕笑著,眼睛掃了林婉晴一眼就趕緊快速地移開。
在一旁的楊愛花悄悄地把手攥成了拳頭。
滿辦公室的人可都聽見了陳組長說的話,幾人慢慢嘬著汽水,眼珠子四處亂轉,心想陳組長是他們的領導,莫不是真的得了什么消息,要把楊愛花給換掉吧?
一時之間,辦公室里沒人說話,都是安靜的喝汽水的聲音。
“哎呦,什么好日子啊,還有汽水喝。”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就此打破了尷尬的安靜。
陳組長趕緊站了起來,“周科您來,是上頭有啥指示?”
“蘇聯(lián)代表提前到了,想找個翻譯。”周科看了看周圍的人。
眼睛最后落在了林婉晴的身上。
周廠長特意叮囑周科,翻譯的事情交給林婉晴,但是周科就是對走后門進來的人沒什么好印象。
他是周廠長的侄子,總是被人說是關系戶,正因為這點,他特別嚴以律己,生怕別人說他德不配位。
林婉晴這人他從小就認識,矯情又嬌氣,一天班都沒上過,能有什么能力?能來廠子上班,指定是拜托了他叔叔,他當年可是自己考試進來的!
他和林婉晴的性質(zhì)可不一樣。
當周科的視線投向自己的時候,林婉晴主動示好,將多余的一瓶汽水遞了過去,“給,知道你要來,特意給你留的。”
昨天她去廠長辦公室的時候,周廠長就和她說了今天要讓她當翻譯的事,還提前給了她一些資料讓她有個準備。
楊愛花看著被遞過去的汽水,心里當即就咯噔一聲。
林婉晴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要不然怎么會給周科多準備出一瓶汽水來呢?
這一點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紛紛看向周科,看他什么反應。
周科直接眼皮一抬,就當沒看見,說:“我可不敢喝。”
“周廠長說一會要一個懂俄語的翻譯,你們誰的俄語說得最好。”
楊愛花直接舉手,“我!”
她緊張地看了陳組長一眼,看陳組長沒有阻攔才繼續(xù)說:“我們組里就我會俄語。”
“我也會。”林婉晴往前走了幾步。
“但是你不是我們科室的。”楊愛花很是強硬地說:“林婉晴連廠子的工人都不算,她的資本階級的身份也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里。”
周科本就有意為難林婉晴,自然很是認同地點頭,“我也這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