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本不打算在書房做什么的肖政,在曲簌坐在腿上的一番掙扎后,起火了。
現(xiàn)在是想做點什么,白日昭昭的確實不好,不做什么吧,這起了的火怎么滅,逗人玩,把自己弄成了不上不上的樣子,真是自作自受。
乖乖坐著的曲簌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皇上,你還好吧?”
肖政深吸一口氣,吐出兩字,“不好。”
“那怎么辦,等……等會兒有人來了就不好了。”曲簌坐的更加乖覺了,不敢挪動分毫。
有人來倒是不擔(dān)心,康祿不會放人進來地,可是門關(guān)著,他和妃子在里面,讓大臣在外等著,不用說大臣也知道里面做什么,他不是先帝,丟不起這個臉。
沒辦法,只能忍著,端起桌子上已經(jīng)冷了茶水一飲而盡,心中起的燥熱才慢慢平復(fù)下去。
指著桌案旁地凳子對曲簌說道:“你坐過去。”
聞言,曲簌迅速起身,跑過去在凳子上坐下,雙手托舉著下巴,眨著大眼睛看著肖政,她都以為肖政年輕氣盛,興致起了總不會這么容易放過她,沒想到他居然克制住了自己的**。
手邊還堆了很多奏折,肖政不再理曲簌,一本接一本的批閱奏折,曲簌看了一會兒,覺得光坐著太無聊了,準(zhǔn)備去架子上找一本書看,來到架子旁,翻找之時,看見了架子上捆著的畫卷,突然想到她是帶了東西來的,剛才被打斷,忘了。
‘咚咚咚’的跑出去,讓半夏和白芷把卷軸抱進去放在肖政批奏折的桌案上,又讓二人出去。
康祿站在門口,看著進去又出來的半夏和白芷,心中滿是好奇,剛才看皇上的樣子是要和曲修儀發(fā)生點什么的,怎么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皇上連著四五天都沒招嬪妃侍寢啊,不存在縱欲過度的,難道皇上不行了?
在批奏折的肖政不知道他的大太監(jiān)一會兒的時間腦補了這么多東西。
此時的他不得已放下了手中的筆,沒法安心批奏折,因為眼前的小女人竄來竄去的,剛還在架子上翻書,轉(zhuǎn)眼又跑出去,一會兒又跑回來,還讓她的宮女抱進來一些卷軸,神秘兮兮的,看東西的樣子,難道她出宮一趟得了名家真跡,也不該啊,曲小七喜歡精美的金銀首飾、珠釵玉環(huán),不是喜歡字畫的人?
“什么好東西,這么神秘?”
曲簌虛攬著桌上的卷軸,“皇上你猜,好東西,對你來說是十足十的好東西。”
如此說來,肖政更好奇了,對他來說十足十的好東西,肯定不是名家字畫了,他也不喜歡那些東西,想來想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實誠的搖搖頭,“猜不到。”
曲簌把卷軸推了過去,“皇上還是自己看吧,看了便相信我說的話了。”
肖政打開卷軸,打開第一份時還沒覺得沒有什么,不就是地圖嗎?可在曲簌的提醒下,正反面都有東西,仔細看過之后,面色越來越凝重,一份看完,緊接著打開第二份,每一份都無比仔細地看,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曲簌看肖政的表情,也默默的不說話,等肖政把十余份卷軸看完,已經(jīng)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肖政把卷軸全部仔細收好,“小七,你這些地圖哪來的?”她能把這些地圖送來,一定知道其重要性,可到底是怎樣的人,能畫出他國如此精密的地圖。
“我小舅舅送我的啊,本來我小舅舅打算把這些送給我當(dāng)陪嫁的,可惜我進了宮,小舅舅當(dāng)時也不在家,昨日我出去,他就正好給我了,皇上,是不是十足十的好東西?”
“是,對朕甚至整個定安來說,都很重要。小七應(yīng)該知曉去年朕帶兵殲滅了西夏國,其實比西夏國更難對付的是東夏國,只是東夏國以前一直安分,定安才沒有對其出手。還有個原因是定安去年與西夏的那場戰(zhàn)爭,雖說勝了,定安也是元氣大傷,定安士兵折損了三萬有余,到今年六月,國庫還處于虧空狀態(tài)。”
回想起去年的與西夏一戰(zhàn),打了半年,傷亡慘重,他班師回朝的一個多月,閉眼到處是血。
曲簌點頭,“我知道,戰(zhàn)爭打響,沒有絕對的贏家,但到了某種地步,又不得不用戰(zhàn)爭解決。”
曲簌知曉為何會有西夏那一戰(zhàn)。
西夏是游牧民族,缺乏布匹、糧食、藥材等必需品,恰好定安又缺少好的馬匹牛羊,兩國互利互惠,相互交換各自缺少的必需品,一直雖小矛盾不斷,卻也沒有到需要打仗的地步。
然而,就在前年,西夏國新上位的首領(lǐng)單方面毀約,欲以低價購買定安商隊的物品,定安商人不同意,暗地里將定安商隊殺害,沒實際證據(jù),定安也無出兵由頭,但自此以后,定安關(guān)閉通往西夏的關(guān)口。
布匹藥材是西夏國的必需品,缺少了必需品西夏百姓哀聲四起,國內(nèi)開始動亂,窮山惡水出刁民,定安國盜匪橫生。
前年年底,趁著除夕之夜,守城士兵松懈,由兩百人組成的一只騎兵隊伍,向著離西夏最近的一個定安鎮(zhèn)店出發(fā),大年三十夜里,燒殺搶掠,順平鎮(zhèn)一千兩百多名百姓幾乎全部被殺,只有少數(shù)被家人藏入地窖的孩子還活著。
他們不止殺人,還侮辱了很多女子,連不足十歲的幼童都沒放過。
當(dāng)?shù)诙烨宄柯動嵉鸟v城軍趕來時,眼前的景象讓上過戰(zhàn)場的士兵都說不出話來。
整個鎮(zhèn)店仿佛變成了一座屠宰場,街道上、房屋里、甚至是小巷的角落里,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地躺著尸體,這些尸體有的甚至還不完整,女子的尸體很多是裸露著的,小孩的尸體一部分眼睛都未閉上,手里還攥著壓歲錢。
進入屋內(nèi),看到的是被打翻在地的年夜飯,院子中還有敬逝去親人的香爐和供品。
血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讓人作嘔。駐城軍的士兵們面色蒼白,有本就是順平鎮(zhèn)出來的士兵,瘋狂的往家中跑去,不一會兒,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消息傳回寧州,滿朝震驚,當(dāng)天,肖政便決定御駕親征,踏平西夏,為死去的一千多名定安百姓報仇。
西夏雖內(nèi)里動亂,卻是人強馬壯,一場戰(zhàn)爭打了半年,定安勝了,西夏皇室被滅,成了定安的一個州城——夏州,定安派兵駐守,夏州刺史也變成了定安人。
但那次戰(zhàn)爭,定安的損失亦是無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