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提前說一下,我讓你阿伯去接你?!备咂G紅牽著溫婉的手回屋里。
“爺爺奶奶呢?”溫婉問。
“后山那個老六叔死了,你爺奶和村里的長輩去幫忙?!备咂G紅給溫婉沖了一杯奶茶,然后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外頭曬,你乖乖在家里喝茶,你阿伯還在田里忙活,我讓他回來殺雞,待會熬雞湯給你補補?!?/p>
溫婉還沒反應(yīng)過來,想說也和她一起去,她卻早不見蹤影。
溫婉只好坐回椅子,環(huán)顧著自己午夜無數(shù)次夢見的地方,笑了笑,回來了,真好!
不一會兒,溫嚴禮就挑著水桶回來。
“小婉,小婉!”還沒進屋就興高采烈地喊著。
“大伯!”溫婉連忙起身迎了出去,看到溫嚴禮的瞬間立馬沖到他懷里!
她這些年沒回來,也有近鄉(xiāng)情怯的畏懼,生怕這是一場癡心妄想的夢。
如今四年過去了,她回來了,這一次,她不會再失去他們了!
溫婉撲到溫嚴禮懷里時,溫嚴禮的眼淚就出來了。
他還以為得等他去京都才能看到婉丫頭。
前幾天打電話說她要回來,妻子隔天就洗干凈床褥,把她的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
如今人回來了,太好了!
溫嚴禮拍拍溫婉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聲音哽咽,心里激動,卻不知如何表達,“大伯……大伯去燒水殺雞,熬雞湯給你喝,可好?”
“嗯!”溫婉笑中含淚,她真的不稀罕京都的溫宅,她只稀罕她伯父伯娘,稀罕她的爺爺奶奶,稀罕她的堂哥溫和。
……
夜里,溫婉的爺爺奶奶都回來了,看到溫婉,都驚喜不已。
溫建國敲了敲旱煙,“回來了就多住些時間,你阿奶和伯娘天天念叨著你,回來了讓她們開心開心,好好寵寵?!?/p>
溫婉拿出自己的通知書遞給溫建國看,“爺,我不走了,我回寧縣發(fā)展,以后是咱們隴上村的村長助理!”
溫建國當(dāng)下摔了旱煙袋,“胡鬧,隴上村和京都能比?不許你回來?”
溫嚴禮也不贊成,“小婉,村長助理連公務(wù)員都不是,就是加分考上了公務(wù)員,寧縣公務(wù)員的工資也太低,以你的成績,在京都發(fā)展會更好!”
“是?。 蹦呐赂咂G紅再舍不得溫婉,也覺得不能留在寧縣發(fā)展,“小婉,你過年就23歲了,也到了找對象的年紀,在寧縣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去京都,有你爸媽在,也能幫你找到好的對象?!?/p>
溫建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冷哼一聲,“溫嚴生那混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溫嚴禮蹙眉,不認同道,“爸,好端端的罵嚴生做啥?”而且還當(dāng)著孩子的面。
“小婉還在麗梅肚子的時候就說定了娃娃親,聽說家境很好,前不久我問起這事,溫嚴生那混賬說江柔更適合那戶人家,已經(jīng)讓江柔跟那家人的孩子訂婚了。”
溫嚴禮這才想起之前有一陣子他爹是提起弟弟就罵,一邊罵一邊擔(dān)心溫婉。
他本想問一下,可自己到底不是溫婉的親生父親,也不能介入太多事,沒想到是溫婉的姻緣被江柔搶了。
這嚴生怎么那么糊涂???
溫婉前世是在出來工作后才知道了這事,沒想到現(xiàn)在提前了幾個月。
不過她并不在意,無關(guān)緊要的人罷了!
“爺,我大一開始就沒和我父母一起住了,每年大年三十回去和他們吃頓飯,就回學(xué)校,后來我自己在京都買了房子,放假就去我自己買的房子住,我與我父母其實沒有什么感情?!?/p>
溫婉知道說這些話會傷了爺爺奶奶的心,但她還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爺、奶,這幾年我一直在炒股和做投資,賺到的錢讓我有了在這社會安身立命的底氣。如今我回來當(dāng)村長助理,不是為了什么遠大前程,而是想讓我長大的這片土地變得更好一些。”
這幾年,不管是陶奕希還是盛池都讓她的身家翻了幾十翻。
“你回來……有和你父母知會一聲嗎?”溫建國輕嘆口氣,吸了口旱煙,“到底是他們的不對,委屈我家小婉了?!闭f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爺,我不委屈!”溫婉是真不覺得沒有父母的關(guān)愛自己有多委屈,在她成長的歲月里一路缺席的人,她沒法去愛,更不會去在意。
這時,家里的電話突然響了。
高艷紅趕忙去接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姚麗梅。
“大嫂,溫婉是不是回寧縣了?”姚麗梅聲音冷厲。
高艷紅下意識看向坐在公公旁邊的侄女,低聲回道,“是,小婉今天才回來?!?/p>
“她這是翅膀長硬了?回寧縣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她有把我們當(dāng)父母看嗎?”姚麗梅火冒三丈,她若不是聽江柔說溫婉要回寧縣當(dāng)什么村官,她都不知道自己女兒這么膽大妄為。
“大嫂,你讓她立刻回京都,如果她敢在寧縣當(dāng)什么破村官,就讓她別認我們?yōu)楦改?,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溫婉見自己伯娘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樣子,當(dāng)下拿過電話,就聽自己母親不分青紅皂白要她回京都。
“你們什么時候是我父母了?你們生了我,什么時候養(yǎng)了我?什么時候關(guān)心過我?我在京都讀書四年,誰又知道我是你們溫家的女兒?整個京都都知道江柔是溫家的女兒,而我溫婉不過是從邊遠山區(qū)貧困縣出來的農(nóng)村娃?!?/p>
“你們不曾盡過父母的責(zé)任,也就沒必要再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如果真想擺父母的普,你們來把我殺了或塞肚子里回去。至于我當(dāng)村官丟你們的臉,那就保持以前的模樣,誰也不會知道我是你們的女兒,我也絕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是你們的女兒。因為,我也丟不起這個人!”溫婉說完就掛了電話。
可以想象姚麗梅在電話那端得氣得多跳腳。
果然,她電話剛掛下,電話又響起了!
溫婉想繼續(xù)掛掉,卻被溫嚴禮阻止了。
他接起電話,“喂——弟妹……”
這次電話那端是溫嚴生,他語氣也極不好,“哥,你讓溫婉聽電話!我看她讀書都讀一肚子屎了!”
溫嚴禮原本陪著笑想安撫姚麗梅,讓她消消氣,聽到自己弟弟的聲音立刻收起了笑臉,“溫嚴生,我看你才一肚子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