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老太太院子里已經得了消息,說福哥兒出了門,請大夫去了。
得知這個消息,老太太那慈祥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來。
“叫大夫來也是無用?!?/p>
一旁的嬤嬤問道:“老太太,你這樣做,就不怕表小姐把事情告訴香君,以后香君姑娘記恨咱們的話,還會愿意給咱們辦事么?”
“你錯了,只要失了身,她就得做亭雪的房里人,便不可能再嫁給其他人,便沒有了退路。其實,有沒有身契也沒有那么重要,因為將來她要在侯府立足,就得有娘家的支持。不靠咱們顧家,難道靠她那賣魚的爹么?到時候,自然的,她便自會與咱們同盟,為了她自己,她也得為咱們辦事?!?/p>
“老太太說得極對?!崩蠇邒呷滩蛔「袊@道:“這香君姑娘也實在是不識趣,老太太都主動提拔了,她卻還推三阻四,好像做咱們小侯爺的房里人委屈了她似的?!?/p>
老太太冷笑道:“她這樣的姑娘,老婆子我見多了。不過是因著自己有幾分美貌,就心比天高……只怕她不愿意做人妾室,想要嫁個好人家,最好是碰到個色迷心竅的,迎她回去做正房太太呢?!?/p>
一旁的嬤嬤驚呼道:“莫不是,她遲遲不肯,一直勾著小侯爺,是想著做侯夫人?”
“說不準,她還真敢想?!崩咸劾镩W過一絲戾氣,“她也不想想,她一個賣魚的出身,也配肖想侯府。若不是亭雪性子古怪,這些年,除了她不讓人近身,就連這通房她也是不配的?!?/p>
“也是老祖宗如今吃齋念佛,不愿意與她計較,倒是讓她拿起喬來了?!?/p>
老祖宗轉動著手中的佛珠,“是啊,若是我年輕的時候,這樣的小蹄子,早打死了。”
“如今,事情馬上就要辦成了,老太太就別擔心了?!?/p>
老太太嘆息一聲道:“我也不想做這樣的事兒,只是,我那兩個兒子,實在是不爭氣……我不為他們謀劃,能怎么辦呢?”
嬤嬤試探著說:“三房的那個孩子,倒是挺出息的。”
“你說顧予安么?他怎么了?”
“我打聽了,說是書院的老師夸獎他聰慧,想要推薦他去國子監呢。”
老太太眼神一變,神情陰狠。
三房可不是她親生的,顧予安也不是她的親孫子。
這些年,為著好名聲,她倒是沒有讓三房活不下去,但對三房雖然算不上苛待,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好。
而且……
當年,三房的生母、老太爺的寵妾,是被她害死的。
這事兒雖然老太爺不知道,但不準三房的孩子發現了什么端倪,不然這些年也不會一直放著她……
所以,三房的孫子顧予安出息了,對她來說,可是沒什么好處。
“等我把此事辦完,再謀劃三房的事情?!?/p>
(二十一)
等到顧亭雪再次回到房中的時候,卻沒有在桌邊看到香君。
桌上的飯菜沒有動,他聽著屋內傳來了輕聲的低吟聲,便尋著聲音聲音走到了屏風后。
只見香君躺在床上,渾身泛著紅,大口大口難受地喘著粗氣。
顧亭雪立刻上前。
“香君,你怎么了?”
香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是小侯爺過來,委屈地說:“小侯爺,我難受?!?/p>
看著香君淚眼朦朧的樣子,顧亭雪眼神一冷便要起身,卻被香君一把抓住。
“你去哪里?”
“誰害的你,我自然去找誰,青松院里的人,也有人不長眼要動,我自是不能縱得有些人不知輕重?!?/p>
“不是表小姐,是老太太。”
顧亭雪看著香君,他知道香君聰慧,能想明白也是自然的,只是沒想到,她還護著表小姐。
“表小姐不可能不知道?!?/p>
“我知道……此事她做錯了,我也信錯了人,從今以后,我不搭理她便是……”香君明明自己已經很難受,意識也已經很模糊了,卻還是說:“說白了,她也不過是被老太太利用罷了。表小姐是做錯了,但老天爺給了她一對黑心的父母,人人都想把她吃干抹凈,她的選擇本也不多……?!?/p>
“你倒是好心?!?/p>
“我只是不希望,到最后,表小姐受到的懲罰比老太太多。”
香君紅著一張臉,腦子雖然還迷迷糊糊的,但眼里還是流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來。
“我最討厭的,就是老太太那種,自己高高在上,吸著所有人的血,還要下面的人互相傾軋的人,今日之辱,我遲早會親自找她要回來的?!?/p>
然而,說完這句話,香君身體里那難受的感覺便更強烈了。
她難受地夾著腿,也顧不得什么廉恥了,在床上扭著,發出一些她自己都覺得不能入耳的聲音。
一旁的顧亭雪看到香君這樣,立刻起身,背過身去。
“華大夫馬上就來了,你別怕。”
“小侯爺,我難受。”
顧亭雪背對著香君說:“我知道,你再忍忍?!?/p>
“還要忍多久,大夫什么時候才來?”
香君伸出手去抓顧亭雪的手,扯了扯他。
顧亭雪轉身,看到香君的模樣,立刻又扭過頭去。
他閉上了眼,但剛才看到的畫面,卻是揮之不去。
香君的衣衫凌亂,衣帶也松散開,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鵝黃色的肚兜,胸脯因為劇烈地起伏著,似乎隨時都要彈出來。
最要命的是她那雙眼睛,水潤潤的,看著他的樣子,就像是勾人魂魄的狐貍。
顧亭雪淡淡了一輩子,這一刻卻發現,自己怕是從今以后,都無法再平靜了。
那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的,古怪的、激烈的、身不由己的感受,再一次忽然從顧亭雪的身體里竄了出來。
他感受著身體瘋狂的變化,這一回,他是怎么都壓不下去了。
“我出去等華大夫。”