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霜,中了我的‘火淫毒’,還能撐這么久,不愧是攀云城的天驕!"
灰袍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粗糙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枚赤紅色的毒鏢,上面還殘留著暗紫色的毒液。
"不過,越是壓制,毒性發作時就越猛烈...待會兒,我倒要看看,你這冰山美人,還能不能保持這副清高模樣!"
紀凌霜銀牙緊咬,纖長的手指死死攥著寒霜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那雙如寒潭般清冷的眸子此刻殺意凜然:"卑鄙!"
"卑鄙?"灰袍男子仰天大笑,“玄火教行事,向來如此!乖乖交出《玄冰真解》,我或許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否則..."
他陰森一笑,臉上的刀疤在火把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待火淫毒徹底爆發,你會求著我碰你!"
紀凌霜面色驟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感到一股灼熱正從傷口處蔓延,如同千萬只螞蟻在血管中爬行。
火淫毒,乃玄火教秘傳奇毒,一旦入體,便會侵蝕經脈,灼燒丹田。
更可怕的是,此毒會激發人體最原始的**,使人理智盡失,淪為**的奴隸!
若不能及時解毒,輕則修為盡廢,重則經脈焚毀,爆體而亡!
"你休想!"
紀凌霜強壓體內翻騰的燥熱,手中寒霜劍寒光一閃,劍尖凝聚出一朵冰蓮,直刺灰袍男子咽喉。
然而她剛一動身,丹田內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真氣運轉頓時滯澀,身形踉蹌了一下。
那朵冰蓮還未觸及敵人,就在空中消散成點點冰晶。
"哈哈哈!撐不住了吧?"
灰袍男子得意大笑,粗糙的手掌已經按在了腰間刀柄上。
就在他準備上前時,忽然察覺到什么,猛地轉頭,猛正好與躲在墻角的顧淵四目相對。
"嗯?還有只小老鼠?"灰袍老者陰笑,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紀凌霜,這是你的幫手?"
顧淵連忙從陰影中走出,雙手高舉示意無害:"前輩誤會,我只是路過!”
"既然看到了不該看的,那就把命留下來吧!"
灰袍老者眼中殺意沸騰,枯瘦的手掌猛地拍出!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實則蘊含天人境強者的恐怖真氣,如泰山壓頂般向顧淵襲來!
顧淵渾身骨骼咔咔作響,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他本能地想要閃避,卻發現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禁錮,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住手!"
一道白影突然閃至顧淵身前。
紀凌霜強忍火毒侵蝕,寒霜劍橫擋在前,劍身凝結出三寸厚的冰晶屏障。
"找死!"灰袍老者獰笑變招,掌風驟然轉向。
冰晶劍氣與赤紅掌印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紀凌霜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線,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老者甩了甩震麻的手腕,嗤笑道:“自身難保還想救人?"
他轉頭看向被氣機鎖定的顧淵,”現在輪到你這只小老——"
千鈞一發之際,顧淵體內九轉乾坤鼎劇烈震動。
趁著天人境壓迫稍減的剎那,他咬破舌尖,強行催動真氣,一縷幽藍色火苗順著手臂涌出。
"乾藍焚天焰!"
"嗤——"
火苗觸及灰袍老者的瞬間,如同烈火遇到油脂,眨眼間蔓延全身!
老者發出凄厲的慘叫,想要運功抵抗,卻發現這詭異的藍焰竟能焚燒真氣!
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黑碳化,幾個呼吸間就化作一具焦尸,轟然倒地。
紀凌霜美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你...你一個通脈境,怎么可能..."
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但火毒已經蔓延至心脈,視線開始模糊。
顧淵故作痛惜地嘆了口氣:"可惜了師尊賜予的護身寶貝。"
說著走向灰袍老者的尸體,蹲下身摸索一番后,只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銀票、一瓶貼著"玄火丹"標簽的瓷瓶和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
"堂堂天人強者,就這么點家當?“顧淵撇撇嘴,將戰利品收入懷中,"真窮。"
他轉身看向搖搖欲墜的紀凌霜,正想說什么,突然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回頭看去,紀凌霜已經癱軟在地,面頰潮紅如晚霞,呼吸急促得如同離水的魚。
她雪白的脖頸上青筋暴起,顯然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火淫毒發作了..."她艱難地抬頭,眼中滿是決絕,"求你...殺了我...然后...把我送回攀云城...不要...碰我..."
