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褚英難以置信,蘇姚也很震驚。
她側(cè)頭朝男人看過去,卻只看見了對方那張冷靜至極的臉。
這意味著,他說的并不是氣話。
可這怎么可能啊?
褚英和他是什么交情?自己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難以置信,更無法理解。
“我知道,但你剛才陷害她的時候,就該想到這種結(jié)果。”
蕭縱沉聲開口,每個字都篤定有力,“褚英,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對她敵意這么大,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允許心懷惡意的人,出現(xiàn)在她身邊,你也不行。”
褚英沉默下去,靜靜看著蕭縱,蘇姚也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離開的這一年,帥府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怎么從蕭縱到管家,再到傭人,都變了個人一樣。
“呵,”
褚英忽然冷笑出聲,“行,蕭縱,你就做你的情種去吧,別后悔!”
話音落下,他轉(zhuǎn)身就走。
管家意識到事情不對,有心想勸兩句,可看著蕭縱的臉色,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來人、”
蕭縱高聲開口,金錦很快進(jìn)來,見客廳里這么多人,小茶室又一片狼藉,眼底閃過興奮,“這是發(fā)生什么了?少帥和褚公子動手了?”
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一言難盡。
雖然蕭縱的確是動手了,但……
管家忍不住偷偷瞄了蘇姚一眼,囁嚅著沒開口。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
眼見無人開口,蘇姚只好自己回答,她心情十分復(fù)雜地看了蕭縱一眼,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她真的很難想象,今天這件事是蕭縱會做出來的。
心情莫名地有些煩躁,她索性出了小茶室,打算離蕭縱遠(yuǎn)一些。
卻不想她往前邁一步,傭人們就齊刷刷往后退一步。
她再往前,傭人們再后退。
往前,后退,往前,后退……
“……你們干什么?”
她莫名其妙地開口,管家干巴巴一笑,后心發(fā)涼,他忽然意識到,以往兩人的針鋒相對,蘇姚真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就憑她這打人的兇狠勁,完全能把他這幅老骨頭拆了。
“沒,沒什么。”
他敷衍一句,扭頭就走,傭人們也頓時做鳥獸散。
只留了蘇姚一個人,站在原地,滿臉的莫名其妙。
金錦詫異地看了過來,在帥府這么多年,她還沒見過管家這么緊張,看過來的目光里滿是探究。
“別看了。”
蕭縱開口,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你帶人去該去的地方,把東西都給我守好了,誰都不能擅自進(jìn)入,更不能帶走東西,褚家那邊派幾個人給我盯著,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金錦立刻聽出了這話里的危險意味,神情微變,“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只怕還不夠呢。”
蕭縱冷笑一聲,“褚英知道得太多了,不謹(jǐn)慎一些,會咬死我的。”
金錦再不多言,轉(zhuǎn)身就走,不多時外頭就嘈雜了起來。
蕭縱沒有理會,只撥了個電話出去,言簡意賅,“封閉所有出入口。”
這電話不知道是給誰打的,話音落下他就掛斷了。
蘇姚心頭一跳,直覺這個電話不簡單。
她要找機會,查一查這個電話。
“怎么受傷了?”
蕭縱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來,蘇姚一側(cè)頭,他溫?zé)岬闹父咕唾N了上來,輕輕擦去了她臉頰的血跡。
“褚英打的?這個王八蛋,剛才下手還是太輕了。”
蕭縱咬牙切齒地開口,“管家,拿藥箱過來。”
蘇姚下意識拒絕,“不用了,傷得不深,過兩天就好了。”
蕭縱充耳不聞,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半蹲下身給她處理傷口。
蘇姚垂眸看他,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用俯視的角度,今天的蕭縱看起來好像沒有以往那么盛氣凌人,陰險狡詐了。
也或許是因為沒有看見男人眼睛的緣故。
因為剛才的那一通鬧劇,他素來整齊的發(fā)絲垂下來,陰影遮住了眼睛,只露出了挺拔的鼻梁。
“你在看我啊?”
蕭縱忽然抬頭看過來,話里帶著調(diào)侃和興奮。
蘇姚眨了下眼睛,將亂飛的思緒收攏回來,“我在想,你是不是早就想和褚英割席了?”
“什么?”
蕭縱一愣,剛才抬頭的時候,他眼底還帶著欣喜和調(diào)侃,可蘇姚一開口,他臉上就只剩了茫然,他像是忽然聽不懂中文了一樣,怔怔地看著她。
蘇姚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不閃不避地對上了他的視線,“我也跟著知聿學(xué)了不少東西,知道你們勾連很深,你總不能真是一時沖動,就和他決裂了吧?你們決裂的代價應(yīng)該不小,所以我才想,你應(yīng)該是早就有這個想法,今天是借題發(fā)揮而已,我猜對了嗎?”
雖然是詢問,但蘇姚其實很篤定。
她這么直白地挑明,也是不想蕭縱借題發(fā)揮,脅迫她做什么。
“當(dāng)然,你畢竟是幫了我,我不會否認(rèn)的。”
她開口補充,滿臉的真誠,不說別的,今天打了褚英這一頓,腿疾的賬雖然沒清,但她總算是出了一口一直被他陰陽怪氣的氣,這得記蕭縱的功勞。
男人卻遲遲沒有開口,只是仰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