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兩只野狼,今天晚上可以放開肚皮大吃一頓了。”
王小果興奮地喊叫著,帶人接過牛宏手里的狼肉,和同伴們一起開始緊鑼密鼓地搗鼓起來。
“牛宏兄弟,這些獵物你不要拿去賣?”
聶偉平關心地低聲詢問。
“兩只野狼而已,獵物以后有的是機會打,我第一次請大家聚會,怎么著也得搞得隆重一些。”
牛宏微笑著淡淡地回應著,和大家一起在火堆旁找了個位置安靜地坐了下來,心里開始盤算今天晚上去松花江的釣魚計劃。
三只手梁君見狀,搬了塊木材坐在牛宏的身邊,輕聲說道。
“小兄弟,咱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你是?”
“我叫梁君,哈市本地人,你呢?”
“牛宏,金山縣人。”
“牛宏兄弟,這小子,你可要小心一些,他的手長著呢!”
武大海看著說話的兩人,輕聲提醒。
“武公安,咱倆也算是多年的老熟人了,今天晚上說話能不能不揭人短處?”
“大海啊,今晚來的都是兄弟,不說以前那些不高興的事兒啊!”
牛宏連忙替梁君打圓場。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陪著他忙到現在的人,不管他們以前怎樣,今天晚上一定要玩得高興,不能把氣氛搞僵了。
武大海眼見著牛宏親自替梁君說話,淡淡一笑,目光轉向正在那里忙活的王小果。
有牛宏壓陣,這天晚上的篝火聚會一直持續到子夜一點方才散去。
大家吃得都很盡興,聊得也很開心。
在歡聲笑語中拉進了彼此之間的友誼,并相約明天在東郊黑市的大門處不見不散。
聚會結束,
牛宏獨自一人迎著凜冽的寒風向著松花江走去。
他要趁著天黑施行自己的捕魚計劃。
1961年的冬天,是歷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松花江上的冰結得要比往年厚實的多得多。
牛宏手里拎著油鋸,小心翼翼地將腳下的河冰切割成一米寬的階梯狀,慢慢地向著水面處延伸。
他要給自己在開闊的江面上,打造一個可以避風、容身,又可以釣魚的深坑。
此時,切割而成的階梯,已經向著下方延伸了一米左右的深度,依然不見有江水冒出。
牛宏不得不感嘆這個鬼天氣是真他媽的冷。
在切割河冰時,也變得格外的小心,以防自己突然切穿冰層掉進水里。
階梯又向下延伸了四十多厘米之后,江水終于隨著油鋸冒了出來。
此時,原本平坦的冰面,被牛宏硬生生地挖出了一個深達一米五左右的深坑,坑里有向上的階梯。
坐著坑底的階梯上,可以完美的避開河面上吹來的寒風,讓牛宏不受影響的安心垂釣。
“成功啦。”
看到有江水冒出,牛宏在心中發出一聲歡呼,抬頭看了眼天空,星河燦爛,月光皎潔,又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稍微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牛宏開始用油鋸將這塊長一米、寬三十厘米、厚十五厘米的冰塊徹底切割下來。
心思一轉,冰塊被挪移進了軍火倉庫,露出黑魆魆的江水。
牛宏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激動,心思再次一轉,將那袋摻了石子的苞米挪移出來
撒一些苞米到江水里引誘魚兒聚集。
隨后取出一顆大號的鐵釘用工具完成魚鉤,一端拴緊繩子,順著窗口放進了水中。
又將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一根他特意準備好的碗口粗細的樹干上,并將樹干橫擔在冰面上。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牛宏打開手電照著水面,蹲坐在冰做的階梯上開始守株待兔。
手電筒的亮光,新鮮的空氣,再加上玉米粒帶來的誘惑。
時間不長,牛宏看到繩子猛地繃緊,心中頓時大喜。
“哈哈,有魚上鉤啦。”
將手電放進早已挖好的坑洞里,雙手拉緊繩子,嘴里低吼一聲,“你給我上來吧你。”
一條體長在七十厘米左右,體重在十斤左右的倒霉魚,瞬間被牛宏甩到了冰面上。
還沒蹦跶兩下,就被寒冷凍成了冰雕。
看清和冰面已經凍成一體的魚兒,牛宏心中大喜,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詩: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這可是一條實實在在的松花江鰲花魚,也是唐朝詩人張志和筆下的江南鱖魚。
相對于江南溫潤的煙雨,冷江水里長大的鰲花魚的味道更加鮮美。
牛宏實在是沒想到,唐朝詩人筆下所描述的美味,竟然被自己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誤打誤撞地遇到了。
而且一開張就是一條十斤左右重的鱖魚,這運氣,簡直逆了天!
來不及多想,牛宏急忙清理掉水面上的冰渣,順便將取出來的魚鉤再次放進水里。
時間不長,又有一條魚兒上鉤,被甩上冰面后,牛宏發現依然是條十斤左右的鰲花魚。
瞬間明悟。
“發了、發了,今晚遇到鰲花魚群了,這下可得抓緊時間,抓住機會多釣些上來。”
牛宏打定主意,再也顧不得細細品味鱖魚的美味、收獲的快樂。
迅速調整好狀態,好像一臺開足馬力的機器,全身心地投入到釣魚的勞動中。
直到天亮,牛宏已經記不清他甩了多少次魚鉤,清理過多少次冰渣。
釣魚,他已經釣的麻木了。
若不是肚子時不時響起的咕嚕聲提醒他該吃些食物補充下體力,牛宏都快忘記自己還活著。
勞動使人快樂,美味能引起人的無限向往。
1961年的冬天,松花江里的鰲花魚的的確確給牛宏帶來了巨大的驚喜。
太陽從東方高高升起,牛宏的軍火倉庫里已經收進去近兩千斤的鰲花魚,面對如此美味的食物。
牛宏改變了主意。
今晚去黑市他絕對不會賣魚,這樣的美味他要留著自己享用。
倉庫里的那些狼肉,是到了該清倉的時候了,還有狼皮,也到了該為自己創造財富的時候了。
還有那幾頭野豬,不要也罷!
牛宏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靜靜的看著繩索,期待著下一條魚兒上鉤。
然而,
鰲花魚已經開始急劇減少,很久才有一條上鉤。
見此情景,牛宏明白,這個釣位附近的魚被他釣得差不多了,這個釣位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待下去。
他已經忙活了一個晚上,是時候回招待所好好地睡上一覺,養精蓄銳,晚上再去黑市賺錢買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