話音未落,她已昏死過去。
顧淵皺眉檢查,發現她體內有一股熾烈邪火肆虐,經脈已被灼傷大半。
"這毒...好生霸道!"
顧淵略一思索,將她抱起,"算你運氣好,遇到本丹圣。"
......
一日后,顧家別院。
典雅的房間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青石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紀凌霜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錦緞的柔軟床榻上,身上蓋著繡有蘭花的薄被。
"這是……哪里?"她試圖運轉真氣,卻發現丹田空空如也,經脈內仍有火毒殘留,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氣。
更令她心驚的是——她的衣服,竟被人換過了!
原本的白色勁裝變成了一件素雅的月白色中衣。
"醒了?"一道清朗聲音從門口傳來。
紀凌霜猛地轉頭,只見一名青衫少年倚門而立,手中托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
"你對我做了什么?"
紀凌霜聲音冷得能結冰,下意識抓過床邊的玉簪指向顧淵。
雖然真氣全無,但這一刺依然帶著凌厲氣勢,簪尖直取咽喉。
顧淵身形微晃,輕松避開,藥湯卻一滴未灑。
"紀姑娘,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態度?“他將藥碗放在床頭小幾上,退后兩步以示無害,”火淫毒已解,衣服是我的侍女小桃幫你換的。"
紀凌霜死死盯著顧淵的眼睛,試圖找出說謊的痕跡。
但少年目光清澈如泉水,坦然得讓她心生惱火。
"火淫毒...怎么解的?"她一字一頓地問道,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她很清楚這種毒的解法只有兩種:要么與男子交合,陰陽調和;
要么服用玄冰凝魄丹,強行驅散。
而此前,丹心閣的姚塵大師已經明言,整個丹陽城無人能煉制玄冰凝魄丹。
顧淵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袖口:“解毒之法你無需多問,只需記得自己未被侵犯便是。"
"你——"紀凌霜胸口劇烈起伏,玉簪在掌心捏得咯咯作響。
她暗中運轉內息探查周身,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守宮砂都完好無損。
但越是如此,她心中疑惑越深。
"瞪我也沒用。“顧淵迎著她殺人的目光,忽然俯身逼近,在距離她臉龐三寸處停下,”若我真想做什么,你現在應該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
他指尖輕輕挑起女子下巴,在對方即將暴起傷人的瞬間又迅速退開,“不過你現在的表情,倒是比冷著臉可愛多了。"
"登徒子!"紀凌霜氣得渾身發抖,雪白的脖頸泛起緋紅,“若讓我知道你......"
"知道又如何?”顧淵臉色驟然轉冷,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匕首扔在床上,"不信我,你大可以現在就自盡。”
他轉身走向房門,"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扔出顧家大門。"
紀凌霜被這番話說得怔住。
她自幼天賦卓絕,在攀云城備受尊崇,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
可偏偏此刻功力盡失,連個通脈境的小子都奈何不得。
她只能狠狠咬著下唇,在心底將顧淵詛咒了千百遍。
見女子終于安靜下來,顧淵語氣稍緩:"你體內火毒雖解,但經脈受損嚴重。安心在顧家養傷,待實力恢復后,去留隨你。"
說完便推門而出,背影挺拔如青松。
房門關上的瞬間,紀凌霜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松。
她望著雕花木門怔怔出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錦被上的纏枝紋。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微風拂過庭院中的竹林,發出沙沙聲響。
這個看似輕浮的少年,竟真能坐懷不亂?
紀凌霜端起藥碗,黑褐色的藥汁倒映出她復雜的眼神。
她輕抿一口,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恰如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