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敲門進來時，我剛發完脾氣，勃然大怒。

以至于王漢在門外站了10分鐘，等我家里平靜了些這才敲門進來。

“又跟孩子慪氣，發這么大火，整個小區都瑟瑟發抖了。”王漢上來先緩和一下氣氛。

“別人抖不抖我不知道，我自己快抖了。”我無奈苦笑。

“不至于吧，從古到今，孩子不聽話，父母氣半死，大家都這樣過來的。”王漢年長些，自然深有體會。

“錯了。大不相同，現在是父母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世界，而在世界面前，我也是渺小的。”

“我在外面聽的有一會兒了，不就是管教孩子看手機嗎，沒你說的那么夸張。”

“一個東西，讓一個孩子以未健全的靈魂對抗整個世界的**，你覺得誰會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也好長時間沒來了，是有什么事兒？”

我說話間，齊齊已經從樓上下來，跟王處長打了聲招呼，就帶著仍然一臉欠揍表情的孩子出門了。

“慈母多敗兒。”我心里暗自悱惻，但家里有客人，情緒還是要收斂一些。

“還在到處死人。”王漢道。

“我知道，我有看到，也有聽到。”

“為什么？”王漢的意思是各種道德信仰重建的教化舉措已經全面鋪開了，似乎未見成效。

“我個人猜測可能三點：

一是人類科技具備了外出禍害其它文明的能力，但我們的形象可能跟有部科幻電影里的外星蟲族差不多；

二是星球意識讀取人類孩子的意識，良善的正向意識占比不達標；

三是世人仍普遍心存僥幸，反思悔過是被逼無奈而非出自本心，根源在教育不到位，治標不治本，這一代人怕了改了，下一代人舊病復發。”

“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問什么？”王漢盯著我的雙眼。

“是你的問題在我的答題庫里。”我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怒氣已是拋之腦后、風輕云淡。

“你的答題庫里還有什么？”

“那要看你問什么，看是不是剛好庫里有。”

“你是因為很多人問問題？”

“不是，基本都是自問自答。”

“胡思亂想？自言自語？”

“信仰不同，理解也不同。我跟楊聰說天魔劫，因為他信那個，魔劫就是心劫。一個人見識經歷或者知道的丑惡事情越多，心劫越多，‘貪嗔癡慢疑’這個‘疑’字就越多越沉重。有‘疑’就有問，有問就有答，自問自答，就是‘問心’。”

“我不信神魔。”王漢必須表明立場。

“我知道，所以你可能問科學問題，但我不是科學家，未必有答案。”

“我聽說，你想給老家的智能機器人上戶口？”

“聽誰說？我們鎮上的派出所，還是我給派出所打電話時你們的錄音？

“錄音。我就想問問你是認真的嗎？給老家照顧老人的智能機器人上戶口，掛在你父母的戶口本中，做你的妹妹？”王漢一臉匪夷所思。

“我瘋了，專門打電話和派出所戶籍民警開玩笑？你們不是不同意嗎，給我駁回了，還問啥？”最討厭別人以看傻子的眼神兒看著我，很容易從我眼中被反射回去，繼續道：

“這才是你來的主要原因對吧？你們，包括華生、陳浮等一大幫人可能被嚇到了對吧，至于被嚇到的原因很多，也很復雜對吧？”

王漢直勾勾的看著我，像看一個怪物。

“這是我在小說中將要發表的內容，先前已經發表《道喻》十四篇，這就是《道喻》第十五篇，都是之前就寫好的。也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沙發上放著我上班隨身背著的包，我拉開拉鏈，從里面拿出一個小本，本子里夾著折好的一疊紙，我取出那疊紙的最后一張，遞給王漢。

里面的內容是《道喻》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