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我只感覺似乎有一大片迷霧將我籠罩,讓我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
最終,我還是將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了爺爺,我想要知道真相。
聽完我所說的話,爺爺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以為他為什么非要你去躺進黃思凡的棺材里?”
爺爺扯開了自己的衣襟。
只見爺爺胸口有著密密麻麻的咒文。
隨著呼吸,那些咒文看上去就像是活物在蠕動一般。
“胡陽明需借陰煞沖關,而你百蛇護胎,天赦命就是最好的引子,能夠引出黃家積攢了三十八年的怨氣,來助胡陽明沖關!”
“胡陽明才是茅山叛徒?!?/p>
爺爺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的說道:“當年是他盜走尸盤,我也被他偷襲,在我的心口種下血親咒?!?/p>
“這些年我歸隱到村子當中,就是為了不讓他找到你......”
“這不可能!”
我連連搖頭說道:“他手掌被銅錢劍刺穿也要護著我,倒是爺爺你,當時那些畫面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爺爺,你是不是親手殺了我的父母?!”
我的此話一出,空氣突然凝滯。
爺爺顯然也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顯得無比錯愕。
“我殺你爸媽?你爸媽可是我的親兒子和兒媳,我殺他們干什么?!”
想到這里,爺爺似乎明白了什么問道:“那胡陽明到底給你用了什么**法?”
鐵窗外漏進的陽光割裂了爺爺的臉,他胸口的咒文在明暗中如活蛇般游動。
我死死攥住鐵欄,喉頭哽得生疼——若胡陽明才是叛徒,那這兩日種種,全是精心設計的騙局?
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曹公公這個大麻煩,難道我又掉進了一個更大的陰謀當中了?
“乖孫,你好好仔細的想想?!?/p>
爺爺的聲音沙啞卻急切的說道:“胡陽明他帶你去黃家祠堂,是因為那尸盤需天赦血激活,他借你之手解封怨氣,實則是為了煉化黃家三十八年的煞氣為己用!”
我猛然想起昨夜祠堂崩塌時,胡陽明懷中尸盤異光閃爍的模樣。
還有那些被他稱為“鎮壓”的舉動,包括當時他竟然帶著招魂幡來作為法器,現在看來,倒更像在吸收四散的怨氣。
“那幻象里的年輕術士......”
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是移魂術!“
爺爺指著自己心口那些的咒文說道:“胡陽明用尸盤篡改記憶,把他自己的臉換成了我的!他當年偷襲我時,取得過我的血液,想要嫁禍給我并不是什么難事!”
他老人家這番話說出口,頓時讓我腦海轟鳴,滿腹情緒都在掀風鼓浪,我只感覺一股寒意順著我的脊骨在往上攀爬。
那按照爺爺現在所說的一切。
胡陽明才是那個惡人,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利用我?
“不對不對!”
我甩了甩頭說道:“爺爺,你還有一兩天應該就能夠出來了,到時候我帶你去找胡陽明?!?/p>
“只要你們二人見面了,那么究竟誰才是那個窮兇極惡的茅山叛徒,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對于爺爺的話,其實我是很想相信的。
畢竟這么多年是他親手帶大的我,我不愿意相信他會要害我。
但是胡陽明昨晚為了救我,甚至都受了不小的傷,而且當時我看到的那些幻象,也不像是假的。
現在我已經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我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
告別了爺爺,從拘留所出來后,我的心情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我好不容易從一個麻煩之中脫身,可現在竟然又陷入到了另一個麻煩當中。
爺爺的話和胡陽明的種種行為在我腦海中反復交織。
讓我無比糾結,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
不知不覺之間,我又回到了胡陽明的紙扎鋪。
然而,當我推開紙扎鋪的門時,卻發現里面竟然空無一人。
“胡老?”
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回應我的只有空蕩蕩的回音。
門沒鎖,人卻不在紙扎鋪當中了?
找爺爺之前,胡陽明不是說會一直在紙扎鋪之中等我嗎?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按理來說,胡陽明受了傷,并且折騰了一整晚,現在應該會在紙扎鋪休養才對。
我在店鋪里四處查看,卻發現紙扎鋪似乎被翻了個底朝天,里面一片狼藉,就好像是有人在這里找東西。
而桌子上還留著半杯沒喝完的茶水,茶水甚至還有些溫熱,這說明胡陽明離開的時間并不久。
這時,我瞥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行潦草的字:“陳凡,情況危急,我去尋找破解尸盤之法,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p>
看著這張紙條,我心中的疑惑更甚。
破解尸盤?
他明知道我去拘留所找爺爺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為何不直接等我回來再一起商量?
胡陽明消失得太過蹊蹺,空氣中還殘留著硫磺與香灰混雜的刺鼻氣味,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匆匆焚燒過。
我蹲下身,指尖摩挲著地板縫隙里的焦黑碎屑。
這似乎是符紙燃燒后的灰燼,其中卻夾雜著幾縷暗紅的絲線?
我仔細打量著這絲線,像是從壽衣上扯下的線頭,卻又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順著碎屑的痕跡,我來到了一處墻角。
挪開墻角堆疊的紙人,赫然發現地面有一塊松動的青磚!
我用腳踩了踩這塊青磚,里面似乎是空心的?
我蹲下身子,用力的掀開青磚。
就在青磚被掀開的瞬間,一股腐臭味直沖我的鼻腔。
一條向下的石階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石壁上凝結的水珠滴落,發出空洞的“滴答”聲。
胡陽明的紙扎鋪,竟然有這種暗道?
他開一個紙扎鋪,需要修這樣的一個地下暗道干什么?
我心中的疑惑頓時更加嚴重了。
在我看來,像胡陽明這樣的喪葬紙扎鋪,根本沒有必要需要修出這種暗道。
此時,我想起了爺爺說的那些話。
難道說,爺爺說的才是真的,胡陽明才是一直欺騙我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