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近前的姚姬聞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連忙用手?jǐn)n了下垂落在額頭的亂發(fā),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牛宏好似什么也沒聽到,溫和地看向牛鮮花,輕聲說道,
“我不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不乖?”
“沒有,絕對沒有,我聽話得很,不信你問姚老師。”
牛鮮花好似被蟲子蜇了一下,差點(diǎn)跳起來,轉(zhuǎn)頭尋找姚姬,突然發(fā)現(xiàn)她就在自己的身邊,小小的臉蛋兒一紅。
“姚老師,你看我哥帶回來這么多的本子和鉛筆,還有橡皮呢!”
姚姬用手輕輕撫摸了下牛鮮花的肩頭,對著牛宏說道,
“牛大哥,你不在的這幾天,鮮花很聽話,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一百多個漢字,有些漢字她都會寫了。”
牛宏聞聽,心中一暖。
可以想象得到,小妹牛鮮花之所以能取得這么大的進(jìn)步,一定離不開姚姬的精心教導(dǎo)。
緩緩直起腰,看向站在自己近前的姚姬,發(fā)現(xiàn)她比自己離開前,臉蛋兒更豐滿了些,雙眼閃著水汪汪的波光。
輕聲說道。
“姚老師,謝謝你照顧鮮花。
你來得正好,這些東西不用鮮花轉(zhuǎn)交了。
另外,我這次從哈市帶回來些糧食,給你放了在廚房,有時間你和杜老師處理一下。”
站在一旁的張巧英聞聽,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再次后悔自己為啥要來學(xué)校借住。
“哎呀,牛大哥,這怎么好意思呢,你等著,我回去給你拿錢。”姚姬說完,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間。
牛宏沒有阻攔,而是看向一旁的張巧英說道,
“嫂,我從哈市帶回來些面粉和四條魚,你拿回去給栓寶和二丫做著吃。我一會兒還要去趟縣城,鮮花和家里就拜托給你了。”
牛宏說完,站起身走到屋子里一個黑暗的角落,心思一轉(zhuǎn),從軍火倉庫里挪移出四條魚和大半袋子面粉。
用手拎著轉(zhuǎn)身走回到張巧英的面前,雙手用力遞了過去。
張巧英連忙接住一看,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呀,宏弟,面粉你真的買到了?”
“嗯吶,只不過沒買到多少。”
“這下我們過年可以包餃子吃了。”
……
姚姬跑回自己的廚房,看到角落里放著小半袋子面粉和六條凍魚,心中很是感動。
沉思一瞬,又跑到杜淮茹的辦公室,將情況和她做了說明,兩人合計(jì)了一番,一起湊了二十塊錢。
然而,
姚姬拿著錢再次返回牛宏的房間,發(fā)現(xiàn)牛宏已經(jīng)離開,只剩下牛鮮花獨(dú)自坐在那里撅著嘴巴,一臉的不高興。
……
一路上,
牛宏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fā),微閉著雙眼,安靜地休息。
曲俊波好幾次想和牛宏搭訕,一看到他的那副模樣,又打消了念頭。
到達(dá)金山縣招待所已經(jīng)是傍晚六點(diǎn)多鐘。
看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楊振棠,牛宏絲毫也沒感到奇怪,只是看到他身旁的另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漢子,微微一愣。
心說,這人看著咋這么面熟呢?
“牛宏老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楊振棠熱情地伸出大手和牛宏握了握,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那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說道。
“牛宏兄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金山縣公安局長,汪耀宗。他的親哥哥你肯定認(rèn)識,我們縣人民委員會的大廚,汪耀祖。”
牛宏恍然大悟,心說,難怪看著面熟,原來和汪耀祖是親哥倆。
連忙伸出手,說道,“汪局長,幸會幸會。”
哪知汪耀宗冷漠地點(diǎn)點(diǎn)頭,卻沒握手的意思。
牛宏見狀,心中一愣,急忙尷尬的收回手,沖著汪耀宗同樣地點(diǎn)頭致意,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看到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尷尬,楊振棠連忙對著曲俊波等人說道,
“大家先出去一下,我們和牛宏兄弟有事情要談。”
曲俊波見狀,急忙招呼一同過來的人退出了房間。
“牛宏兄弟,很奇怪吧?”
“嗯吶。”
牛宏回應(yīng)一聲,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楊振棠和汪耀宗。
“你先看看這份文件?”
楊振棠說著,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遞向牛宏。
牛宏只掃一眼,就看到了文件抬頭那個醒目的A字,不用仔細(xì)看,就知道是那份兒A級流動人口調(diào)查名單。
“楊部長,你知道的,我不識字。”
牛宏說著,用手輕輕將楊振棠手里的文件推向了一旁。
“那好吧,我來跟你解釋一下。”
楊振棠收起文件,淡淡地說道。
“嗯吶,您請將。”
牛宏說著,找個位子坐下,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面前的汪耀宗和楊振棠。
“前段時間你們牛家屯發(fā)生了一樁極其嚴(yán)重的命案,臨江縣公安局副局長李政親自帶人過去進(jìn)行了調(diào)查。
得出了老弟你,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的結(jié)論。”
楊振棠說到此處,停頓下來,看著牛宏,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
一旁的汪耀宗的呼吸明顯地變得急促起來,目光如炬,死死盯著牛宏。
“說我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證據(jù)呢?總不能他紅口白牙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牛宏的臉上掛滿了焦急的神色,隱隱中含有憤慨。
“牛宏老弟,有時候在證據(jù)不那么充分的情況之下,也是可以抓捕一個人的,一旦被抓到,有的是辦法……”
楊振棠的聲音變得低沉,又顯得語重心長。
“哦,是嗎?”
牛宏明顯的驚訝了一瞬,想了想,繼續(xù)說道。
“楊部長的意思是,你們今天就要把我抓起來嘍?”
“牛宏,現(xiàn)在,我們是在跟你談話,請注意你的態(tài)度和語氣。”
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汪耀宗,突然開口說道。
聽得牛宏一愣。
“汪局長,你的意思是我的態(tài)度和語氣有問題嘍?”
楊振棠眼見談話即將鬧僵,連忙打斷了兩人。
“牛宏老弟別多想,今天,我、汪局長和你見面,只是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找我了解情況,你們倒不如直接去牛家屯現(xiàn)場看看呢,找出證據(jù),將兇手繩之以法。
我東升嫂家的房子被燒毀,胡家莊的人又死在了大火中,這筆帳不能就這樣算了。
他胡家莊一天不賠償,這筆帳就一天掛著。
我想請問楊部長、汪局長,我東升嫂家的這筆損失,你們有沒有責(zé)任幫我們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